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姑娘,你確定你是在跟我說話嗎?”
見到穆紅秋點了頭,郝多魚一時大怒。
前因后果先放一邊不提,只說你這女人從進門到現(xiàn)在,才多久?
提起結(jié)交朋友的是你,現(xiàn)在又跟我說這種話。
什么叫你實在勉強不了自己?
是,我承認,我長得胖,我長得不好看,但你也不能把我當(dāng)臭蟲惡心吧?
“姑娘,你剛才說你們是什么派,還說不會虧待我?”
穆紅秋忙道:“我們是望海派,公子放心,我說話是算話的。”
郝多魚笑了,“我如果要10000靈石,你也能做主嗎?”
穆紅秋臉色閃過一絲難色,10000靈石對她來說實在是一筆不小的數(shù)目。
“公子只是隨口一說吧?”
郝多魚道:“你給,我就要啊,要不你試試?”
穆紅秋道:“公子若是當(dāng)真的,我湊來給公子無妨,但請公子答應(yīng)小女子一件事?!?p> “高抬貴手?那沒問題啊?!?p> “不,公子需答應(yīng)我一枚筑基丹?!?p> 郝多魚嘴快,準(zhǔn)備開口呢,但聽到這話,卻硬是沒發(fā)出聲來。
見郝多魚沒說話,穆紅秋像下了好大決心,道:“12000靈石。這是我能承擔(dān)的最高價格了?!?p> 郝多魚問:“你怎么知道我有筑基丹?”
穆紅秋聽了臉上一喜,道:“之前我還懷疑的,擔(dān)心‘求打死’給我的是假情報呢。現(xiàn)在公子這樣說,那肯定是了?!?p> “求打死?”
“嗯,我跟他同為‘造夢’的粉絲,求打死是他的宮牌稱呼。”
尼瑪,不會這‘求打死’就是那姓吳的家伙吧?
“你跟他買的情報?”
“嗯。”
“花了多少靈石?”
“五千?!?p> “…….”
“他怎么跟你說的?”
“他說….你是個好色之徒,讓我自己考慮好?!?p> 郝多魚咬咬牙,繼續(xù)問:“原本你是考慮好了,準(zhǔn)備獻身給我的,可見到我本人又不樂意了?”
“公子……”
郝多魚擺擺手,示意對方閉嘴,然后他做了個‘噓’的動作,低聲道:“我要告訴你一個壞消息。”
“你被他耍了,我一個凡人,哪有什么筑基丹?哇..哈哈….”
郝多魚大笑出聲,有點幸災(zāi)樂禍。
笑著笑著,卻因眼角余光瞥見穆紅秋無聲落淚的模樣,心中生出了不忍,悻悻然住了嘴。
穆紅秋喃喃自語:“為什么,每個人都騙我?”
郝多魚咳了聲,道:“讓你師門的長輩替你要回來嘛,哭什么?!?p> “我沒有師門長輩,只有幾個弟弟妹妹?!?p> “望海派呢?”
“我是掌門,包括弟弟妹妹,一共七個人。”
“……”
穆紅秋強打精神,雙手捧劍施了個禮,道:“告辭?!?p> 轉(zhuǎn)過身,恰這時,屋外一陣風(fēng)往里面卷來。
穆紅秋橫劍擋住,一手護在郝多魚身前。
郝多魚看了眼門口,知道來人是誰,并不驚慌。
倒是看著護在自己身前的素手,竟然有些感動起來。
來人一身青袍,正是換了身便裝的王道亭。
他僅瞥了眼做防御狀的穆紅秋一眼,便將目光投向郝多魚,道:“你趕緊收拾,馬上跟我走?!?p> 郝多魚問:“你有筑基丹沒?給我?guī)最w?!?p> 王道亭奇道:“幾顆?你當(dāng)那是什么?”
“少的話,一顆也行?!?p> 王道亭道:“你用不上?!彪S后像是醒悟過來了,盯著穆紅秋,問郝多魚:“你是替她要么?”
郝多魚點點頭,“挺可憐的孩子?!?p> 王道亭冷笑一聲,“因為她可憐,就要給她筑基丹嗎?那你也太慷慨了!”
振振青袍,獵獵作響,他負手在背,喝道:“離此一萬七千里的青幽城,城角處四萬余病殘,他們不可憐?三萬多里外的漠北,尚有人易子而食,他們不可憐?八萬里外黃厥天關(guān),關(guān)上生釘著一千二百英杰,他們,不可憐?!”
郝多魚怔住了,這王道亭竟然生了一副憂國憂民的心腸?
我沒看錯吧?
“以后你功成名就,愿意怎樣慷慨,愿意可憐誰都是你的事情,我管不著。但現(xiàn)在,你沒有可憐任何人的資格。”
又是說教…!
郝多魚最聽不得這個,這完全不同于忠言逆耳的那種,這說教完全就是輕視人嘛。
“如果你急著讓我跟你走,是有用得上我的地方,那么我勸你,給我一顆筑基丹?!?p> 王道亭眼睛一瞇,“你威脅我?”
郝多魚心中一動,對方這樣說,很明顯自己是猜對了。
這家伙必定有求于我。
這時,穆紅秋開口了,向王道亭道:“前輩息怒,小女子不敢再做奢求了?!?p> 王道亭點點頭,臉色稍微好看了些。
可郝多魚卻并不打算就這么算了。
好不容易能拿捏這姓王的,他怎會客氣?
“一顆筑基丹。王大人,你看著辦吧?!?p> 王道亭臉色陰晴不定起來。
筑基丹對他這個元嬰修士來說,也是價值巨大的東西,他也有晚輩不是?
就算不給晚輩,黑市上賣成靈石,那也是一筆巨款。
被郝多魚頂撞,有損臉面倒是其次的,關(guān)鍵是他舍不得啊。
而且,這一去,還不知道這小子能不能幫上忙呢,
但是,如果這小子果真不肯盡力,那就更糟了……
王道亭終于深吸一口氣,松了口,道:“你要寫個借據(jù)?!?p> 郝多魚其實也挺緊張,聽了這話,不由臉上綻開了笑容,道:“理應(yīng)如此,俗話說,有借有還,再借不難。”
王道亭哼了聲,心道還想再借?你做夢吧!
一旁,穆紅秋臉色發(fā)紅,顯得很激動。
一則最終郝多魚占據(jù)了上風(fēng)讓她驚嘆。
二則企盼了二十多年的筑基丹終于就要拿到了。
筆墨紙硯,客棧房間里都有現(xiàn)成的。
王道亭洋洋灑灑寫了一篇,寫完遞與郝多魚,讓他簽字畫押。
郝多魚伸出手,道:“我沒王大人那么高修為,就先小人后君子了。大人先把筑基丹給我,我再簽字也不遲?!?p> 穆紅秋心中嘆服,想著如果自己的心思有他一半的縝密,也不會被騙了。
王道亭壓根也沒想過要賴他借據(jù),是也不會在這個問題上多做糾纏,只平伸右手攤開,掌中瞬時無中生有,出現(xiàn)了一枚金燦燦的藥丸。
郝多魚拿了,并不多看一眼,遞與穆紅秋道:“穆姑娘看看這藥丸是真是假?!?p> 王道亭冷眼旁觀,沒有說話。
這時的穆紅秋,只感覺自己如墜夢中,自己做的什么,都是輕飄飄的,都是那么的不真實。
二十多年來,自己歷盡千辛萬苦求而不得的東西,現(xiàn)在,就在自己手里。
穆紅秋對著王道亭鞠了一躬,道:“謝謝前輩成全?!?p> 王道亭還沒說什么,卻聽旁邊的胖子怪叫一聲,“你謝他做什么哦?”
穆紅秋看他搞怪,不覺莞爾一笑。
真是個奇怪的胖子。
施禮罷,才對郝多魚道:“還不知道公子怎么稱呼。”
郝多魚想了想,突然笑了,“你可以叫我尹劍平。”
就算是圓了一個夢吧。
王道亭斜了眼郝多魚,心想這小子有八成的可能說的是假名。
穆紅秋點點頭,語氣誠懇而認真,“小女子先前承諾尹公子12000靈石作為交換,絕不食言,但請公子給我籌措的時間,長則五年,短則一年?!?p> 12000靈石?你就把筑基丹賣了?
王道亭一副瞅見鬼的表情看向郝多魚,“好教你知道,筑基丹黑市價格起碼是70萬靈石?!?p> 郝多魚眉頭一跳,但旋即表情又恢復(fù)了正常。
穆紅秋不可置信的看著手里的藥丸,又看看郝多魚,她被筑基丹的價格嚇到了。
她求丹二十多年,別人都只告訴她,說筑基丹有價無市,卻沒想到價格離譜到這種程度。
郝多魚揮揮手,“別聽他瞎吹,穆姑娘你走吧,你也看到了,我這挺忙的?!?p> 其實,他心里很難受,很難受,可事已至此,又有什么辦法?
僅僅因為對方一個保護的動作,自己便債臺高壘,值得嗎?
而且,70萬靈石才能買到的東西,他,真能還上嗎?
穆紅秋站在那一動不動,大概有七八秒,道了聲:“尹公子,保重?!?p> …….
“兒女情長,英雄氣短。小子,別怪我沒提醒你。”
“王大人,還是先別教育我了,說說要讓我干什么吧,我挺好奇能以70萬靈石做抵押,且不論成敗,會是怎樣的潑天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