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不告而別,應(yīng)該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辦吧,最好是這樣,不然···
燕語默攥了攥拳頭,現(xiàn)下沈凌的毒耽擱不得,先趕往南都更為要緊。
“丫頭,你是說姓張的先走了?”
沈凌將燕語默端來的粥,一口氣喝了精光,昨日服了血丹之后精神好轉(zhuǎn)了許多。
“興許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說不定去給你配制解藥了。”
燕語默瞧著他恢復(fù)了些神采,忙安慰道。
沈凌抬起袖口,擦了擦嘴:“算了吧,他能想得到老子。丫頭,你愁眉苦臉的樣子太丑了,老子怎么說還有一個月可以瀟灑,不打緊,船到橋頭自然直。”
燕語默跟著振作地點點頭:“嗯!咱們趕緊動身,去南都。”
“對了,咱們一起去跟小北兄道個別吧,畢竟以后說不定就見不到面了。”燕語默想到這幾日他也幫襯了許多,有些過意不去。
沈凌一臉不悅地說著:“不用啦,他們也去南都,應(yīng)該是與我們一路,哎···”
“你哎什么,人家小北兄怎么著你了···”
“你這種沒胸也沒腦的人是不會理解的,快去收拾你的行李吧?!?p> 沈凌瞧著燕語默做的鬼臉,心下生出幾分喜悅,原來當(dāng)個病人也挺好的。
要是最后一個月只有他們二人就好了,恐怕殿下不會允許的,不知這個丫頭知道她與殿下的關(guān)系之后,還能不能這么坦然相處。
燕語默收拾行李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行囊中那兩套粉色的襦裙被換成了深藍色的男裝,就連束胸的布都準(zhǔn)備在里頭。
她一邊嘴里嘟囔著某人的名字,一邊無奈的換上了男裝。
瞧著銅鏡里的自己,還真有點翩翩公子的風(fēng)范,再配上之前沈凌的那把匕首,簡直就是帥的···
帥的···像個侍衛(wèi)是怎么回事?
這立起來的領(lǐng)子,緊緊的袖口,還有十分眼熟的花紋和顏色······
呵呵,這是王石照著自己的衣服做的吧~
下了樓,沈凌和北莫塵三人早已等在了門口。
沈凌抬頭找著那個熟悉的身影,當(dāng)定格在那個清秀的“小公子”身上的時候,開懷大笑了起來:“哈哈哈,不錯不錯,哈哈哈,不想王石竟還多了個弟弟?!?p> 燕語默將行囊丟向沈凌:“出發(fā)!”
沈凌吵著要和青寧一同駕車,在遭受了對方無數(shù)個白眼之后終于如愿以償。
燕語默只好在車內(nèi)裝著睡,在馬車撞到第二塊大石頭的時候,她揉了揉頭沖窗外喊著:“沈凌,你會不會駕車!”
回頭正對上北莫塵的目光,不好意思地縮了縮手。
“小燕姑娘,與我一起不用如此緊張。”
北莫塵從行李里拿出一個果子,“這是青寧在集市上買的,味道還算可口,不知小燕姑娘喜不喜歡?”
“多謝?!?p> 燕語默接過果子,想用帕子擦擦嘗一嘗,在懷里摸了摸,忽想起自己每次好像用的都是張舒的,原來自己的帕子早就不知放哪兒去了。
北莫塵見狀拿過她手中的果子,放在白色的絹布上,用水囊里的水洗了洗,仔細地擦了擦。
與張舒修長的手有些不同的,他的手掌更加寬大。
燕語默點頭致謝,咬了一口,果然香甜可口,跟著有錢的老板在一起,總是缺不了好吃的。
想想今早小二算著沈凌房內(nèi)所有破碎物件的開銷,總總五十兩銀子,人家眼睛都沒眨一下就結(jié)清了。
她嚼了兩口果子,好奇地問道:“小北兄,你家一定很有錢吧,想必不是什么萬貫纏身的商賈,便是位居高位的權(quán)臣吧?”
“哦,此話怎講?”
北莫塵饒有興致的看著她。
“我雖對這兒物價方面不甚了解,但瞅著那客棧的物件也不似什么值錢的東西,他們老板一砍就是五十兩,而你想都沒想就給了,家中肯定富裕非常啊?!毖嗾Z默說罷繼續(xù)啃著手里的果子。
北莫塵面露難色:“原來這還可以講價的么?在下著實不知,想著賠償總不能作假,哎,小燕姑娘太過瞧得起在下了。家中老父尚在病中,此次在下也是外出替父尋藥的?!?p> 燕語默伸手拍了他肩膀一下:“原來你是不好意思說出口啊,你怎么不早說呢,你放心有我在,下次定不會叫別人痛宰你?!?p> 北莫塵眼中露著一絲狡黠,連連點著頭:“你不知道,家中兄弟三人,就屬我最笨,我一心為父求藥,可他們卻只惦記著家中財產(chǎn),哎,可憐父親尚在榻上躺著,他們已經(jīng)著手準(zhǔn)備后的事宜了?!?p> “他們也太過分了,小北兄你別擔(dān)心,等到了南都凡事有我?guī)鸵r著,定不會叫你那兩兄弟得逞。就看在之前你一再幫忙的份上,我也不會袖手旁觀的?!?p> 燕語默信誓旦旦地說著,“我若能順利尋親進府,我家中長輩定也能幫得上些許忙的。”
“想不到小燕姑娘如此熱心腸,有你幫忙,我便安心許多?!?p> 北莫塵遂洗了一個果子,自己嘗了嘗。
嗯,今日諸事皆宜。
不小心聽到對話的二人,一個繼續(xù)冷靜地駕著車,另一個抽搐著嘴角。
堂堂太子殿下佯裝可憐,欺騙無知少女,畫面不要太驚喜啊····
在青寧一路不歇的快馬加鞭下,披著黃昏的最后一道光暈,他們到了南都。
燕語默興奮地在車內(nèi)望來望去,不愧算是一國的中心,夜市已經(jīng)漸漸擺出,熱鬧異常。
街上的叫賣聲、吆喝聲此起彼伏。
燕語默按耐不住地說著:“小北兄,咱們不如也下車逛逛吧,如今天色已晚,想來也明日起早才能去家中拜訪了。”
“不知小北兄要早些回家中探望父親么?”
如此的話,她和沈凌二人便可隨意逛逛。
北莫塵回道:“小燕姑娘,你們二人初來南都不甚熟悉,不如就由我?guī)纷屇銈兌送鎮(zhèn)€盡興如何?我晚些回家也無妨,讓青寧先去安置馬車吧。”
燕語默開心的跳下車,拉著沈凌:“你也沒有來過南都吧,哇,你看你看那邊那個捏糖人的老人家也太酷了吧!還有那個那個人飛身鉆火圈,看上去輕功不錯啊···”
沈凌一直“嗯嗯嗯”的應(yīng)和著,可不是,老子從小在這兒長大的。
這些老子哪個沒玩過,大驚小怪。
北莫塵跟在他們后邊巡視著四周,熱鬧的人群和吵鬧聲掩蓋了那些人的蹤跡,從一進城就有人一直跟著他們,只是不知他們的目標(biāo)是自己還是燕語默,青寧已經(jīng)跟了上去,看來會有個結(jié)果的。
“殿···小北公子,這丫頭買的吃的太多,老子一個人拿不下,過來幫幫忙?!鄙蛄柙谇邦^叫著。
莫塵很快就被塞滿了,糖葫蘆、肉包子、糯米糕···
就連臉上也戴著嚇人的面具,燕語默嘴里塞著蜜糖,看著街攤上的肉丸子,又起了興致,回頭看看直挺挺拿著吃的的二人,莞爾一笑:“你們怎么不吃啊,我買的都是三人份的啊!”
二人恍然大悟,同時打消了自己喜愛女子被豬精附身的這個念頭,跟著開心地吃了起來。
既然是心儀女子買個自己的,自然是要吃個精光,兩個人對視了下,比賽般的三下五除二吃了個精光。
北莫塵揚起一個勝利的微笑,瞥了沈凌一眼。
沈凌在心里罵了句你姥姥的,這都要比,想想不對他姥姥和自己姥姥好似是一個人。
格老子的!
呸呸呸,他老子是皇帝罵不得,算了算了!
沒有理會身后無聊的兩個人,燕語默被一個諾大的門庭吸引了過去。
裝修的十分奢華,“雅苑”的牌匾上隱約看得見金粉,香氣撲鼻而來,門口還撒著許多好看的花瓣,不覺走近了兩步。
“你去哪兒?”北莫塵一把拉住了她的手,隨即放開。
“誒,你們看看這兒多氣派啊,走唄,進去瞧瞧?!?p> 沈凌和北莫塵不約而同地望向燕語默目光瞄著的地方,兩個人的臉上同時出現(xiàn)一絲詭異的紅暈。
燕語默察覺后,心底偷笑著,莫非這里就是那種飄香院、怡紅院的合體,這兩個人平時一個比一個厲害,到了這種地方竟變得如此害羞。
“小燕姑娘,這里不適合姑娘家進去的,這里是···”
“一年一度的花魁大賽開始咯,各位看官切不可錯過···”
燕語默點了點頭,沖他們眨了眨眼:“你看,要選花魁了,聽說花魁都是多才多藝的,走吧,咱們一起去開開眼界。”
沈凌好像聽到了,心底什么東西碎了的聲音···
二人跟著燕語默一起走進了雅苑,他們一左一右將燕語默圍在中間,深怕周圍的那些醉鬼撞到了她。
一個略帶風(fēng)韻的婦人,笑呵呵地走過來,搖了搖手里的絹子:“哎喲,幾位公子真是俊俏非凡啊,尤其是中間兒這位,這真是清秀的有些可人啊?!?p> 見老鴇的眼睛在燕語默身上掃來掃去的,沈凌掏出一塊銀元寶丟在老鴇手上:“莫要多言,我們只是來湊個熱鬧,找個干凈的廂房,好處少不了你的?!?p> “誒誒誒,公子說得對,快來人,帶這幾位公子去樓上的雅間,好茶好酒招待著?!?p> 老鴇給手下人使了個眼色,手下的人忙領(lǐng)著他們上了樓。
北莫塵讓燕語默坐在了最里頭的位置,囑咐著:“那老鴇閱人無數(shù),一眼便識出你是女兒身,怕是看上了你,莫要離開我們的視線?!?p> 燕語默小心地看著四周,這老鴇總不見得如此膽大,光天化日之下就搶人吧。
四周的燭火慢慢暗了下來,一陣動人的琴聲從臺上傳來,一個蒙面的女子,坐在臺上優(yōu)雅的彈著琴。
一曲畢,眾人才慢慢晃過神來,女子緩緩摘下面紗,大眼睛里一副柔情似水的模樣,迷倒一干眾人。
燕語默嗑著瓜子,搖了搖頭。
第二位登臺的美人身著明黃色半透紗裙,動人的曲線在舞姿下若隱若現(xiàn),一出貴妃醉酒看的底下的人如癡如醉,那勾人的眼神、略帶紅暈的微醺,艷麗的臉上朱唇微張,身為女子都不自覺地被吸引了過去。
北莫塵瞧著看的入神的燕語默,微笑著,她確實與小時候不大一樣了。
彼時的她不喜多言,十分容易害羞,倒不似此時這般明朗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