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翔面不改色地回答道,“她叫樸璐璐,我以前給她打過工。”
“哦?”姜沐歌有些驚訝,她又追問道,“那這樣說,她是你的老板嘍?”
“算是吧?!标愊椟c了點頭。
“那她今天來…是找你買東西的?”
陳翔猶豫了一下,回答道,“是,可是她還沒說要買什么,您就來了?!?p> “哦~”姜沐歌了然地點了點頭,“怪不得要瞪我呢,感情是我破壞了人家的買賣?!?p> “她一向那個脾氣,您別和她一般見識?!?p> 脫口而出的辯白一下讓兩個人都愣住了。
陳翔自覺自己說錯了話,姜沐歌卻在這句辯白中,嗅到了一絲不尋常的味道。
她慢慢走到店內(nèi)的長沙發(fā)邊坐下了,脫下手套,放到了一邊。
“小陳,我今天的事兒都辦完了,我看你店里現(xiàn)在也沒什么人,不如咱們坐著聊會天怎么樣?”
陳翔點了點頭,去倒了杯水放在姜沐歌的面前,隨即也坐下了。
姜沐歌輕輕道了聲謝,端起水杯喝了一口。她抬起頭,看了看對面的男人,緩緩開口道,“小陳,你介不介意和我說說,你和朱珠那丫頭是怎么認(rèn)識的?”
“網(wǎng)絡(luò)。”陳翔簡單地回答道。
“你們是網(wǎng)戀?”
“對?!?p> 姜沐歌沉默了。她是知道朱珠在大學(xué)的時候就和陳翔談戀愛的,從沈文清斷斷續(xù)續(xù)的嘮叨中,她也了解了兩個人談戀愛的時候感情是相當(dāng)?shù)暮?。朱良川不愿意女兒嫁到外地去,可是朱珠跪下,以死相逼,迫使她的父母答?yīng)她的婚事。
沒想到姜西林在她身邊照顧了十幾年,卻抵不過電腦那邊的一個毛頭小子。
姜沐歌的心里有些吃味。可是又能怪誰呢?畢竟姜西林不告而別,一走就是五年,走之前連個告白都沒有,任誰也不會白白等他的。
在心里長嘆一聲,可是又無可奈何。畢竟,兩個人現(xiàn)在已經(jīng)完全不可能了。
陳翔看著她,不知道她問這個是什么意思,不過想一想,也許是和樸璐璐有關(guān)吧。
他真的沒想到,她能找到這里來。
見到她的那一剎那,不知道為什么,他心里突然涌上來一絲慌忙,可是他并沒有做過對不起她的事,沒理由會感到慌亂??!
就在他還在思考自己為何會有那種感覺的時候,她突然對自己說,“我想買…”
她想買?她想買什么?
那突然間占據(jù)他內(nèi)心的期待,讓他徹底的害怕了。
他期待,他竟然在期待她即將說出口的話。多么可怕的現(xiàn)實…
如果姜阿姨沒有出現(xiàn),自己會不會真的答應(yīng)這樁“買賣”?
“小陳。”
陳翔立刻回過神來,他定睛看著對面的人,把頭腦中紛亂的思緒統(tǒng)統(tǒng)趕跑。
姜沐歌盯著他閃爍的眼睛,說道,“其實這些話不該我對你說,可是我對朱珠,就像對親女兒一樣。我不希望有一天看到她受傷,她是一個非常敏感脆弱的人,雖然看著好說話,可是如果是她認(rèn)定的事,九匹馬都拉不回來。同樣的,如果她被傷害了,任誰也不能讓她回頭?!?p> 陳翔看著她,說道,“姜阿姨,我想你應(yīng)該是誤會了?!?p> 姜沐歌立刻打斷了他的話,話里明顯帶著一絲威脅的意味,她說道,“是不是誤會,時間自會給我們答案。但是,有一點我希望你清楚,就算你沒那個意思,但是樸璐璐,她絕對已經(jīng)對你動了心思。都是女人,她看你的眼神,我一眼就看出來不尋常。當(dāng)然了,我并不是妨礙你們正常交往,我也沒那個資格。我只是想提醒你一句,已婚的人了,還是謹(jǐn)慎一點好,以免帶來不必要的麻煩,你說是不是?”
陳翔愣住了,半晌,他有些艱澀地回答道,“您說的對,我以后一定會注意的?!?p> “那就好?!闭f著,姜沐歌站了起來,“時間也不早了,我先回了,你抽個時間把我訂的貨送過去。”
陳翔也站了起來,微微點了下頭,說道,“好,您慢走。”
等姜沐歌走了,他臉上的熱度總算稍稍降了降,饒是他這種不為情緒左右的人,也受不了被人噼里啪啦教訓(xùn)一頓,臉上像火燒一樣。
可是他卻半句為自己辯解的話都沒有,他根本說不出口。
有些事他沒做,卻總覺得自己已經(jīng)做了。
他頹喪地一屁股坐到了椅子上,靠在椅背上,蒙住了自己的眼睛。
晚上。
一家人一桌吃飯的時候,袁煒華還在亢奮之中,她破天荒地讓陳俊友去買了牛肉海鮮,擺了滿滿一大桌子。
“兒子,吃??!今天是怎么了,老是低著頭,有心事?。俊痹瑹樔A瞅了一眼陳翔,奇怪地問道。
陳翔慌忙抬起頭來,一口飯含在嘴里,嗆得他連連咳嗽了幾聲。
朱珠站起來給他把杯子拿過來,遞他手里,說道,“快喝口水?!?p> 陳翔接過水,咕咚咕咚喝了幾大口,待氣兒順了,他有些不自在地對朱珠笑了笑。
袁煒華夾了一大筷子牛肉放他碗里,說道,“快吃吧!這牛肉新鮮,味道好的很?!?p> “嗯。”他低低應(yīng)了聲,異常沉默地吃著碗里的飯。
朱珠看了看他,覺得他今天著實有些奇怪。
陳翔感覺到她在看他,他裝作渾然不覺地樣子,只管低著頭,大口的吃飯。
袁煒華把手放在桌子上,一邊輕輕扣著桌面,一邊看著大家,她自己倒是一口也不吃。
“老袁,你干嘛呢?快吃飯呀!”陳俊友說道。
袁煒華笑瞇瞇地看著他,說道,“我心里美的很,實在是吃不下?!?p> “你這人,女兒要嫁人,你從昨晚興奮到現(xiàn)在。人家別的當(dāng)媽的,知道女兒要嫁人了,那是哭的天昏地暗,你倒好,喜的飯都吃不下了?!?p> “你懂什么。我月月可不是一般的女子,她嫁的可是個金窩,我難受什么?說不定等結(jié)了婚,她就把我接她家里住去了!讓我一輩子住大別墅!”
陳俊友笑了起來,他打趣道,“如果真把你接別墅去了,你說不定高興得一下子厥過去了?!?p> “呸!你這烏鴉嘴!少詛咒我!”袁煒華罵了一句,倒是也沒真的生氣,臉上依舊笑盈盈的。
全家人因為陳心月即將嫁人這一事件,從老到小,再沒挨過臭罵,看來真是一樁大大的喜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