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也不排除來自長安的所謂貴人給了她其他安身立命的地方,但總得來說都沒有泉州來的好。
無論是真的想要躲藏還是想要把他們這些人吸引去。
師瓊的命在他們那里應(yīng)該是再值錢不過的了,舍棄一個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堪大用的夏家,怎么說也是一筆劃算的買賣。
“嘔……”師瓊趴在船舷上,整個人都焉了,臉上也青青白白的,難看得厲害。
明秀蹲在師瓊旁邊,給他遞了一杯水。
“你怎么沒說你還暈船?”
他們現(xiàn)在所用的船是從城主府出來的,一應(yīng)的設(shè)施不必說都是最好的。
還記得師瓊聽說坐船時那興致勃勃的樣子,誰能料到上了船這才沒多久就成了這副模樣。
“我也不知道我還暈船呀?!睅煭偤攘艘豢谒?,軟塌塌地靠著船舷,虛弱地說到,“我以前沒做過船,走路的比較多……嘔?!?p> 師瓊推開明秀,翻過身又在吐。
師瓊趴在船舷上,沒力氣動彈了,他從上了船就一直吐到了現(xiàn)在,不說今早,昨晚的飯都吐干凈了。
胃里難受的厲害,空落落的餓極了,又吃不下東西。
“我下次再不坐船了?!睅煭倫汉莺莸恼f。
“呦,還有力氣叫喚呢?這第幾遍了?”顧云裳剛從船后頭轉(zhuǎn)過來就聽見了師瓊又在喊。
“第一百四十六遍。”明秀答到。
這船是昨日午后啟航的,自師瓊上了船,隔一會兒就喊一句,明秀一直跟著他旁邊,虧了明秀的好記性,才能一直數(shù)著師瓊的念叨。
顧云裳笑嘻嘻地點頭,對著師瓊那半死不活的樣子沒有半分同情心地說,“我瞧著你這樣子還能再撐一會兒,繼續(xù)保持,我們離著泉州的地界還遠著呢?!?p> 顧云裳轉(zhuǎn)身,挑了簾子進了船艙里頭,留師瓊和明秀待在甲板上。
明秀回頭在師瓊望向他可憐兮兮的目光中笑了笑,加強了顧云裳話里的真實性,“泉州離潯陽城挺遠,這船才走一半不到的路程?!蓖A送?,有些不確定地說,“你適應(yīng)適應(yīng),可能吐著吐著就習慣了?!?p> 師瓊一臉菜色地偏過頭不想理他,自顧自地癱著,目光渙散。
“好些沒?”玉翩翩捧著點心盤半倚半坐在靠窗的木榻上。
她剛剛聽見了外頭的說話聲,見著顧云裳進來了,咽下嘴里的點心問到。
顧云裳笑笑,知道玉翩翩在說師瓊,“還是那樣,死不了?!?p> 她往玉翩翩那邊走,附身將玉翩翩抱得緊緊的點心盤抽出來,看見玉翩翩不舍得眼神也沒松手。
“這些點心就這么得你心?吃了多少了?也不嫌撐著,待會就要用午飯了你還能吃得下嗎?!?p> 玉翩翩依依不舍得看了幾眼顧云裳的手上的點心,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還好,不鼓。
玉翩翩開心起來,這樣瞧著她還能再吃一些。
她將肚子往前挺挺,“念念你看,沒撐著,我還吃得下?!?p> 顧云裳瞧著那纖細的腰肢有些疑惑玉翩翩吃了一上午的點心都去了哪里。
不過她也沒多想,只伸出那只還空閑的手,抵著玉翩翩的額頭給她摁了回去,就算玉翩翩沒撐著,顧云裳也沒打算將點心還回去。
別以為她沒看見玉翩翩往點心上一瞟一瞟的眼神。
顧云裳轉(zhuǎn)身將盤子放在了稍遠一些的桌子上,待會兒會有下人過來收拾,也不用她多費功夫去藏。
“剛剛我聽下人說船夫抓了藥,現(xiàn)在還在灶上熬著,待會給師瓊送去一些。聽船夫說那藥是他們水上往來這些年一直用的,效果還不錯?!?p> 玉翩翩有些不解地抬頭,有能治暈船的藥怎么不之前就拿給師瓊,反而是過了好些時候。
再說了,現(xiàn)在船使得離陸地遠遠的,哪里還能抓藥。
顧云裳似乎是知道玉翩翩的疑問,一雙明亮的眸子里都帶上了莫測的笑意,有些難辨的意味夾雜在之間。
她敲了敲桌板,說到,“那些船夫水上待了許多年,待客時遇上的暈船人不知凡幾,總有些獨特的法子,該如何做他們比我們清楚得多,那個藥,翩翩不會想知道的。”
玉翩翩點頭,也不知道是不是接受了顧云裳的這個回答。
而到了用午飯時,玉翩翩看見了所謂的藥。和她想象中的差的有些距離,那可不是什么草藥什么的,眼瞧著倒像是什么肉做的湯。
玉翩翩不明所以,但看著師瓊的反應(yīng)效果應(yīng)該還是不錯的,師瓊喝完了也沒吐出來,據(jù)他自己講連暈船的反應(yīng)都消了許多。
“那是什么肉?”師瓊吃得飽飽的拍著自己的肚子好奇地問。
師瓊是真的好奇,味道很好,但是不像他吃過的任何一種肉類。
他還想著問出了名字以后想吃還能自己去尋。
顧云裳眉頭輕挑,余光撇見玉翩翩也是一臉好奇地看著她,頓了頓,輕生說了句。
“水老鼠的肉?!?p> 師瓊剛剛還帶著笑意的臉一僵,有些僵硬地偏過頭,“水老鼠?”
師瓊感覺胃里又開始翻涌,捂著嘴撒腿就往船舷邊上跑。
不怪他是這副模樣,水老鼠雖然叫水老鼠,但是和老鼠搭不上邊,就是外形上有些像。
但是水老鼠其實是一種水生的動物,全身滿是惡臭的粘液,而且靠吃水中腐爛的尸體為生,當然,人類的尸體它同樣也會吃的。
水老鼠性情兇惡,船夫為了抓住一只可是廢了不少心力。
“你別浪費。”顧云裳朝著師瓊遠遠地喊了一句,語氣里的調(diào)笑意味不要太明顯。
師瓊沒吐出來,但他感覺不太好,似乎自己口腔里還有身上滿滿都是那種惡臭味,揮之不去。
“你是不是專門來整我的。”師瓊覺得自己真可憐,再沒有比現(xiàn)在更可憐的時候了。
他好不容易吃頓飽飯呀!
還沒等他好好回味就恨不得吐出來。
“別賴我,是你自己要問的?!?p> 顧云裳淡定地夾菜,她剛剛還沒吃完。
水老鼠對她的影響不大,雖然她之前參與過抓水老鼠的過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