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太陽升起不久。
烏山四代弟子九人和若干十幾名五代弟子,在李光漢和幾位長老的帶領(lǐng)下來到了恒山劍派。
三十幾人中,陳浫一方就占據(jù)了將近一半的人數(shù)。四代弟子中除了陳浫之外,還有五人是陳浫手下。
另外,在四人的長老隊伍中,李光漢和另外一名不知姓名的長老屬于烏山劍派,另外兩名就是陳浫的手下了。
陳浫作為一名假冒的烏山劍派四代弟子,一直走的比較靠前。
這引起了烏山劍派弟子們的不滿。
同為弟子,憑什么你走得比大長老還要靠前?
陳浫沒有理會他們,李光漢也壓下了眾位弟子的不滿。
李扶東則是看了看陳浫和隊伍中的陌生人,若有所思。
來到恒山劍派門口時,他們并沒有得到歡迎,就算是引路的仆役也沒有給他們好臉色。
他們被接引到了一處院子。
院子很簡陋,顯然也是被“精心挑選”過的。
不過沒人抱怨,他們早就料到了。
待眾人安頓好后,陳浫這才把李光漢拉到了一邊。
“李長老今天精神很是憔悴,昨晚沒休息好嗎?”
陳浫看著李光漢有些浮腫的眼睛和蠟黃的面色,有些疑惑。
按理來說,李光漢這種高手已經(jīng)能夠幾天幾夜不眠不休才對,怎么才隔了幾天沒見,就一副快要入土的樣子?
“有些緊張了,殿下見諒?!崩罟鉂h輕嘆口氣,神色有些黯然。
“原來如此。”陳浫點了點頭。如今身陷仇人老巢,一個不慎便死無葬身之地,把自己帶入李光漢的角色中,估計自己也會感到壓力。
“再說一遍?!标悰榷⒅罟鉂h武有些渙散的眼睛道:“到時四代弟子上場時,你要給我指出來哪些是恒山劍派的核心弟子,我會首先斬殺掉他們。
如果有三代弟子過來報復(fù),你也要給我指出他們核心。知道了么?”
“好的,在下定不辱命。”
李光漢眸子里似是有了光彩,說話也有力起來。
“好?!闭f罷,陳浫拍了拍李光漢的肩膀,離開了。
“……定不辱命……定不辱命……”
李光漢獨自一人,仿佛失了魂,站在那里,喃喃自語。
陳浫有一個獨自的小院。
當(dāng)他回到自己住處時,發(fā)現(xiàn)自己隨行的一位名叫吳三的超一流高手正在等他。
他曾經(jīng)與陳浫一起襲擊過麒麟王,雖然還是讓麒麟王跑了,但是吳三的實力不容小覷。
此次行動,就是他來配合陳浫。
如今吳三是烏山劍派的長老。
“殿下,那個李光漢很不對勁?!?p> 吳三湊到陳浫身邊,小聲說道。
陳浫沉吟一下,道:“無礙,攻克恒山的最大阻力就是恒山人據(jù)險死守,如今咱們已經(jīng)打入內(nèi)部,木已成舟。就算他是奸細(xì),也翻不出什么大浪了。”
“說的也是。”吳三點了點頭,恒山作為武林門派,自身實力是一個部分,山門選址也是一個重要部分。
當(dāng)初,有朝中將軍率領(lǐng)五千精兵也難以攻克恒山,如今他們就在恒山內(nèi)部,再加上此時恒山劍派的實力處于一個低谷期,這次任務(wù)有九成把握能夠成功。
“按計劃進(jìn)行吧?!标悰确愿酪宦?,會自己小院休息去了。
再過一個小時,就是大比了。
要抓緊時間休息一會。
恒山某處的一座小山包。
一個年輕人在山路間行走著急,沿著小路,七轉(zhuǎn)八拐地來到了一座很是簡樸的小院子。
大門僅僅是兩個木板。
四周的圍墻起到的更多是象征作用,提醒來客,這里是圍墻,不要一步跨過去。
他敲響了門。
門無風(fēng)自開,年輕人也不奇怪,匆匆穿過院子,走進(jìn)了屋子。
屋子里黑漆漆的,早晨的陽光照不進(jìn)來。但是也不是伸手不見五指的程度,年輕人一眼就找到了一個盤坐在石床上的人影。
這是一個打扮地整整齊齊的老頭,銀白色的胡子和頭發(fā),眉毛也是白色的,不留雜色,像是兩柄利劍掛在眸子上。
盡管臉上滿是皺紋,但當(dāng)他睜眼的一剎那,感覺世界都只剩下他一個。
咕嘟。
年輕人悄悄咽了口唾沫,這才撲通一聲跪在地上。
“他們來了?”
老頭說話輕緩,每一個音節(jié)都敲打在下方跪伏的年輕人心上。
“來了,剛剛……已經(jīng)安排住下了。”
“如此甚好?!?p> 老頭點了點頭,又緩緩閉上了眼睛。
那跪在下方的年輕人突然哭了起來,先是輕聲嗚咽,最后變成了放聲大哭。
寂靜地小山包只有他的嚎啕聲。
老頭只是靜靜地聽著。
太陽高升了些,屋外的鳥兒感到了燥熱,紛紛閉口,不再叫喚,然后怕打著翅膀去找涼快地方去了。
屋內(nèi)的年輕人不哭了,但還是有些哽咽,說話有點不利索。
“老祖,咱們?yōu)槭裁床桓麄兤戳耍俊?p> “拼不過,這只能引來朝廷的雷霆手段?!?p> “那……咱們?yōu)槭裁床凰纳⑻优???p> “這天下皆數(shù)姓陳,你又能跑到哪里去?”
“可以聯(lián)合其他宗派!”
老頭沒有說話,眼睛雖然閉著,但眼角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笑意。
“如果他們已經(jīng)殺無可殺,就讓他們來老夫這里吧……”
見自家老祖如此,年輕人心頭一涼,濃郁的悲傷之情浸透了五臟六腑然后傳到了四肢五感。他神色悲戚地向老頭重重磕了幾個頭。
“孫兒定當(dāng)死戰(zhàn)!”
比試已經(jīng)開始了有一段時間了。
恒山人和烏山人,是水火不容的。
不久前的那場分裂內(nèi)戰(zhàn),你家長輩殺了我家長輩,我家后輩砍了你家后輩,打成了一鍋粥。
仇人見面,分外眼紅。
比試上,恒山和烏山的四代弟子一招一式都照著對手死穴上呼。
呼不準(zhǔn)?
那就再補(bǔ)一個!
這場比試比較慘烈,出乎了陳浫一方人的意料。
比試的主要對象是四代弟子,但是五代弟子也不能閑著,他們作為各自門派未來的希望,自然也要上去友好切磋的。
然后……
衡山一方二十個五代參賽弟子重傷了一個,輕傷十八個,死了一個。
烏山這方和對方差不多,十八個五代弟子死了一個,剩下的全部輕傷。
現(xiàn)在是休賽時間。
演武臺兩方的人已經(jīng)打得眼睛通紅,尤其是恒山的四代弟子,殺意洶涌,看著烏山一方,仿佛要將他們生吞活剝。
烏山的三個四代弟子當(dāng)然也不落人后,紛紛瞪了回去,也氣勢洶洶。
至于陳浫一方……他們在看戲。
不過戲馬上就不能看了。
下半場要開賽了。
四代弟子們的搏殺要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