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誆騙希先生的孟璃,心中是愈發(fā)愧疚了,孟璃便又回歸她心中的正題,一本正經(jīng)地問道:“先生需要銀兩么?先生喜歡吃什么?先生有沒有想去的地方?我到底該如何才能報答希先生呢?”
希先生微微一笑,似是被孟璃的那一本正經(jīng)地的模樣所逗樂。
他終于道:“你這么一問,我倒是想起來了,我倒是想去狄皇后的壽宴上看看,水淵皇獨寵狄皇后,狄皇后的壽宴,想必那場面會很壯觀?;盍怂氖嗄?,還未曾見過皇宮中是什么模樣,長長見識也好?!?p> “?。俊泵狭闹杏行┓鸽y,但卻沒有將那為難之色表現(xiàn)出來。
陳冰石(軒轅宸)只是一個小小的侍衛(wèi),他怕是沒有權(quán)力將希先生安排進宮參加狄皇后的壽宴吧?
可是,希先生好不容易向他提了這么一個要求,而且看希先生眼中,還頗為期待,她實在是無法拒絕。
如此,就只能從那個節(jié)目上想辦法了。
“既然先生想去,也不難,那我便應下陳冰石的那個節(jié)目。希先生琴藝精絕,精通音律,先生可否與我一同表演?”孟璃道。
希先生點了點頭,“這個法子不錯,只是你會否覺得為難了些?”
“不為難,不為難!”孟璃連連擺手,強裝淡定地笑道:“我到時候多注意一些便是,不會有事的?!?p> 希先生意味不明地看了孟璃一樣,像是看出了孟璃的為難,但他卻沒有多說什么,只輕搖蒲扇,一副心情頗佳的模樣。
當二人熬好藥送至安樂房間時,便看到蓬頭垢面的韋君智坐在床邊,一臉疼惜地看著安樂,他一手輕撫安樂的額頭,另一手握著安樂纖白的素手,似是正柔聲向安樂說著什么。
見孟璃端著藥碗走了進來,安樂羞赧地將手從韋君智的手中抽出,韋君智站起,給孟璃挪出了位置。
孟璃正欲扶起安樂,忽而,她看了看站在身旁的韋君智,明眸慧黠地一轉(zhuǎn),她將手中湯藥遞給韋君智,“你幫我喂一下吧,我還有藥未煎完。”
韋君智剛接過藥,孟璃便拉著唇角勾笑的希先生出了房間。
孟璃在離開房間后并未去煎藥,而是趴在了門上,偷聽起了“墻角”。害得希先生留也不是,走也不是,只得一臉無奈地陪著她,站在了旁邊。
而房間內(nèi),韋君智接過藥碗后,便一手端著藥碗,一手欲要扶起安樂。
安樂見狀,趕忙費力地自己坐起,并欲要接過韋君智手中的藥碗。
韋君智端著藥碗的手向外躲了躲,“你現(xiàn)在如此虛弱,怎還如此逞強?這藥,我來喂你?!?p> 安樂怯怯道:“沒關(guān)系的。你今日也累了,這藥,我自己能喝?!?p> 韋君智看著眼前的女子,她已如此虛弱,可是身上卻仍舊有著一股子的倔勁。這樣的安樂,讓一向高傲的韋君智很想將她好好地保護起來。
他看向安樂的眸子,一臉的認真,“你現(xiàn)在生病了,這藥,我來喂你。你是女子,你不必強裝堅強。以后,有我在,你都不要再如此堅強,好么?”
有霧氣慢慢氤氳了安樂的雙眸,她吸了吸鼻子,順著自己這顆感動的心,輕輕地點了點頭。
一直以來,雖然她的身體是柔弱的,可是她的心是堅強的。那份強撐的堅強陪著她渡過了無數(shù)個孤寂的日日夜夜,也陪著她走過了命運的坎坷曲折?,F(xiàn)在,她才發(fā)現(xiàn)那顆堅強的心真的有些累了。
她從未像此刻這般想不顧一切,不究后果地卸下心中的堅強。
一口一口喂來的藥是苦的,可是,將它們一口一口含在嘴中的安樂卻是覺得它們竟是如此地甘甜,甘甜得讓安樂都不舍將它們咽下。
韋君智見著淚光閃閃的安樂,柔聲道:“是藥太苦了么?你等一下,我去為你尋些蜜餞來?!?p> 安樂急忙道:“不苦,不苦的,這藥很甜。”
韋君智卻還是將藥碗擱到了桌上,“藥怎能還是甜得呢?你難道忘記了你方才還答應我,在我面前,不會再強裝堅強了。你且先等一下,我馬上回來?!?p> 安樂無奈,只得輕輕地點了點頭。
韋君智滿意地大步跨到門口,他剛打開門,趴在門上孟璃一個趔趄,差點摔倒在了地上。
“你們?”眼前的情形,令韋君智不由得蹙了蹙眉。
孟璃有些窘態(tài)地傻笑道:“我……我沒有偷聽你們講話哦!我,我……,哦,對了!我是專門來給你們送蜜餞的!”
孟璃慌忙從袖中取出一個紙包的蜜餞遞給韋君智,這蜜餞是在火房的時候希先生給她的,她慌忙從房間出來的時候,忘了將它留給安樂。
不待韋君智反應,孟璃又緊接著道:“哦,對了,我那邊還正煎著藥。你們先忙,哦,不對,是我先去忙了?!?p> 話音剛落,孟璃就轉(zhuǎn)頭向火房而去,徒留下一臉尷尬的希先生還在那里站著。
“那,先生是……”
哎,這坑人的小丫頭!
希先生也總算是明白了為何孟璃今日會出城了。
希先生尷尬地淡淡一笑,“我也是和孟璃一起來送蜜餞的?!闭f完,也不待韋君智反應便狀若淡定地,跨步向火房的方向邁去。
韋君智也沒有心思去在意這二人的莫名其妙,他拿著手中的蜜餞便轉(zhuǎn)身進了屋內(nèi)。他答應了她的,要馬上回來。
而回到火房后,希先生并沒有絲毫地想要責怪“坑人”的孟璃,而是端起藥碗,督促起孟璃喝藥。
孟璃呵呵一笑,并未接過希先生遞過來的藥碗,“我現(xiàn)在并未發(fā)燒,若是還喝藥,未免太浪費了些。”
“你今日所中之藥雖然已解,但是你也是在那瀑布之下被生生淋了近大半個時辰!安樂陪著你,都已經(jīng)患上了傷寒,何況是你呢!趁現(xiàn)在,傷寒未發(fā)之前,快快服藥才是!”希先生難得辭嚴地道。
孟璃只得湊上前,試探地聞了聞后,又蹙起秀眉,向后縮了縮脖子,她最怕的事情就是喝中藥了。
“這藥,我看我還是不必喝了吧。那韋大才子也是被淋了,他不也是好好的么。他體質(zhì)好,我體質(zhì)也好,沒事的,沒事的,先生放心。”
“他淋的時間沒你們長,而且他抱著安樂一直走到了璃苑,出了一身汗,出汗后,只要再不受寒,就沒那么容易感染風寒。”
“可是我一路趕回來,也出汗了啊……”
孟璃還欲掙扎,希先生輕嘆一聲,打斷道:“你可還記得你今日說過,我大恩大德,若有機會,你定會相報?”希先生空著的那只手扶了扶額,“現(xiàn)在你不肯服藥,我很是頭疼!你若還感念我的大恩大德,便將這藥喝了!長痛不如短痛,你大口喝下,會好很多?!?p> 孟璃撅了撅嘴,希先生都這么說了,孟璃只好不情不愿地接過藥碗,將嘴巴湊近藥碗,一股濃烈的藥碗撲面而來,孟璃可憐兮兮地看向希先生,而希先生則是給了她一個不容違背的眼神,孟璃只得捏住鼻子,大口將藥往嘴中倒去。
“好苦啊……”喝完藥的孟璃皺眉嚷道,希先生便順勢將一個蜜餞彈入她的嘴中。
蜜餞入嘴,孟璃馬上便覺得好受多了,她才意識到了自己方才的言行是多么的小孩子氣。孟璃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道:“多,多謝先生?!?p> 希先生嘴角微漾,輕輕拍了拍孟璃的小腦袋瓜,“咱們不是已經(jīng)說好了嗎?你我之間無須客氣!”
孟璃正欲回話,突然一陣疾風,呼嘯而至。
“先生與孟璃認識不過幾日,還是客氣些好!”這聲音低沉而富有磁性,是突然而至的軒轅宸。
此刻的軒轅宸,發(fā)稍凌亂,額頭上也有著涔涔的汗珠,深邃的眸子盯著孟璃,很是惶恐,不復往日的鎮(zhèn)定。
當時,當他惴惴不安地跟著軒轅禹來到一處光線幽暗的暗牢,見到了蜷縮在角落處,渾身發(fā)抖的“孟璃”之時,他的心中也有著懷疑,依照孟璃的性子,若是無故被人囚禁,定不會是這樣一副任人魚肉的可憐模樣。
可是心中難以言語的不安卻令當時的他方寸大亂。
此刻回想著當時的情況,軒轅宸第一次覺得,他竟是如此地愚蠢!
“你不是說,朕若是傷了她哪里,你便會讓你自己同她傷得一模一樣么?”軒轅禹冷笑著勾了勾唇,“現(xiàn)在朕關(guān)了她,那你就給朕呆在這里,給朕一直反省下去!”
心中的不安,讓軒轅宸來不及多想,他走入暗牢堅定地道:“謝父皇成全!”
軒轅禹怒哼一聲,便拂袖而去。
軒轅宸走到孟璃面前,忐忑不安地扶起了“孟璃”。
“你是誰?你們?yōu)槭裁匆ノ??”“孟璃”狀若驚魂未定地道。
“我……我就是陳冰石,”軒轅宸慌張地雙手扶住“孟璃”的肩膀,“我并不是故意騙你的,我是太怕失去你!雖然宸王府是有不少女人,但我真的一個都沒有碰過。為了你,我會將她們都散了去,我只要你!還有,我的父皇也的確是對不起你的師傅,可是,我絕對不會同父皇那樣!我軒轅宸這一生定會好好愛你,護你,疼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