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安微笑道:“小師父真是聰明之人,我只說個頭你便知尾,佩服佩服!”軒轅景不耐煩道:“你不要奉承他,有事說事,別賣關(guān)子了?!泵习矓孔⌒θ莸溃骸拔夷翘熳残煾钢畷r,順便把一件重要的東西寄放到小師父身上了,小師父知否?”軒轅景和圓方同時感到意外,但相信對方確有如此手段,之前偷她請柬,也正是如此。圓方搖搖頭道:“這小僧如何知道?你之前并未對我明言,有什么重要物件寄放在我身上,叫我好生保管。”
孟安道:“那你之前的包裹放在何處?你不曾拆開來開嗎?小師父是位出家人,應(yīng)當(dāng)是不貪不占不撒謊,是不是?”
軒轅景連連對圓方眨眼示意,叫他不要說。孟安早已看在眼里。偏圓方絲毫不理會她的示意,只是說道:“小僧曾拆過那包裹,只取了幾件衣服,而后……”話到一半,被軒轅景大聲岔話道:“小和尚,我一直示意你不可說出來,你看不懂嗎?”圓方心平氣和道:“既是他人之物,縱使貴重,小僧又怎能去貪圖人家之物?那重要物件即使到了師父手上,他老人家也萬萬不會據(jù)為己有。”孟安笑對軒轅景道:“出家人品行高潔,你是不會懂的?!?p> 軒轅景“哼”的一聲,不去理他。孟安道:“小師父,請繼續(xù)說!”圓方道:“小僧只取了幾件衣物,其余的都托袁正寄回本寺去了。施主若想要回物件,請到大寶山慈勝寺,找我?guī)煾复罂斩U師取回。為了萬全起見,容小僧寫幾個字給你作為憑證,我?guī)煾溉粢娏诵∩墓P跡,便不至于多生疑慮?!泵习裁ξ兆∶习仓郑屑さ溃骸靶煾赶氲谜媸侵艿?,在下真是既感激又慚愧,之前冒犯了小師父,真是對不住。哎,早知小師父是如此正派之人,無論如何我也不會把那本《金剛神功》秘籍寄放在小師父包裹內(nèi),利用小師父,行瞞天過海之計?!?p> 軒轅景失聲道:“什么?你把《金剛神功》秘籍放在和尚的包裹中?難怪那天大家搜你身時,搜了幾遍都沒能搜到,你這賊人真是狡猾無比?!?p> 是時圓方已略略寫就數(shù)語,交與孟安,孟安謝過之后,對軒轅景道:“多謝夸贊,我是飛賊,賊中之王,只是出演了自己的本色而已?!?p> 軒轅景道:“你這花言巧語的賊人,只騙得了小和尚,卻騙不了我?!背麚舫鲆蝗?。孟安側(cè)身避過,對圓方道:“多謝小師父,在下欠小師父一個人情,容當(dāng)后報,先告辭了……”等到“了”字說完,人已沖出門外,跳到樓下去了。軒轅景跟著追出,跳到樓下。追了片刻,孟安回首大聲道:“軒轅姑娘不必再追了,你南海派的輕功雖好,但在下是飛賊之王,逃跑的本事那是獨步天下的,你如何追得上我?”一句話說完,便加快速度。兩人距離越拉越遠(yuǎn),不過一會兒,軒轅景便看不見孟安的影子了,只好垂首喪氣而歸。
次日,兩人繼續(xù)前往南海,暫且擱過一邊。
在馬鞭的鞭策下,雙馬八蹄奮足而行,拖著一輛馬車在官道上勻速奔跑,后面空中彌漫著一片粉塵。那車夫駕著馬車,車內(nèi)坐著袁正,向北而行。不到一日,于當(dāng)日傍晚時分,車夫便遠(yuǎn)遠(yuǎn)望見一條長無邊際的大河,約住了馬車,向車?yán)镌f道:“老板,前方便到孟津渡口。小人馬車過不了黃河,只送你到此。你當(dāng)乘船過河,再雇一輛馬車,自可到達(dá)目的地?!?p> 袁正沉默片刻,忽然想起那黃河雙蛟專做劫船之事,說道:“我聽說這黃河邊上有兩個人,一個叫入海蛟匡懷,一個叫攪江蛟仇思,專做打劫商船之事。”那車夫忽然“啪”的一聲,拍了自己一巴掌,笑道:“你看小人這腦子,老板不說,我竟也給忘了。那兩人在這黃河附近一片百余里的地方,勢力甚大?!痹溃骸澳且滥阒?,我應(yīng)當(dāng)如何才好過河?只要你幫我這忙,我會多付給你銀子的?!避嚪虻溃骸叭粢@行數(shù)百里,則太費時日,又費馬力,不若尋個落腳處,歇息一夜,明日由小人出去打探消息,尋一個他們不在渡口時的空隙,便好渡河去?!痹溃骸澳蔷托量嗄懔耍 ?p> 車夫駕起車,調(diào)轉(zhuǎn)方向,趕了將近半個時辰,來到一個小村子,袁正略往外瞧,四周皆是土墻茅草房?!坝酢钡囊坏篱L聲,馬車在幾株大樹底下停住。大樹對面的茅草房主人笑盈盈地迎了出來,雙掌在胸前搓了搓,微笑道:“我一聽見馬車聲,就想到是你,果然是你啊,老龐?!避嚪蚶淆嬏萝噥恚f道:“沐和,不好意思,又來叨擾你了。我有位客人欲渡黃河,可那黃河雙蛟把住渡口,只好引他到你家來,暫時安身,伺隙過河?!便搴蛽蠐项^,笑道:“說哪里話?咱們是親戚,說這話太見外了?!痹碌密噥恚灰娔倾搴鸵簧砥埔聽€裳,仍在憨笑著,忙對沐和拱手道:“主人真是好人啊,多謝多謝!”沐和連連遜謝,又幫袁正提一包裹,同入茅草屋。
屋內(nèi)坐著一中年婦女和三名女童,俱是破衣爛裳,三名女童更是一臉黑臟。袁正見了,不由得一陣心酸。沐和指著她們,微笑道:“這是賤內(nèi)和三女。”雙方客氣一番。三人坐下后,沐和對中年婦女道:“阿芹啊,你去把那只雞殺了,我們好下酒!”那阿芹站起身,欲言似乎又不便出口,只是抹著眼淚。車夫老龐問道:“小芹,誰把你惹哭了?是不是沐和欺負(fù)你了?告訴我,老哥給你出頭。”阿芹邊抹淚邊道:“家中只此一只下蛋母雞,全靠它下蛋貼補家用,若再宰了,以后日子還怎么過?”沐和嘆道:“都是那黃河雙蛟禍害的,時不時地派人來,挨家挨戶收銀子,即使沒有銀子,也會取別物充數(shù)。若不乖乖獻(xiàn)出,會被打得半死。哎,我們這日子還怎么過?”
袁正氣得咬牙切齒,只恨自己只會幾招不入流的拳腳功夫,如何與那黃河雙蛟拼殺?從腰間錦袋中取出一塊銀子,遞給阿芹,說道:“嫂子,你去附近市集上買些食物回來煮,我這幾日不免要叨擾你們了。”阿芹破涕為笑,向袁正作了一揖,說道:“公子原來是位貴人,我們?nèi)胰送心愕母#梢赃^幾天好日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