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宮禁苑的守備也不過如此嘛!我敢打賭,就連乳臭未干的孩子也能偷偷摸進去。”鬼娃娃吳油輕蔑地說。
他頭戴一頂破爛的軟皮帽,一身污濁的衣衫,臉上抹著炭灰,活像一個偷雞摸狗的乞丐娃。
他沖身后的同伴招了招手,然后順著城墻的缺口鉆了進去。
“我要是有你這等魔鬼身材,就算是煉獄的冰山火海,也休想攔得住我?!?p> 李信脫掉身上的皮甲,硬是將身體蜷成一團,才勉強擠了進去。
“都給我閃開!”
暴雷聲如洪鐘,舉著一把大鐵錘,毫不費力地把缺口給砸出了一個更大的洞。
“這樣會招來衛(wèi)兵的!你這個蠢貨?!?p> 柳長敏一邊抗議,一邊推著身前的徐文易往里走。
鐺!鐺!鐺。。。。。。
遠在國王城堡彼端的王家廣場敲響了夜晚九點的鐘聲。
“會長,禁衛(wèi)軍開始換崗了,我們進去吧?!饼媷拦ЧЬ淳吹貙η睾驼f道。
“阿嚴,你知道嗎,像你這樣的新人是沒有資格參加今晚的行動!
“如果不是阿振臨時回鄉(xiāng),你就只能待在會館里,啃啃手指頭。”
秦和一向狂放不羈,說起話來蠻橫無禮。
他來自東國的一個騎士家庭,雖是長子,卻整天不務(wù)正業(yè),惹是生非,酗酒打架。
十六歲那年,他在一次決斗中刺死了當?shù)毓舻男鹤?,因此不得不開始了漫長的流亡生涯。
他做過小商販,給人看過倉庫,又在賭場做了五年的打手。后來,在機緣巧合下,他被王都一位有名的刀劍師收為養(yǎng)子,繼承了一筆數(shù)目可觀的家業(yè)。
可他的志向并不在此。三十歲時,他創(chuàng)立了天心會,旨在招募一群志同道合的人,一起干一番大事。
“承蒙會長抬愛!”龐嚴謙卑地說。
“你要好好干,如果今晚大事可成,咱們兄弟就會有享用不盡的榮華富貴。知道嗎?”
“多謝會長!”
秦和不慌不忙地整理著硬皮頭盔和胸前的皮甲,擺足了架勢,這才邁著方步穿了過去。
微風嗚咽地穿過禁苑的松樹林,四周響起了夜鸮凄涼的哀嚎。月色籠罩在巨大的陰云下,天空一片血紅,雨點像細沙般落了下來。
眾人穿行在泥濘的林地間,身后飄來了淡淡的薄霧,遠處高大的城堡依稀可辨。
“我聽說禁苑里養(yǎng)了許多猛獸,凈是些吃人的家伙。國王常常把死囚趕進森林,讓他們自生自滅。我們還是小心一點吧!”
柳長敏握緊腰間的佩劍,惶恐不安地說。
他年齡最小,膚色黝黑,個頭不高,又一向害怕那些神神鬼鬼的東西,所以被同伴們起了個“黑姑娘”的諢號。
李信不以為然地擺擺手。
“我還聽過更恐怖的哩!相傳在幾十年前,禁苑里住著一只青面獠牙的山毛鬼。
“它的背上長滿骨刺,像鋼鋸一樣鋒利,四肢如同鐵爪,能輕而易舉地撕碎巖石。它的眼睛像漩渦一樣深不見底,專門吸食人類的靈魂。
“每天晚上,它都會爬進城堡,專吸那些年輕侍女的魂魄。享用完畢后,它會把尸體撕成一塊一塊的碎肉,扔到屋頂上。據(jù)說城堡的尖頂就是給這些侍女的鮮血染紅的?!?p> 他尖銳的嗓音為漆黑的夜色增添了一絲詭異之氣。
黑姑娘打了個冷戰(zhàn),緊緊抓著暴雷的手臂說:
“讓你的野鬼都下地獄去吧!只要暴雷在,鬼神都得繞道走!”
李信笑道:
“我看你八成是害怕了。等會動手的時候,你可別扯我們的后腿呀!”
“走著瞧吧!”
“阿信,你那張臭嘴就不能消停一下嗎?改天我讓人把你的嘴巴撬開,拔出舌頭,再澆入滾燙的鐵水,打上兩排堅硬的鋼釘,看你還怎么叫喚?!?p> 秦和旁若無人地開起了玩笑。
“老大,你有所不知!我這人有個絕活,身上凡是有洞的地方,就能說出話來。
“你要是封了我的口,我還能用鼻孔說;封了鼻孔,我還能用耳朵說。至于那些最香的話嘛,都是從后面放出來的。要不你過來聞聞!”
李信拍拍屁股說。
秦和用手指狠狠地戳了上去,然后粗鄙地答道:
“好呀,我倒要試試看。不過,你如果不能讓我滿意的話,我就會用鐵爐里的木炭把那地方給堵上。你可要想清楚了!”
“老大,饒了我吧!”
李信攤開雙手,做出認輸?shù)臉幼?,惹得眾人哄笑一團。
龐嚴一聲不吭,神情嚴肅地游離在外。在若隱若現(xiàn)的月光下,他的臉上閃過一絲難以覺察的鄙夷之色。
云庭苑的守備原本就不如主堡森嚴,今夜又逢夏至佳節(jié),禁衛(wèi)軍的士兵幾乎全都留在營地里喝酒賭錢,享受這美好的夏日午夜。
因此,盡管這幾個不速之客大搖大擺地在禁苑里閑逛,卻始終沒有受到任何一名衛(wèi)兵的打擾。
雨越下越大了,漆黑的夜色拖慢了眾人的腳步。
吳油挪動著短小的雙腿,艱難地在前方探路,大雨阻隔了視線,可那野貓般的雙眼依舊水靈。陰暗的泥坑和密密麻麻的樹根好像總是和他過不去,讓他好幾次迎面摔倒,惹得眾人一陣大笑。
龐嚴有些著急了,他自告奮勇地跑到前面開路??墒亲咧咧竺娴娜司偷絷犃?。
當他回過頭時才驚訝地發(fā)現(xiàn),原來延緩他們前進的不是黑夜和大雨,而是幾個下流的玩笑。
他只好提醒秦和,如果動作再不快點,宴會就要結(jié)束了。
秦和終于回過神來,他剛才忘了一件極其重要的事情——他得用自己的腦袋為今晚的行動負責。于是他大聲宣布:
“姑娘們!快出來干活吧!你們要是再磨磨蹭蹭的,客人就要跑光了!”
他們跌跌撞撞地穿過茂密的樹林,來到一片空地上,雄偉的城堡立刻出現(xiàn)在了眾人眼前。
平時,他們只能遠遠地遙望這座位于泰興崖上的國王城堡,從來沒有像現(xiàn)在這樣,這么近距離地欣賞它。
雖然夜色陰暗,暴雨如注,可這座美麗的城堡還是讓所有人震撼不已。
他們一個個睜大雙眼,露出吃驚的表情,就連一向夸夸其談的李信也變得啞口無言了。
這座城堡修建于陡峭的丘陵上,巨大的白色巖石和原有的花崗巖山體組成了高聳而堅固的城墻,身處城下的眾人仿佛一粒粒微不足道的砂土。
從城下向上望去,四座白色的尖塔直插云霄,讓人頭昏目眩。
“老大,把你的寶貝家伙拿出來吧!”
徐文易既焦急又期待,他想快點知道,整個計劃中的關(guān)鍵一環(huán)是否真像秦和說的那么神奇。
“是呀。如果你那玩意兒沒用,我們只能像野鴨那樣飛進城堡了?!?p> 李信邊說邊模仿著鴨子笨拙的姿態(tài)。
秦和嘆了口氣,裝作很不情愿的樣子,從懷里掏出一個絨布袋子。
魔法!
龐嚴想起了王家廣場上的那名貴族青年。比起神奇的法術(shù),他更在意那個操縱法術(shù)的人。
“哼!今天就讓你們見識一下靈修會的寶貝!”
秦和將里面的東西一股腦倒在手掌上,幾顆拇指蓋大小的寶石閃閃發(fā)亮。
那亮光與尋常寶石的光澤完全不同,是一種極度潔凈的白色,就像冬天落在屋頂上的雪。
寶石幾乎通體透明,只有中心部分的一小塊陰影微微顫動。
此外,還有一顆個頭稍大的青色寶石,它緩緩閃爍著光芒,就像夜空中眨眼的星星。
“這寶貝叫做光玉。”
他指著透明的寶石說:
“來,你們一人拿一顆!現(xiàn)在把它收好,等會到了黑暗的地方就能派上用場?!?p> “這顆綠色的石頭就是你說的鑰匙吧?”吳油問道。
“沒錯!不過我要糾正你的是,這個寶貝不叫綠色的石頭?!?p> 他像鼓勵孩子那樣拍了拍吳油的小腦門。
“它的名字叫作司玉,是掌管方位的魔石。你們看,它正在閃光,這說明我們距離摸到榮華富貴的大門已經(jīng)不遠了?!?p> 說著,他朝右邊快速移動,然后又轉(zhuǎn)過身向左邊走去。
“閃光的頻率變了,一會快,一會慢!難道說。。。。。。”
李信似乎看出了一些端倪。
“不錯,你已經(jīng)知道答案了!剛才司玉快速閃爍,表示我們越來越接近目標了。反之,則說明我們偏離了正確的方向。還有一點阿油說對了,司玉本身還是一把鑰匙?!?p> 他得意洋洋地撇了一眼龐嚴。
“怎么樣?”
“的確是件寶貝!”
秦和托著司玉,沿著墻根向右走去。
目標越來越近了,司玉的閃動也越來越快,越來越亮,越來越劇烈,仿佛這顆小小的石頭就要爆裂開來。
最后,閃光終于停止,綠寶石像一顆燒沸的金元寶,在一雙雙貪婪眼睛的窺視下,迸射出貴不可言的耀眼光芒。
他拿起寶玉在城墻上摸索著,試圖找到隱藏的暗門。
他又用雙眼死死地盯著墻壁,雙手不停地在光滑的石壁上摩挲,就連石塊間的縫隙也沒放過。
可是,石墻上并沒有任何關(guān)于暗門的蛛絲馬跡。
他用上全身力氣推了一下,墻體紋絲不動。
好一座固若金湯的石山??!
細細想來,上頭只告訴他,司玉可以打開通往城堡地道的暗門,卻并未告訴他應(yīng)該如何開啟,這真是讓人有些哭笑不得。
他決定換個方法,以巧制勝。
可是,無論他是用手指輕按,還是手掌輕拍,或是拳頭輕敲,石壁仍是一副冷若冰霜的樣子,沒有給予半點回應(yīng)。
“老大,你確定是這里嗎?怎么看不到門呢?”
“我們是不是讓人給耍了?”
“我早就說過,這個破東西根本沒用,還不如雜耍攤上的戲法玩具?!?p> “通通給我退后,看我不把這城墻給他砸碎了!”
“閉嘴!”
秦和憤怒地抽出腰間的長劍,發(fā)瘋似地朝城墻砍去。
“會長,請你冷靜一下!”
幸虧龐嚴抓住他的胳膊,才沒有在行動之前折損一把武器。
“讓我試試吧!”
龐嚴把目光由城墻轉(zhuǎn)向腳下。
這里的地面是由黃白兩色碎石鋪成的,十分平整。
龐嚴用兩根手指夾著司玉,倒退至距離墻根五步遠的地方。
終于,機關(guān)啟動了,一塊寬約兩尺的長方形地面忽然向下塌陷,漏出一個漆黑的深井,井里有一架銹跡斑斑的爬梯。
同伴們相互擊掌慶賀,仿佛今晚的行動已經(jīng)大功告成。
吳油一馬當先爬了下去,小小的身軀在狹窄的豎井內(nèi)游刃有余。
可雷巨就沒那么走運了,他卡在井口動彈不得,眾人不得不騎在他的脖子上以增加下墜的重量。
“把光玉拿出來吧!”
待大家全部下到井底后,秦和掏出了照明用的光玉。
龐嚴抽出佩劍,將光玉嵌入蘭花形護手中心的圓孔內(nèi)。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兩者竟然嚴絲合縫地貼合在一起,就好像從來沒有分離過。
寶玉發(fā)出的白熾光芒借由黑色的劍身增強數(shù)倍,讓原本漆黑的隧道亮如白晝。而長劍本身變成了一件奇妙的發(fā)光體,耀眼的白光讓人無法直視。
“喔!這件寶貝原來是這么用的!”
秦和先是一臉吃驚,然后十分猜疑地說:
“你是怎么知道的?”
“確切地說,我并不知道。這把劍已經(jīng)跟了我很長時間,我一直沒弄明白這個小孔是做什么用的?我猜原來這上面一定鑲嵌著寶石。
“剛才我仔細觀察了光玉的尺寸,大小看上去很合適,所以我就試了試。沒想到竟然產(chǎn)生了意想不到的結(jié)果!”
“你這把劍是從哪弄來的?”
“我想問題的關(guān)鍵并不在這把劍,而是你給我的這塊寶石。不得不說,它的確是塊神奇的石頭!”
秦和雖不是輕信的秉性,可眼下的形勢并不容許他們繼續(xù)深入探究下去。
他搖了搖頭說:“算了,咱們還是把光玉都收起來吧,有他這把劍已經(jīng)足夠了。你走前面!”
龐嚴舉著光劍走在隊伍的最前方。
這條密道頗為寬敞,四壁用灰漿加固,墻角還有排水的溝渠,看起來是為了撤離城堡而精心修建的,沒想到現(xiàn)在卻被用在了進攻上。
沒走多遠,他們就來到了一扇褐色的鐵門前,鐵門的中心鑲嵌著一顆青色的玉石。
秦和掏出司玉貼了上去。兩顆玉石如同共鳴般同時由青變紫,由紫變紅,由紅變黃,由黃變綠,最后恢復(fù)了本來的顏色。
隨著一道沉悶的金屬摩擦聲,門扉向外打開,一個形如幽靈的黑色身影走了出來。
他一襲黑衣,臉上戴著詭異的黃金面具,身上還散發(fā)出一股濃濃的香氣。
“各位辛苦了,請跟我來吧?!?p> 他的聲音非常特別,既有女子的尖細,又有男子的粗糲,實在讓人捉摸不透。
金面人領(lǐng)著眾人在密道里快速穿行。
不久,岔路和樓梯多了起來,他們一會向左,一會向右,時而上行,時而下行,簡直就像深陷迷宮一樣。
如果沒有金面人的指引,他們恐怕永遠都無法找到通往地面的路。
“一直向前走,道路的盡頭有一扇木門,從那里上去。愿天神保佑你們!順便說一句,你手里拿的真是一把好劍呀!”
說完,金面人便消失在了遠處的陰影里。
當他們汗流浹背地鉆出地面時,雨已經(jīng)停了,月光若隱若現(xiàn)。微風帶來了陣陣迷人的花香,使大伙的精神為之一振。
這里是一座幽秘的空中花園,園子的一頭連接著燈火通明的宴會廳。園內(nèi)種有一株枝繁葉茂的銀杏樹,兩旁的紫藤花開得正艷。
石子路通向不遠處的山崖,崖邊筑起一排白色的石欄桿,一名二十多歲的年輕人正背身站在那里。
他身穿一身鮮紅的禮服,體格健朗,如果不仔細分辨,還以為那是一尊彩繪的花崗巖雕像。
秦和率領(lǐng)手下上前跪拜行禮。
“王子殿下,讓您久等了!”
年輕人轉(zhuǎn)過身來,目光有如寒夜,臉上的表情就像鋼鐵一般堅硬。
“走!”
他惜字如金,漠然地發(fā)出這一個字的命令。
“遵命!”
此時正值子夜時分,宴會廳里流光溢彩,到處洋溢著喜慶的節(jié)日氣氛。
墻邊豎立著許多彩色的小油燈,墻壁和窗戶上掛著五彩的飄帶,華貴的紅色地毯上灑滿了色彩斑斕的牡丹花瓣。
半圓形的舞臺絢麗而明亮,樂隊正在演奏盛大的節(jié)慶樂章,舞者們伴隨著樂曲翩翩起舞。
舞臺下布置著幾張圓形的餐桌,上面鋪著潔白的桌布。
晚餐已經(jīng)撤下,桌上擺放著琳瑯滿目的鮮花、點心、水果和美酒。
這是一次小型家宴,所以出席的人很少。
國王已經(jīng)在內(nèi)廷總管安吉的陪同下回房休息了,女眷和孩子們大都去了隔壁的休息室,會場里只剩下七八個醉眼朦朧的男人。
當秦和一伙人手持兵刃闖入會場的時候,他們?nèi)耘f沉浸在一片歡聲笑語之中。
“先生們!很抱歉打擾你們的雅興。在此我不得不遺憾地宣布,夏至節(jié)的宴會到此結(jié)束!”
三王子元玠走上舞臺,示意演出人員和仆人退出宴會大廳。
臺下立即響起了一陣騷動。龐嚴能夠從他們茫然的臉上讀出震驚與恐懼。
城堡侍衛(wèi)隊長張呈云第一個做出了反應(yīng)。
他迅速起身,拔出佩劍,徑直向大門的方向跑去。
門外有六名全副武裝的衛(wèi)兵把守,如果把他們?nèi)颊龠M大廳,他們的勝算會大大增加。要是能夠喊來巡邏的衛(wèi)隊,情勢就將逆轉(zhuǎn)。
可是,他剛跑了幾步,就被手執(zhí)黑劍的龐嚴攔住了去路,而在宴會廳外,那群衛(wèi)兵跟一名手持巨錘的彪形大漢交上了手。
“元玠,你這是要謀反嗎?”
王太子元琰一臉驚愕地走出來,指著舞臺上的元玠大聲呵斥道。
“你錯了,殿下!謀反的人是你。”
他從懷里掏出一張白色的絹帛,當著眾人的面朗聲念到:
“國王敕令:王子琰包藏禍心,勾結(jié)外敵,陰謀作亂,罪不容誅。特令王子玠保衛(wèi)王宮,剿滅叛賊!
“這里有老爹的印鑒,你自己拿去看吧!”
“這。。。。。。
“父王怎么可能下這樣的旨意?分明是你捏造的!”
他走上前去,一把搶過元玠手里的絹帛,卻發(fā)現(xiàn)那上面空無一字,頓覺五雷轟頂,呆立當場。
元玠直直地望著他,面無表情,眼神就像毒蛇一般無情。
李信走到元琰身前,用劍指著他的喉嚨,然后順勢奪過絹帛,將他的雙手反扭到背后,并用事先準備好的繩子把他捆了起來。
“逆賊已經(jīng)擒獲!你們現(xiàn)在立刻向我宣誓效忠,否則就是叛逆同黨,殺無赦!”
元玠上前一步,昂首說道。
“你們這是叛逆!要遭天譴的!還不快快住手!”
年近六旬的石森大主教氣急敗壞地說道。
“大主教閣下,您的死亡將會是非常有意義的!”
“什么?你。。。。。?!?p> 他還沒說完,就被秦和從背后捅穿了。
帶血的劍刃直穿心臟,讓他立時倒地斃命。
身為靈修會會長的拂風大法師適時地站到了元玠身邊。
元玠非常鄭重地向他行了個禮,堅毅的目光中參雜著少許敬畏之色。
他深知,如果沒有扶風大法師和靈修會的支持,就算政變成功,他也根本控制不了局面。
眼看大勢已去,賓客們跪倒在元玠腳下,紛紛賭咒發(fā)誓,宣誓效忠。
可元玠立即露出了獠牙,漠然向秦和下達了最后的指令。
秦和心領(lǐng)神會,親手將他們?nèi)細⑺懒恕?p> “老哥,你還有什么話說?”
“哼!既然栽在你的手里,我只求速死。不過,你就等著被人從背后捅刀子的那一天吧!咱們走著瞧!”
元琰恢復(fù)了冷靜,高昂著頭顱,以王者之姿迎接死亡的降臨。
在大廳的另一頭,戰(zhàn)況仍舊膠著。
張呈云一邊觀察遠處的局勢,一邊沉著應(yīng)戰(zhàn)。
他幾次打退了龐嚴的進攻,還在他的手臂和大腿上留下了兩道鮮紅的傷口。
龐嚴拼盡全力,毫不退讓。雖然在劍法上落于下風,可他仍舊死死糾纏著面前這位可怕的對手,不讓他有絲毫可乘之機。
門外的打斗已經(jīng)結(jié)束,六名衛(wèi)兵的尸體像破損的玩偶一樣逐一被雷巨拋了進來。
他大搖大擺地走入宴會廳,將門窗關(guān)了起來,又把厚重的金色窗簾全都給拉上了,這才騰出手來,與龐嚴一起對付張呈云。
“張隊長,念你對王室忠心耿耿,死了可惜。投降吧,將來我一定會重用你的?!?p> 元玠王子一邊說,一邊向門口走去。
張呈云眼見大勢已去,只好無奈地扔下武器,束手就擒。
元玠王子又吩咐身邊的秦和說道:“是時候去覲見咱們尊敬的國王陛下了!”
天心會的眾人按照原計劃分頭行動。
李信和龐嚴負責宴會廳的善后工作。
他們把尸體堆在大廳中央,然后澆上烈酒和煤油,打算將宴會廳里的一切焚燒殆盡。
元琰王太子被綁在大廳的石柱上,雖然沒有神父陪伴,可他仍然虔誠地做著臨終懺悔。
他表情淡然,神態(tài)莊嚴,嘴里念念有詞,宛如一位即將慷慨赴死的圣徒。
“殿下,您準備好了嗎?”
龐嚴雙眼充滿怒火,可內(nèi)心卻有些猶豫不決。
元琰只是安詳?shù)赝?,并沒有說話。
他是無罪的!
龐嚴驚懼地意識到。
可是,復(fù)仇之火慢慢升騰,燃燒,最終將他整個吞噬。
“罷了!愿天神保佑您高貴的靈魂!”
他趁李信離開的檔口,眼含熱淚,一劍刺穿了王太子的喉嚨。
“我終于為你們報仇了!不過這僅僅是個開始。我發(fā)誓,我一定要讓所有仇人血債血償!”
大火熊熊燃燒,冤死的靈魂伴著滾滾濃煙飄然而上,他們將通過天國之門,迎接眾神的審判。
張呈云失魂落魄地看著烈火,那噼噼啪啪的爆裂聲猶如抽打在自己身上的鐵鞭。
突然,他發(fā)瘋似地沖進了火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