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咕~”
還想說點什么煽情的話,結(jié)果被這肚子的叫聲愣是憋出了笑聲,燕語默將自己的臉埋在張舒的衣服里,說好的出塵絕艷的女主人設(shè)呢!
“小一,一天沒吃東西了吧,我去叫伙計弄些來吧?!?p> 燕語默乖巧地點了點頭,說到吃飯才想起來,剛剛進客棧的時候好像和他們說好一起吃飯的,這老年癡呆提前的腦子,盡是記不住什么事情。
張舒正打開門,便瞧見小二站在門口。
小二堆著笑臉回道:“爺,這是隔壁給你們叫的飯菜?!?p> 小二將菜擺好:“您二位慢用,小的下去了?!?p> 張舒掃了一眼桌上的菜式,紅燒肉、醋炒土豆絲、素炒胡蘿卜絲,都是燕語默愛吃的菜。
燕語默開心的拿起筷子,趕緊塞了兩塊紅燒肉在嘴里,入口即化的肉質(zhì),甜而不膩的口感,滿足感簡直到達了頂點。
忍不住忙稱贊起來:“這也太好吃了吧,這個小二的菜來的太及時了,還都是我愛吃的?!?p> “是嘛,他倒是十分留意你的口味。”
張舒有些酸酸地搭著話。
“你說誰???怎的這桌子菜不是你叫的么?”
燕語默一邊說著一邊筷子不停地夾著菜。
張舒掏出懷里的手絹:“這點事情我還是不屑頂替的,估摸著是小北給你叫的菜,他倒是對你上心過了頭了?!?p> 燕語默避開他伸過來的手絹,忙搖著頭,不想嗆到了,咳嗽了起來。
張舒輕輕拍著她的背:“慢點兒吃,又沒人跟你搶?!?p> 燕語默順了順嗓子,沈凌的話不知怎么就蹦出來了,“你看你哪有什么郡主的樣子···”
她偷偷瞄了眼身旁的人,一身白衣的張舒,頭發(fā)束的十分隨意,只隨意挽了一個小揪用木簪別著。
即使這樣也晃著自己眼睛,這般儒雅好看,細(xì)長的雙眼里溢著溫柔,怕是任何一個女子看了都會心動。
她正身坐了坐,開始放慢自己口里的動作,用筷子一點一點的夾著菜。
他這般模樣,自己也不能太差,還是要將自己各方面的禮儀都融合下才行,做不了大家閨秀,裝一裝小家碧玉自己開始來的了的。
她緩緩咽下口中的食物,細(xì)聲說著:“之竹,你想必是誤會了,小北公子是有妻子的,而且他還為她種了一片梅園呢!想是之前我答應(yīng)了與他們一起吃飯的,就幫我留了些菜?!?p> 張舒見她突然收斂起來的模樣,會心一笑。
用帕子在她嘴邊擦了擦:“嗯。”
他將手帕放在桌上,用手托著下巴,望著桌上的紅燒肉嘆了口氣:“哎,可惜了,我最喜歡瞧著女子大快朵頤的樣子,十分可愛且有食欲,全無做作真真是入我心間啊?!?p> 燕語默見狀放松下來,夾了塊略肥的紅燒肉放進了嘴里,吃完后臉頰一紅:“你又誆我,人都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不見得有男子會喜歡女子放肆吃肉的?!?p> “傻瓜,我就喜歡看你這般肆無忌憚的姿態(tài),只要是你的,我都喜歡?!?p> 這難得灌了蜜的嘴,聽得燕語默不好意思地扒著飯。
小二將飯菜收走之后,燕語默便在書桌上默寫之前張舒留的作業(yè),不得不說有些繁體字實在是不太好認(rèn),更何況某人出的題目日益變難了許多。
不出所料地,十個字錯了一半。
燕語默無奈地用毛筆戳著自己的頭:“哎,每次都是你們認(rèn)識我,我不認(rèn)識你們?!?p> 張舒坐在旁邊的躺椅上,翻著書:“錯的就依之前每個抄滿一頁紙吧?!?p> 燕語默皺了皺眉頭,無論是練字還是練劍,張舒每每都像足了一個嚴(yán)厲的先生,就差下巴底下安上一條長長的胡子了。
張舒注意著她臉上的變化,挑了挑眉:“小一,你要知道你之后入得可是燕王府,不是一般能夠蒙混過去的,若是字都識不全,被有心人記了去,恐怕很快發(fā)現(xiàn)你的馬腳?!?p> 燕語默低頭抄著字,默默地在心里畫圈圈,自己瞧上的男人,有什么辦法呢,這么受著吧!
可能是這幾日沒怎么停歇過,很快紙上的一個字變成了兩個重影,慢慢覺著宣紙越來越近,燕語默嗅著這股墨香,睡著了。
半個時辰后,張舒合上手中的書,準(zhǔn)備倒杯茶,一個熟睡的某只映入他的眼里。
他小心地將她抱起,放到床上掩上被褥,為她整理著額前的碎發(fā)。
王石從窗外一躍而入,走到床前正欲稟報,目光停在了床上熟睡著的姑娘,停在了原地。
心中一頓爆炸,看來自己來的不是時候啊,公子這是正準(zhǔn)備做些什么,還是已經(jīng)結(jié)束了??
那個清心寡欲的公子,看來已經(jīng)遠去遠去···
張舒轉(zhuǎn)身看向王石微紅的臉,擺了擺手:“她在案前睡著了,怕她落枕這才抱到了床上。何事來稟?”
王石沉聲道:“教內(nèi)出現(xiàn)了叛亂,長老雖已平定,但由于牽連了血丹,所以他們希望公子你能夠回去主持大局?!?p> “知道了,就明日吧?!?p> 王石正準(zhǔn)備從窗外飛出,卻被張舒叫住了。
“公子,不知還有何吩咐?”
“王石,其實你可以從門走。”
“····”
王石愣了愣,習(xí)慣真是個可怕的東西。
王石打開門走回自己房間的時候才反應(yīng)過來,可能公子只是覺得他從窗而入,打擾了他。
張舒正準(zhǔn)備去躺椅上休息,卻不想被燕語默抓住了衣袖,思考了片刻便在外側(cè)躺了下來。
他翻了下身,正對上她的臉。
已然十五的臉上依舊有些稚嫩,稍稍退下的嬰兒肥略顯出一點棱角。
長長的睫毛十分平整鋪開,鼻梁處沒有那么堅挺倒有些可愛,粉嫩的嘴巴睡覺的時候時不時地嘟起,讓人忍不住想湊近。
他的手指輕輕地拂過那張小嘴,定了定,在額間落下一吻,便安心睡去。
燕語默半夜睡著睡著覺得有些熱,便踢了踢被子,微微睜開雙眼,四周被黑色包裹著,不知剛剛踢被子有沒有吵到燕姐。
伸手摸了摸旁邊的人,看來燕姐今夜睡得倒蠻深的,可能是事情終于有了解決了吧。
想到這兒有些心疼,如往常一般抱著“燕姐”,手摟著腰間。
“燕姐”好似醒了過來,翻了個身對著自己,熱氣打在自己的臉上,燕語默嗔怪自己剛剛動作有些大,吵醒了“燕姐”。
迷迷糊糊地說了句:“燕姐,你快休息吧,別傷心了一切都會好的。”
拉過“燕姐”的頭,將手臂伸了出去,想拍拍對方的頭,卻不想兩個人的位置不在一個方向上。
“燕姐”的頭撞到了自己的胸前。
燕語默感覺“燕姐”身體緊繃著,正好奇。
胸前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小···小一···”
她猛地將手臂收回卻不想撞到了床架上,吃痛的“啊”了一聲,張舒拉過她的手,輕輕揉著。
“那個···你怎么在我床上?。俊?p> “小一,這是我的房間?!?p> “那···我怎么還在你房間里的?”
“我看了半晌書,正準(zhǔn)備睡覺的時候,你已經(jīng)在床上了,睡得十分熟,叫不醒?!?p> 燕語默仔細(xì)回憶了下,怎么都覺得自己好像是在書桌上睡著的···
張舒將她的手放下,在她耳邊輕聲說著:“快睡吧,很晚了。”
燕語默緊緊的將自己眼睛閉上,將自己的疑惑都咽了回去。
嗯,他說得對的確很晚了,還是睡覺吧。
但總感覺哪里不太對,是不是?
此時如果有光亮透進來,就能看到臉頰紅的如出一撤的二人,靠著彼此睡著了。
次日,燕語默被窗臺的鳥叫聲吵醒,卻不敢睜開雙眼,不知道張舒醒了沒有。
她拉了拉被子,發(fā)現(xiàn)被子有些空,睜開一只眼小心瞧著,身側(cè)并沒有人在。
燕語默自在的坐了起來,伸了伸筋骨,雙手撐在床上,他應(yīng)該很早就醒了。
想到昨日半夜的情形,一抹紅暈又爬上了臉頰。
咦,這是什么?
燕語默將手摸到的物什拿了起來,是一本書封面寫著《醫(yī)經(jīng)》。
難道是張舒的枕邊之物,她好奇著隨手翻了翻,里面有些花草的圖畫,一張紙條落了下來。
紙上寫著“于你有益,多加翻看?!?p> 什么嘛!
還以為會有什么早安后的甜言蜜語之類的,到頭來還是作業(yè)啊···
燕語默將書放入了懷中,便回了自己的房間,李燕正在打包自己行囊,神情雖有些滄桑,但已經(jīng)不似前兩日那般憂愁。
“燕丫頭,我打算帶寶兒回娘家住一段時間,本來昨日便想同你告別,但是一直沒等到你回來?!崩钛嗄樕蠑D出一絲笑容。
“這樣也好,等你見了李嬸同我問聲好,我讓小二給你準(zhǔn)備下馬車吧。”
燕語默不舍地抱了抱寶兒。
李燕將床上被褥疊了疊:“不用啦,王石大哥他們走之前已經(jīng)幫我叫好馬車了?!?p> 燕語默有些詫異:“他們,王石走了?和誰?”
“和張先生一起,怎么燕丫頭你不知曉么?我以為你們昨晚在一處?!?p> 李燕語重心長地接著說道,“我瞧著張先生對你十分不錯,從村子里到現(xiàn)在,是個值得托付的良人,你要好好珍惜?!?p> 燕語默有些尷尬,點了點頭,不知如何回答,總不能承認(rèn)自己昨晚睡在了張舒那兒吧。
“現(xiàn)在就走么?我送你下去吧!”
燕語默幫忙拿著行李,送燕姐下了樓。
小二見狀連忙迎了上來:“客官慢走,下次再來!”
燕語默目送著李燕和寶兒離開,想著李燕的話,有些惆悵,最難的怕是兩人之中留下的那一人,一人帶著兩個人的回憶和冀望,承受著一切,獨自活在這天地之間。
轉(zhuǎn)念想到張舒,忙喚來小二詢問,才知他們二人,天剛亮的時候就離開了,并結(jié)清了他們的房錢除了小北兄的那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