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世界上沒有人是傻子,能把恒山劍派傳承將近一百年的恒山高層自然也不是傻子。
他們能看得出來陳浫等人的身份,但是他們沒有打算抵抗。
三四十年來,恒山劍派一直與陳氏政權為敵。
三四十年前,陳國還是一個地方割據政權。恒山要抵抗他們就已經很難了。
如今陳國大勢已成,而恒山劍派從幾十年前的數千人的大宗變成了如今寥寥數百人的茍延殘喘之軀。
不出意料,再過十幾年,恒山劍派就要被逐漸餐食光了。不留任何傳承……或者說,恒山傳承要被收歸朝廷。
恒山高層自然不能坐以待斃,于是他們想了個辦法。他們要如壁虎那樣……只不過壁虎斷尾求存,他們要去頭求生。
犧牲了恒山主脈,讓朝廷覺得恒山不再有任何威脅,從而放過其他人。
陳氏太強了……強到他們只能引頸受戮,祈求著陳氏的同情心。
歸降也好……茍延殘喘也罷。
活著就會有希望。
“第二場!恒山四代弟子段宇對陣烏山四代弟子盧宇飛!”
演武臺上,一個穿著青色長袍的裁判,毫無感情的大聲唱和著。盡管剛才的第一場烏山李扶東一劍劈下了自己這一方一位四代弟子的手。
恒山一方,與看臺上一臉淡漠的恒山高層不同,四代五代弟子們群情激憤,揮舞著手里的長劍,嚷嚷著要給同門報仇雪恨!
“段師兄,這一把一定要贏下來?。 ?p> “沒錯,讓他們嘗嘗我們的厲害!”
“宰了他!”
烏山這邊也安靜不下來。
“盧師兄,讓這幫人渣去死!”
“殺了這幫無仁無義的狗賊??!”
聽起來兩邊的仇恨挺大。
但一旁坐著的陳浫卻是沉這個臉,看上去很不高興。
陳浫是個大高手,情緒不佳,周身有細微寒意不由自主地散發(fā)出來,導致旁邊不小的范圍內空氣都仿佛凝固了似的。
旁邊的人都大氣不敢喘一聲,眼觀鼻鼻觀心。
旁邊的吳三也看出了幾分端倪。
“殿下,看來烏山這幫人和恒山是一伙的了?!?p> “我知道。”
陳浫聲音低沉,眼簾微垂,讓人摸不透心思。
如此明顯,怎能讓人不發(fā)覺?
面對自家弟子的死亡,恒山高層一臉淡漠,烏山這邊的兩個長老也是雙目無神,不知在想些什么。
他們根本不在關心麾下弟子的死活。
他們像是在作秀,為已經深入恒山的陳浫一行人作秀!
你看,恒山和烏山已經鬧掰了,雙方四代五代弟子已經人腦子打成了狗腦子。
你們不要再懷疑烏山了。
你們反而要按照約定好好對待已經投靠朝廷的烏山一脈,不然天下武林必定不會再信任朝廷。
到時,天下大亂,陳氏肯定不會想要這個結果。
陳浫雖然不聰明,但也不傻。尤其是經過了前兩個世界的洗禮,有什么東西都能看出一些端倪,再加上吳三這位老江湖的輔佐……陳浫覺得自己念頭很不通達。
合著自己這么多天的準備早就被你們看穿了?我上竄下跳地就是給你們唱戲?你們在一邊看我的笑話?
陳浫向看臺望去,看到了那些恒山高層也在看他,從他們眼神深處,陳浫似乎看到了戲謔。
“我雖然沒你們聰明,但也不能任人欺負,任人戲耍!”
“傻子也是有尊嚴的!”
“既然你們想要犧牲這兩代弟子保全自身,那好,我讓你們得逞!!”
陳浫很想發(fā)泄,他心一橫,騰地站了起來。
周身令人壓抑的氣息鋪天蓋地地籠罩了整個演武臺。
一瞬間,陳浫一百八十年的內力毫無保留地宣泄出來……方圓三十幾米的范圍內寒氣呼嘯,溫度瞬間降低……
本來是酷暑時節(jié),硬是讓陳浫以一己之力變成了寒冬臘月。
衣著單薄的弟子們霎那間身體不由自主地打著擺子。
修為差點的,身體扛不住突然變化的溫度,直接頭腦發(fā)脹,緩緩地坐在地上。
坐在陳浫旁邊的吳三心中更是掀起了滔天海浪。
心里一個勁的說著“妖孽妖孽妖孽”。
薄薄的一層寒霜從陳浫腳下逐漸向外蔓延,一直蔓延到了演武臺的臺階前菜停止擴張。
此時看臺上的恒山和烏山的高層也坐不住了。一邊驚駭于陳浫驚人的內功修為,一邊為自家弟子憂心。
畢竟都是自家弟子,在這個艱難的時期,為宗門的延續(xù)而死算不得什么。必要的話,他們這些老骨頭也是可以上稱稱一稱的。
但是陳浫這個外人要殺他們弟子就不行了,性質不一樣啊!
“李光漢,怎么回事,你不是說這秦王世子厲害不到哪里去么?”
一個恒山的長老須發(fā)飛舞,看著李光漢怒意洶涌。
“我……我也……”
李光漢臉色難看,他也沒有料到陳浫竟然如此恐怖,他以為陳浫再厲害,自家太上大長老和太上二張老也能給他個教訓……沒想到……
“行了!”
一個沉著而滄桑的聲音蓋過了有些嘈雜的看臺。
“依他!人為刀殂,我為魚肉,說這些干什么。”
坐在正中央的須發(fā)皆白、精神爍立的老者閉著眼睛,運功抵抗著寒意的侵襲。
剛剛的話,是他說的。
“九師兄……”
見九師兄不再言語,各位恒山高層皆不在言語,默默運功抵抗。
見看臺上的眾人依舊安靜。
陳浫心中的怒意非但沒有平息,反而像是被澆了一桶油似的,越來越盛。
“瞧不起我么?nmlgbd,采集?。 ?p> “獲得劍典心得”
“獲得玄金劍訣四年……”
“獲得……”
一瞬間,又有許多技能入賬,但是陳浫不在乎,他關心的是內功又有提升。
“總共獲得八十年真氣?!?p> 陳浫附近半徑十米范圍內都是武者,由于身份的關系,他還比較靠近看臺。
看臺上可都是江湖宿老。
那么多人采集了八十年內功,不多,陳浫覺得有些少了,自己身體能頂得?。?p> 轟??!
二百六十年的真氣傾巢而出,在場的所有人一瞬間仿佛感覺到了天災!
肆虐的寒風忽然變強,仿佛一柄柄寒刃切割著眾人裸露在外的皮膚。
地上的花花草草直接快速枯萎,然后被冰霜攀附而上,最后凍成碎屑,隨風而散。
從遠處開來,整個演武臺都變成了雪與冰的世界。
在場的所有人更是仿佛心頭壓了一柄大錘,呼吸不過來。
“此子……竟然如此可怖!”
這是恒山所有人的想法。
“烏山劍派四代弟子……陳浫,申請出戰(zhàn)!”陳浫笑了,但是每個人都能從他眼底深處看到寒意。
然后他看向了對面恒山劍派的弟子們,仿佛看到了獵物。
“既然恒山和烏山分家了,那就分得徹底些好了……藕斷絲連的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