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袁正便和車夫老龐及沐和外面打探消息,得知黃河雙蛟正在渡口,只好掃興而歸。一連五日,三人出去打探,黃河雙蛟都未離開渡口。到第六日,聽說黃河雙蛟不在,三人歡天喜地地回去。沐和一家人知道袁正要離開了,熱情地幫袁正把包裹搬到馬車上。離別在即,袁正又拿出一塊銀子,塞到沐和手里,并說了一番感謝的話。沐和堅辭不受,欲歸還銀子,怎么抵得袁正必欲給予,這才收受下來,全家五口一同拜謝。
袁正辭別了沐和,復(fù)踏上行程。老龐連連揮鞭策馬,馬啼聲嘶,放蹄疾馳,一路沖到孟津渡口。袁正和老龐下了馬車,正要去雇船只,只見黃河二蛟一身勁裝,背弓箭筒,帶著二十余騎從間道縱馬奔回,入海蛟罵道:“他娘的,本以為可以打獵一天,那該死的珠寶商,早不來晚不來,偏偏現(xiàn)在才來,擾了我的興致,若讓我逮到,定要留下他一付手腳?!?p> 老龐叫了一聲:“糟糕,那黃河雙蛟回來了,快上馬車來!”袁正未等老龐叫喚,早已跳上馬車。老龐揚鞭策馬,改道向西飛馳而去。黃河雙蛟瞧見馬車跑走,紛紛向馬車追去。攪江蛟仇思大聲叫道:“那馬車快快停下,否則讓我們追到,你會死得很慘的。”
馬蹄聲聲震如雷,伴著群賊的呼喊聲,已將老龐嚇得心驚膽戰(zhàn),又聽了仇思的話,急忙“吁”的一聲,停住馬車,全身不住地顫抖。群賊騎馬圍住馬車,匡懷拿三叉戟挑起車簾,只見袁正坐在里面,身邊只有兩個包裹。袁正正色道:“你們想要干什么?”匡懷哈哈一笑道:“我們是海賊,你說我們要干什么?”手中三叉戟刺出,劃破藍色包裹一大口子,露出一個大缽盂、一件袈裟和一大疊厚厚的書籍,只見最上面的是一本《般若經(jīng)》,啐了一口,罵道:“他娘的,是個臭和尚的東西。”手腕一動,復(fù)劃破黑色包裹,里面盡是一些衣物、干糧、皮囊之類的東西。
匡懷怒目喝道:“快下來!”袁正道:“我偏不下來?!笨飸焉碥|向前一傾,伸手向他身上抓來。袁正稍稍一側(cè),哪知他手如影隨形,將袁正一把扯住,拖下車來,大聲道:“由不得你!”袁正道:“我是南海派的,你們不得無禮!”眾海賊哈哈大笑,匡懷笑道:“你這三腳貓功夫,還敢冒充南海派的,騙誰呢?”袁正連連掙扎,忽然“啪”的一聲細響,從身上掉下一個信封,字面朝上??飸芽粗欧馍系淖謽?,念道:“大空禪師親啟?!泵牡厣鲜捌鹦欧?,拆開了火漆封口,取出信來,仔細地念了一遍。仇思道:“原來是大空禪師的徒弟委托他去給大空禪師送信,大哥,大空禪師對咱有恩,這個情咱可得還。”匡懷道:“不錯,雖說咱們是做過忘恩負義之事,不代表咱們就是這種人,若不是那本《金剛神功》秘籍實在太過誘人,咱們是萬萬不會做出這種對不起恩人的事,也不至于為世人所不齒。試想咱們干了這種行當,每日都是在刀頭上舔血,金剛神功實在是太有用了?!?p> 仇思道:“既然他與大空禪師頗有淵源,他身上又毫無值錢之物,那就把他放了吧!那個珠寶商才是最要緊的,我們別在這里浪費時間了?!笨飸崖月渣c頭,訓(xùn)斥袁正道:“小子,看在大空禪師面上,今日就放你走。但你小子態(tài)度如此之差,下次再落到我手里,可就沒有這么便宜的事了。我們走!”一聲招呼,群騎俱走。
老龐連連額手稱慶,復(fù)向天空一陣作揖,說了一通謝天謝地的話。袁正把信紙封回信封,藏到身上,爬上馬車,只見兩個包裹俱損壞,對車夫道:“老龐,去前方找個市集,買兩個新包裹,這個破樣子,讓我如何帶在身上?”老龐道:“今日真是托了你的福,撿回了一條命。我們還是改道往上游的沙澗渡過河吧,有路過市集就買兩個吧?!?p> 袁正略略一整圓方包裹里的東西,發(fā)現(xiàn)一疊書里夾著一本與眾不同的書,顏色與眾不同,一目了然,便抽出來將那書面一看,不禁又是驚訝又是喜悅,原來那書面上寫著“金剛神功”四個大字。翻開首頁,只見上面首行便寫著“練成此功者,可刀槍不入,拳掌不傷。”遂斷定此書便是解府內(nèi)人人拼死欲爭的神功秘籍,但為何會在圓方的包裹里頭?不知圓方是否知道?袁正暗暗地想著。又往下看,下面寫著“金鐘罩,鐵布衫何足道哉!此二者皆有罩門所在,本神功無一罩門?!痹偻驴幢闶蔷毠Φ目谠E及口訣釋義,復(fù)有和尚模樣畫像,標明奇經(jīng)八脈及全身穴位之所在。
忽然車身晃動,馬車快速奔跑起來。袁正只好暫時收起神功秘籍,一路上默默思量著,所有武林中人夢寐以求的神功秘籍,自己不費吹灰之力便得到了,自己究竟該不該練?天意如此,怎能不練?只是不知是否練得了,姑且試試吧!
馬車到了一處市集,袁正拿了塊銀子,請老龐幫著買兩個包裹。過不多時,老龐帶回兩個布包裹,多余的碎銀子欲還給袁正。袁正擺擺手,笑道:“你收起來吧!到前面渡口,我多算些銀子給你,這幾天讓你辛苦了。”老龐喜滋滋道:“不辛苦,不辛苦?!闭f著又駕車起行。到了夜里,來到一個小鎮(zhèn),尋了一家客棧,袁正開兩間房,和老龐各住一間。
袁正復(fù)取出《金剛神功》秘籍,略翻數(shù)頁,發(fā)現(xiàn)這本秘籍前半部分皆是練氣、吐納之術(shù),后半部分才是金剛神功的精華所在。須知金剛神功乃是一種內(nèi)家功夫,全是以內(nèi)力導(dǎo)引方可練就,袁正一點內(nèi)力也沒有,只好從首頁練起。
袁正先讀前兩頁的口訣和練法,只讀兩遍便已盡記心中。再看圖中畫著背向的僧人,以及背部督脈二十八穴位,逐一記下。這兩頁練的是督脈的行氣之法,以心行意,以意運氣,使內(nèi)氣行遍督脈二十八穴。袁正依照書中所示,先擺好修煉姿勢,先調(diào)勻呼吸,后眼觀鼻,鼻觀心,繼而以意念采天地之靈氣。如此進行約略一個時辰,方才更換姿勢,轉(zhuǎn)作導(dǎo)引練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