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一個穿著保守,神色有些慌張的女子,朝齊天這邊走了過來。
她來到桌前,看著齊天,忐忑不安的問道:“你就是齊先生嗎?”
“怎么是她?”黃舒看到來人的時候,心里頓時一驚。
“是我?!饼R天站起來應(yīng)了一聲,禮貌客氣的招呼道:“田小姐!請坐?!?p> 黃舒完全沒想到,齊天約的人竟然是田大維的女兒-田慧芳。
原來事發(fā)當(dāng)天晚上,田慧芳因為有事留宿在學(xué)校,反而陰差陽錯的逃過了一劫。
齊天暗中跟黃舒使了個眼色,她頓然便明白什么話該說,什么話不該說了。
坐下來后,田慧芳的表情依舊慌張,眼睛一直在齊天和黃舒身上打量,卻又不敢一直盯著看,只能看一下又瞥開目光。
“田小姐!你別緊張,來,先喝點東西吧?!饼R天見她有些緊張,稍稍的安慰了一句。
田慧芳深吸了一口氣,似乎鼓起了很大的勇氣,對齊天開口說道:“不用了。你在電話里跟我說,我父親的死并不是一件簡單的入室劫殺,到底是怎么回事?”
齊天沒想到她這么直接,既然對方都挑明了話題,自己也不啰嗦了。
齊天回應(yīng)道:“田小姐,我們懷疑你父親的死,可能跟你們家當(dāng)晚失竊的某樣?xùn)|西有關(guān)?!?p> “我們家那天晚上被盜了好多東西,我不知道你具體是指哪樣物品?”田慧芳心懷忐忑的問道。
“一幅很奇怪的畫,我不知道你有沒有見過。”齊天應(yīng)聲之后,在心里默念道:“看來那伙人不傻嘛,知道多帶走幾件東西來布一個障眼法?!?p> 田慧芳脫口而出道:“你說的是不是那幅全是空白的畫?”
“嗯,就是那幅畫?!?p> “那幅畫的確很奇怪。也不知道為什么,我爸得到那幅畫之后,整個人就像變了個人一樣??墒钱?dāng)晚被盜的東西有那么多件,你怎么能肯定就跟那幅畫有關(guān)呢?”
齊天側(cè)臉看了看身邊的黃舒,神色稍顯為難,說:“田小姐,實不相瞞,其實那幅畫原本是黃小姐家的東西?!?p> 田慧芳聞言,看了看齊天身旁的黃舒,當(dāng)即神色嚴(yán)肅的否定道:“這絕對不可能,那幅畫是我父親跟別人買的?!?p> 齊天見她有些著急,趕緊輕聲安撫道:“田小姐,你先別著急,先聽我把話說完?!?p> 田慧芳強行讓自己冷靜了下來:“那你說吧?!?p> 齊天:“那幅畫原本確實是黃小姐家所有,只是在一個月前的一個晚上,一伙賊人摸到了她們家,搶走了那幅畫。黃小姐的父母和兄弟,也都因此遇害了。我們認(rèn)為你們兩家這種相似的遭遇,絕對不是一個巧合,所以我們基本上敢確定,你父親的死,肯定也跟那幅畫有關(guān)?!?p> 黃舒聽他這么一扯,當(dāng)時這心里就不是滋味兒,為了大局考慮并沒有發(fā)作,陪著齊天一起演起了戲來。
黃舒眼神帶恨,語氣惡怒道:“他說的沒錯,我家人也是因為這幅畫被殘忍的殺害了,所以我發(fā)誓,一定要找出這伙兇手,絕對不能讓他們逍遙法外?!?p> 齊天的這一番話,讓田慧芳變得糾結(jié)不安了起來,她沒想到這件事竟然這么的復(fù)雜。
想起父親的死,頓時一陣難受,鼻頭一酸,難過道:“那幅畫到底有什么用?為什么會有人會為了這幅畫,做出這么殘忍的事呢?”
說著說著,竟然忍不住心里的難過,小聲的哭了起來。
她原本只是帶著一個僥幸的心理前來,也沒有抱著多大的希望,卻沒想到竟然牽連出了這么多的事兒,而且還都不是小事兒。
要是齊天說的是真話,那自己父親所買的就是一件跟一起兇殺案有關(guān)的賊贓。
這可是犯法的事。
對于田家發(fā)生的這起慘案,有不少人都在各種惡意揣測。
什么仇家尋仇,商業(yè)競爭之類的,要是再傳出購買賊贓的話,對于他們田家的名聲和企業(yè)而言,可謂是雪上加霜。
這是必須要制止發(fā)生的事。
想到這里,田慧芳變得焦慮又擔(dān)心,手腳都無處安放。
齊天打量著田慧芳的表情,很清楚她此時心里的想法,觀察人的表情和動作,他可是很有一手。
所以如果想從她這里得到一些線索,必須要先打消她心里的顧慮才行。
齊天輕聲的安慰著她:“田小姐!你放心,這件事我們不會公開,也不會用這件事來要挾你,硬要你為我們做些什么。我們來找你,只有一個目的,那就是想看看你能不能為我們提供些線索,好幫助我們找到真兇,讓這些殘忍的家伙付出應(yīng)有的代價?!?p> 田慧芳對此將信將疑,畢竟她也是第一次見齊天等人,最基本的防人之心還是有的。
黃舒見她還心有顧慮,趁熱打鐵道:“田小姐!在我們家遭遇了這樣的事之后,也遭來了很多的非議,我們都是受害者,所以我理解你的心情。我相信你跟我一樣,也想盡快找到那些兇手,不讓他們逍遙法外?!?p> “當(dāng)然,我恨不得現(xiàn)在就把他們抓起來?!碧锘鄯枷氲竭@件事,也是滿心的憤怒,端起桌上的酒杯,猛灌下去一杯。
一杯酒下肚,將杯子放下的一瞬間,她眼淚又滾了出來。
看得出來這件事對她的打擊有多大。
酒吧里氣氛,那躁動的音樂,此時也變成了一個情緒挑動的幫兇。
所有人都在激情的唱著歌,跳著舞,只有她在難過落淚,嘲諷至極。
齊天又幫她將酒杯滿上,一邊倒酒,一邊說道:“田小姐,我們只想知道一件事,你父親是從誰手上買的那幅畫。至于其他的事,我們一概不會過問。”
田慧芳見他們兩人言語誠摯,心里的顧慮稍稍消減。
猶豫,糾結(jié),到底該不該說呢?
低頭思考了好一會兒,她才下定了決心般的抬起頭來,開口對齊天說:“兩位,實在抱歉,我剛才說謊了。其實那幅畫并不是我爸買的,而是他一位友人相贈的。”
“友人相贈?”
這個答案讓齊天和黃舒都感到意外。
這可是四獄圖啊,一個燙手的山芋和寶藏,誰會這么大方,或是這么殘忍呢?
田慧芳誠懇的點了點頭:“嗯,我爸是這么跟我說的?!?p> 黃舒稍顯著急,問道:“你知道他那位友人叫什么名字嗎?”
田慧芳低著頭想了想,道:“知道,叫黃祁山。”
黃舒聞言,頓時渾身一震,神色驚愕的盯著田慧芳,反問道:“你確定對方是叫這個名字?”
田慧芳狠狠的點了一下頭,眼神篤定道:“沒錯,就是黃祁山,我絕對不會記錯?!?p> 黃舒立刻反駁否定:“不,這絕對不可能?!?p> 田慧芳疑惑的看著她:“為什么不可能?”
黃舒字字鏗鏘道:“因為黃祁山是我父親?!?p> “這……怎么會這樣呢?”田慧芳也懵了,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如何作答。
“這什么情況???”這下一搞得齊天都懵了。
他害怕黃舒急切之余說錯了話,趕緊講話接了過去:“對啊,這怎么可能呢?要知道黃老先生早在一個月前就被殺害了,他怎么可能在十多天前將這畫送給田老先生呢?如果我說這兩個人名字相同只是一個巧合,我相信你們倆也不會相信吧?!?p> 不僅是齊天不信,就連田慧芳自己也覺得這不太可能。
可如果這不是巧合的話,那又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這到底怎么回事?”齊天越想下去,越覺得不太可能。
他們跟田慧芳所說的這一切關(guān)于黃家的事,只是他們編出來的一個謊言而已。
而且要是這幅畫真的在黃家手中,他們怎么會將其送給別人,讓后又自己花錢雇人去偷呢?
這特么不是腦殘嗎?
雖說荒謬,但也不是絕對沒有這種可能性。
如果黃家出于某種目的想借刀殺人,故意將畫送給田大維,然后利用那伙人的手,以盜畫的理由將他殺掉。
可能性是有,但這殺人的理由呢?
田家在黔貴,而黃家遠(yuǎn)在金陵,兩家人也沒有啥交際。
若是兩家有啥歷史遺留的深仇大恨,這殺人的方法多得是,買兇殺人就是最直接的一種。
何必要用這幅畫來冒險,最后還要把自己也給卷了進(jìn)去呢?
齊天越想越覺得這不可能,簡直荒唐。
這時候,黃舒似乎想明白了什么。
她眉眼一沉,說道:“如此看來的話,只有一個可能性了。那個人是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所以他假借我父親的名字來做了這件事。”
“世界上有這么多人,他如果要一定要假借別人的名字,為什么不選擇其他人的名字,而非得要用一個跟這幅畫有關(guān)的人的名字呢?這不是太容易被查出來了嗎?”田慧芳問道。
她想不明白,心里都亂成了一鍋粥了。
齊天正色道:“這樣看來的話,這個將畫送給田老先生的人,應(yīng)該是認(rèn)識黃老先生的,不然他也不會報出這個名字。如此看來,這個人極有可能跟田家的事有關(guān)?!?p> 田慧芳同意道:“對,肯定有關(guān)系?!?p> 但到底是什么關(guān)系呢?
三個人聊了好久,仔細(xì)的分析了許多,但卻沒有什么更多的進(jìn)展。
田慧芳似乎不喜歡這樣的環(huán)境,便先離開了。
齊天坐在座位上,發(fā)起了愣來。
在見田慧芳之前,齊天雖然也沒有抱太大的希望,只是想著如果能從她身上挖到點有用的線索都好。
現(xiàn)在這個結(jié)果,跟他所預(yù)想的也差太多了。
黃舒用手推了他一下,招呼道:“你別發(fā)呆了,其他的事回去再說吧”
說完,果斷的站了起來,轉(zhuǎn)身離開。
齊天也隨著一起離開了。
田慧芳走出酒吧,拐進(jìn)了旁邊一條黑暗的巷子。
巷子里,有個看不清面容的黑衣人正在等著她。
田慧芳見到他,惶恐害怕的哀求道:“我已經(jīng)按照你們雖說的去做了,求求你們,不要傷害我哥他們一家?!?p> 黑衣人:“謹(jǐn)言,慎行,我們會一直盯著你的。”
說完,便轉(zhuǎn)身離開了。
田慧芳全身癱軟的坐在了地上,抱頭悶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