王老師今天心情似乎不太好的樣子,除了給我指出唱歌的問題,再就沒有說過話。楞坐在角落雙眼無神,又像是在想著什么事。
“老王,今天怎么啦,怎么感覺你心情不好?。俊蓖袂迳锨皢柕?。
“有嗎?沒有吧?!蓖趵蠋煍D出了一點笑容。
“我今天一進來就發(fā)現(xiàn)你有點不對。”
“好好練歌吧?!蓖趵蠋熇^續(xù)掩飾道。
“你這樣我總感覺你有什么心事?!?p> “真沒有,那個涵涵,跟你說個事?!蓖趵蠋煘榱硕汩_這個話題,拿我當起了擋箭牌。
“王老師,怎么了?”我問。
“我覺得你到時候,鋼琴伴奏還是有點單調(diào)了,要不要加個吉他?!蓖趵蠋焼枴?p> “行啊,不過吉他是叫別人幫我伴奏嗎?”
“不不不,提前錄好,你比賽的時候放再加上你自己彈的琴?!?p> “這樣啊?!?p> “沒什么難度的。”王老師有些擔心我被突然增加的難度嚇到,給我吃了口定心丸。
“嗯?!?p> “那你們先練著吧,我回房間錄一下?!蓖趵蠋熣f。
“恩,謝謝王老師?!?p> 他什么都沒有說,默默得一個人走開了,背影似乎還有些落寞。
“老王今天這是怎么了,總感覺有點不對勁?!蓖袂灏T了癟嘴。
“不知道啊,可能想到一些不開心的事了吧?!?p> “應該是的,我心情也不太好?!蓖袂遴搅肃阶臁?p> “?。磕阌衷趺戳??”我問道。
“諾?!蓖袂蹇粗殖康姆较?,挑挑眉。
王老師剛走,林晨就靠在陸君凡的肩膀上,嘴里不知道嘀咕著什么,看著在臺上練歌的張鑫文。
“你說她怎么這么厚臉皮,都不讓她來,她還來?!蓖袂逵行┰秸f越氣。
“可能是陸君凡跟王老師說過吧。”我笑了笑。
“她怎么還沒被淘汰啊,還真以為自己能拿冠軍?”婉清說著,還發(fā)出哼哼聲。
張鑫文剛練完歌,跳下臺階走到我們面前問:“怎么樣,剛剛那遍?”
“沒聽到啊,剛剛跟老王在那兒說話。”婉清還是一如既往的實誠。
“老王人呢?”張鑫文問道。
“心情不好,回自己房間給涵涵錄吉他伴奏了。”
“你怎么了?你怎么也心情不好啦?”張鑫文也發(fā)現(xiàn)婉清的表情有些不自在。
“就那樣咯?!?p> 張鑫文什么也沒說,摸了摸婉清的頭。我看到這個場景,悄悄走到臺上練起了琴。但我的視線始終還是在他們兩人的身上,可能是單純的喜歡這種虐心的場面?
我也不知道,但對這些場面我只能遠觀,而不能忽視。
張鑫文抱著婉清,在婉清耳邊輕聲說著什么,腳步一致的左搖右搖,像是在跳“情侶版”的慢四步。
林晨還是甜甜的靠在陸君凡的肩膀上,頭看著天花板,像在討論著周末一起去哪里玩。
我的心里開始有些許的落寞,但是我下一秒便自己看著琴鍵笑了笑。心中有了一份滿足,我的手指在琴鍵上飛舞著,試圖將我的未知的情緒傾注到音樂中。
我承認我自己的心理已經(jīng)有些許改變,已經(jīng)無法像過去一樣安然自得,現(xiàn)在甚至有些許焦慮與不安。
音樂在這一秒成了我唯一的伴侶,它仿佛試圖在安慰著我說:“C大調(diào)do re在一起而且很和諧,中間的升do黑鍵似乎在C大調(diào)不太和諧,但它在其他一些調(diào)性卻是和諧的。
每一個音都有存在的意義,這個調(diào)性的不和諧,卻能成為另一個調(diào)性的根音。
就像每個人一樣,都有存在的意義,在這個世界不被需要,但在另一個世界卻能成為最重要的人。”
我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彈起了巴赫,我希望能用理性的音樂來喚醒自我的理性。
不知道彈了多久,沒有一個人上臺跟我說該自己練習了。突然王老師拍了拍我的后背,笑著跟我說:“彈得不錯啊,我還沒聽你彈過古典?!?p> 我甚至都不知道王老師悄悄聽了多久,看似這句話可能有些責備我的意思,但是王老師的笑容與語氣卻告訴我,剛剛他說的話是真誠的。
“我給你放一下哈,你跟下吉他伴奏試試。”
我還在驚訝著,王老師這么快就將吉他伴奏編出來,已經(jīng)響起了清脆的吉他聲音,聽聲音應該還是比較優(yōu)質(zhì)的吉他。
王老師走到我旁邊,繼續(xù)說:“我說進你就進哈?!?p> “嗯?!?p> 當王老師食指往下一指,我便開始跟著吉他的節(jié)奏開始彈起來。盡管有些地方我的拍子沒有跟上,但是能夠聽到,吉他的每個音都能和上。
我開始不禁感嘆起了王老師精湛的編曲能力,能在這么短的時間編出完美的吉他和聲。
出乎意料的是,中間還有一段很精彩的吉他solo,讓我覺得簡直太美妙。
“很棒?!蔽业那俾曣┤欢梗趵蠋熯呴_始夸起我來。
“中間好多沒跟上?!?p> “沒事,不是還有幾天嘛?!?p> 我甚至有些想讓王老師為我第一首《Lost Stars》也配一段,礙于第二首的重要意義我還是沒有開得了口。
還沒到平時練習結(jié)束的時間,王老師便讓我們早點回去休息。似乎他還有些自己的事,我們也沒有再追問。
我跟婉清還有張鑫文一起剛走出教室,心中有些苦楚,就折返回了教室。
王老師放著,自己的那段吉他伴奏,一個人依靠在椅子上,看著天花板。我小聲叫著:“王老師?!?p> 他回過神來,我看到他眼睛好像有些紅潤,他似乎一點兒也沒有感覺到,看著我說:“梓涵,怎么啦。”
“王老師,你這么用心給我編歌,如果我進不了第二輪唱不了……”我還沒有說完。
他打斷道我:“沒關系,你能唱我已經(jīng)很開心了,而且也不單單是為你,也是為我吧?!?p> “王老師,要不我第一輪就唱這個吧?!蔽艺f。
“不用,好好唱自己的歌就好,趕緊回去吧,我還有事?!蓖趵蠋熣f著,有些趕我走的意思。
“好的王老師,謝謝你,我們先走了?!?p> 他沒有再說話,孤獨地看著天花板,我悄悄地走出了教室。
也許他又想起了他的女兒了吧……
“涵涵,怎么啦?”婉清問我道。
“沒什么,有個東西落下了,回去拿一下……”
“什么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