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色和涂山璟一塊回到劇組。
其實原本涂山璟還是想說服她與他一塊,最好能離那個人族遠遠,從此不要再見。但朱色生性固執(zhí),無論他怎么說,她還是下定決心要回來。
“所以你寧可放棄自己的夢想,也要纏著我是嗎?”
朱色嫌棄地看了看他身上剛換上,不知道從哪里找來的人族衣裳。
果然衣裳襯人這種鬼話,也就只有那些不好看的才會這么覺得。涂山璟修得一副好皮相,無論身上穿什么,哪怕就是披一塊破布,也還是好看??!
哪像她!
“怎么了?我這衣裳哪里不對嗎?”
涂山璟發(fā)現她的目光不對,低頭看了看。這身衣裳是他隨手從一戶人家陽臺上順的,難不成他穿錯了?
“沒,挺好的?!?p> 朱色神色低落地搖頭。
她怎么可能告訴涂山璟真實原因,說出來會被他笑得好不好!
涂山璟莫名其妙地摸了摸頭,將頭上的一對狐耳化成人耳,動作十分熟練。
“接下來我們就去見那個人族嗎?”
他一邊整理自己的儀容,一邊問道。
不得不說,涂山璟這道眼藥上得真不錯。聯想到之前周言若對她的態(tài)度,朱色恍然大悟:或許他原本就是起了利用她的心思。只是她一開始沒往這方面想,以為他是純粹地在對她好。
以至于自己一時神志不清,竟然對他生出了不該有的占有欲。
現在涂山璟幫她破開這一層,朱色茅塞頓開。那層占有欲消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她因此而生的羞愧和憤怒。她分不清,這是她憤怒周言若利用她,還是因為那層占有欲而使她惱羞成怒。
她只知道,現在的她,憤怒、很憤怒、異常憤怒!
這些憤怒就像某種不該有的邪火,在她的石心里騰騰燃燒,讓那層堅硬的五彩石壁緩緩融化,滴落成滾燙的巖漿,在石心里面肆意流淌,突突冒泡。
朱色想,她現在真想吃了周言若?。?p> 將他那具完美的皮相撕裂,讓里面的骨血全部流淌出來,蜿蜒在地上,流成一條血河。
將血河中的鮮血捧在手中,大口喝下。
將他的全部血肉吞吃入腹。
.......
仿佛只有這樣,才能平息她心中的邪火。
朱色埋頭走在前面,雙眼肉眼可見地變紅,妖光漸露。
涂山璟等了許久,也沒等到她的回應。心中不由得生疑,他疾走兩步,按住了她的肩膀。
“朱色......你這是怎么回事!”
涂山璟驚訝于她眼中旺盛的妖光。朱色原身是五彩石,這不是個秘密。但五彩石絕不可能有這么重的妖性!她天生神石,欲望淡薄,所以在修煉一道上比他要更有天分。明明兩人歲數差不多,但朱色的靈力卻要比他高上兩層。
她身上怎么會有這么重的妖性!
來不及想上許多,涂山璟掐指捏訣,一道清明的靈力打入她的眉間。
腦中肆虐的畫面被打散,朱色倏然清醒。
她茫然抬起頭,眨了眨眼睛:“???”
“啊什么???你剛剛咋回事,怪嚇人的!”
涂山璟對著她大呼小叫,雖然化成人身,但狐貍本性仍舊保留著。
朱色看著他又著急又驚訝,甚至還有些害怕的模樣,回想起剛剛出現在腦海中的畫面。她張了張口,隨后又閉上嘴。
“你剛剛咋回事?。俊?p> 涂山璟焦急地看著她,仿佛一定要從她身上問出一個答案來。
可她又不能把方才出現在腦海里的東西告訴他!
朱色忽然有些心煩,她惱怒地推了他一把。
“沒什么,不要你管!”
“你!”
看見涂山璟臉上因她的動作而出現的不知所措,朱色突然有些后悔。她想到,也許就是周言若!那個人族太壞了,他一定在給她吃的飯菜里下了什么不好的東西,以至于她現在控制不住自己。
她本來是不會推阿璟的!
可他為什么要這么做!她明明對他那么好!
有時候,懷疑只需要埋下一顆小小的種子,它就會自發(fā)地長成一棵參天大樹。
比愛更快。
朱色只覺得心中忽然出現了許多既陌生又熟悉的感情,它們在她的心里肆虐著,掙扎著想要從中跑出來。
這讓她情不自禁地感到害怕。
這些,難道都是周言若做的?
涂山璟眼看著朱色在原地愣了一會兒,接著仿佛是想到了什么,眼中露出一絲狠意。
她抬頭看了他一眼,眼中出現了一抹絕不該在朱色身上出現的恨意。
接著,她腳下使力,從地上一躍而起,消失在他眼前。
“等等!”
涂山璟急忙追上去。
......
此時,周言若正在和干珺對戲。
今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這位當紅小花顯然不在狀態(tài)。和羅易生的戲份遲遲拍不下來,一場普通的文戲愣是足足NG了幾十回。實在沒辦法,導演發(fā)話換人,于是臨時換成了他和干珺的戲份。
周言若正對著臺詞和干珺找感覺。但因為剛剛范旁的那通電話,他心煩意亂的,也遲遲進入不了自己飾演的角色,干珺的未婚夫。
而干珺也因為昨天與羅易生發(fā)生的事而悶悶不樂。
女一和男三面無表情地對臺詞,毫無感情的模樣仿佛他們不是一對郎情妾意的愛人,而是一對形同陌路的路人。
導演在旁邊看得心焦。
拍戲就是做生意,多拖一天,他們就要多燒一天的錢。這些錢又不是大風刮來的,里面也有他投的一部分!這兩個人在這里磨洋工,磨的都是他的錢!
“哪對未婚夫妻會站這么遠聊天!你們以為你們要唱山歌??!”
導演把手里的劇本一卷,怒氣沖沖地從椅子上站起,沖到完全找不到感覺的兩人面前。
對著周言若:“笑??!她在跟你傾訴自己對你的感情,又不是分手的戲份,你板著一張臉干啥?”
對著干珺:“你的感情呢?你對青梅竹馬的未婚夫說情話,你的感情在哪里!喪著一張臉干啥,他又不是上戰(zhàn)場要死了!”
導演暴跳如雷。
干珺翻了翻劇本,提不起精神:“那我們重新開始吧?!?p> 周言若點點頭,調動起自己的感情,調整表情。
“你這也叫笑?”
導演吃驚地看著他臉上似笑非笑的表情。周言若他還是清楚的,入組之前還在導演組面前隨機表演過一段。他印象中這是一個演技不錯的年輕人,怎么今天變成了個面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