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行老板‘噔噔蹬’下樓了。
余長治看著自己面前的兩本書,心說:“照著這個能學(xué)會,才真是怪事……”
那特么就是兩本家常菜譜!
他打開其中一本隨便翻了翻,發(fā)現(xiàn)確實(shí)都是些最基礎(chǔ)的東西。
約等于報一個烹飪班以后,白領(lǐng)的那種大街貨。
“這特么怎么做啊?”余長治犯了難,“現(xiàn)在上網(wǎng)去搜行嗎?”
“片魚片你會嗎?”井琳走過來將兩本書劃拉向一邊,彎腰從操作臺下面拿出來一個醬碗,說道:“你就先把這只鯛魚片成魚片,剩下的我來就好……”
“咦咦咦?”余長治納悶道:“你會日料?”
“會一點(diǎn)?!?p> “那你剛剛為什么要把我推出來?”
“誰讓你不懂得憐香惜玉?”
“我……”
余長治怔住,這特么跟憐香惜玉有什么關(guān)系?
“是我看岔了?!本照f著話,已經(jīng)把整條鯛魚從冰盒里拿出來了。
擱手上翻來覆去打量了一會兒,就忍不住嘆氣道:“鯛魚的種類很多,其中包括了真鯛、黑鯛、白鯛、青銅鯛、文鯛和愛切蘭鯛等等,
真鯛被認(rèn)為是真正的鯛魚,因其清鮮無腥、肉質(zhì)細(xì)嫩,是鯛魚眾多品種里的上上品!
特別是野生真鯛,那真是還沒上岸就被預(yù)訂完了……”
余長治感慨,“你還真喜歡研究啊?!?p> “是啊……”井琳微微一笑,將鯛魚隨手?jǐn)R在砧板上,得意道:“我不光擁有豐富的理論知識,我甚至還有火眼金睛呢!”
不待余長治發(fā)問,她就接著道:“這車行老板被人騙了!
這就是一條賣相好一點(diǎn)的淡水羅非魚!”
井琳說完,深深看了余長治一眼,笑吟吟地道:“你別告訴我,其實(shí)你一早就看出來了,只是在考我哦?”
余長治:“咳咳咳……”
他清著嗓子,扣了扣鼻頭轉(zhuǎn)移話題道:“用胳膊想也知道,這種地方怎么可能會有野生真鯛呢?
嗯……我也不是在考你,只是想報你把我推出來的仇,看看你笑話而已?!?p> “呵呵呵——”銀玲般的笑聲從井琳口中傳出,“咱還是別告訴老板這個事了,說出來怪打擊人的?!?p> “那可不行!”余長治說著開始動手刮魚鱗,邊刮邊道:“那老板是個好人,咱既然發(fā)現(xiàn)了就得說出來,否則難保他不會再被坑一次、兩次……許多次?!?p> 菜刀在羅非魚雪白的肚皮上輕輕劃拉了一刀。
他將魚肚掰開,取凈內(nèi)臟,黑色的膜用手一點(diǎn)點(diǎn)捻出,做完這一切,才重新將羅非魚擺上砧板,認(rèn)真地道:“這是咱們做人的底線??!”
井琳低頭靜靜聽著,沒有說話。
“如果所有人都像你這樣,發(fā)現(xiàn)了,知道了……卻不說,那你跟那些騙子,有什么區(qū)別?”
在魚身兩面切好花刀,裝盤,再倒上料酒、姜片去腥。
余長治取來一塊抹布擦拭著砧板上的水漬,想了想說道:“羅非魚跟鯛魚是兩個東西,你說我給老板做一份干燒羅非魚怎么樣?”
井琳仍舊沒有搭腔,就像沒聽到一樣……
“喂?”余長治看著蹙眉發(fā)呆的井琳,無奈道:“不說話我就當(dāng)你同意了?。?p> 那等下老板來了,我就說是你的意思!”
……
“老婆……親愛的……媳婦!”
車行老板興奮地一路小跑,軍大衣甩脫都不管了,一直跑到小屋前,推門,喘著氣道:“寶貝兒,收拾一下,跟我上樓吃刺身!”
“嗯?”屋子里的女人詫異,跟著整張臉都冷了下來,“姓藍(lán)的,你知道騙我的后果是什么嗎?”
“我……”車行老板遲疑了,腦海里飛快的閃過了數(shù)個念頭,強(qiáng)笑道:“我,我怎么可能會騙你呢?
就剛來買車的那小伙子,你應(yīng)該有看到吧?說來也巧了,人可是咱們麟泉區(qū)這個……這個……”
“這個什么?”女人冷笑,“你可別跟我說他是咱們費(fèi)祥酒店的行政總廚?。俊?p> “不,不是……”老板臉色有點(diǎn)難看,“不過人家已經(jīng)答應(yīng)給咱們做刺身了,用的就是你從你那個表妹夫那兒買的夏威夷真鯛。
我下來的時候,他們已經(jīng)在做了……快,咱們換身衣服,就可以上去了!”
“什么?!”女人‘噌’一下站起,囔道:“那可是三千多塊錢買的!你就這么給一個不認(rèn)識的人做了?”
“那……那反正放著也是浪費(fèi)啊,不是嗎?”老板語氣弱弱地反問道。
“狡辯!我看你就是不想做給我吃!”女人情緒一下又激動了,道:“我給你做了三十年的飯,你做一次給我吃怎么了?怎么了!”
“我……???”老板傻眼,唏噓道:“可我做的真的不能吃啊!”
“那我不管!”女人抱著膀子,側(cè)頭哼道:“你現(xiàn)在上去跟他們說,不用他們做了,我要吃你做的!”
“我哎?”
……
“干燒羅非魚啊,這魚得先炸?!?p> 余長治端著裝魚的盤子站在灶臺邊,鍋里的油正逐漸沸騰,“他這里只有花生油,也將就了,炸魚油溫不能過高,過高容易黑……”
說著話,“嘩——”
把魚沿著鍋邊下鍋,余長治將盤子放回操作臺,看著井琳說道:“魚剛下鍋的時候不能翻得太頻繁,太頻繁容易散?!?p> 井琳聞言,猛地翻了個白眼。
余長治說完,又拿了個炒鍋架上灶臺,點(diǎn)大火,下油,待花生油開始起煙,便將旁邊準(zhǔn)備好的肉沫倒了下去。
一片‘啪嗞’聲中,豆瓣、姜末、蒜泥也跟著下了鍋。
然后開始快速翻炒。
剛做完這些,樓道處就傳來了腳步聲……
香味開始溢出的當(dāng)時,車行老板的身影也重新出現(xiàn)。
“???”
只是他剛出現(xiàn),就忍不住喝了一句,“你在干嘛!不是說做刺身嗎?。?!”
“哦……”翻動著鍋鏟,余長治瞥他一眼平靜地道:“你被人騙了,這是淡水羅非,不是真鯛。
然后她說……”
話到這里頓住一下,余長治空出一只手指向站旁邊發(fā)呆的井琳,道:“她說那就給老板做一份干燒羅非魚吧!
然后就是你看到的這樣了?!彼f完,又補(bǔ)充道:
“我在做干燒羅非魚。”
井琳:“……”
看著在油鍋里翻滾的真鯛,車行老板頓時就絕望了:
“我現(xiàn)在讓你住手,還來得及嗎?”
杯以傾美酒
我現(xiàn)在讓你們投票、收藏, 還來得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