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小羊仔
澄初繼續(xù)發(fā)問。
“詩詩姑娘,你們大公子是有錢人家的少爺嗎?”澄初當著當事人的面,問道。
詩詩低頭笑了一下,略有害羞:“不算是吧?!?p>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哪有算是吧這樣的說法?”澄初不解問道。
沒人回應她,她那小腦袋開始告訴運轉(zhuǎn),最后說了一句驚呆眾人的話,“那他是……有錢老爺?”
“不……不是,誒,姑娘你別問了?!痹娫娊蛔∷`魂般的拷問,拉著暮景就逃了出去。
三青拍了拍她的肩膀,因為微醺的臉上出現(xiàn)淡淡的紅暈,他說道:“你看看吧,都把人給嚇跑了?!?p> 澄初似乎已經(jīng)喝醉,“哈哈”大笑了起來,然后摸著三青的臉,說道:“你……怎么有兩個腦袋了?”
“你呀……”清宥看著她,露出溫和的笑容。
“阿初,有一頭小羊,我原本想著,待養(yǎng)肥了一點再吃她,怕太急了嚇到她?!比嗾f完,欲言又止。
澄初看著他,臉頰微醺,眨巴著眼睛問道:“小羊?”
“是啊,結(jié)果發(fā)現(xiàn)她是別人家走丟的小羊仔?!比嗾f得有點無奈。
“……額嗯……”澄初下巴撐在他的胳膊上,似乎在思考著什么。
三青低頭,正好看向她的臉,問道:“你說,我要不要還回去了?”
澄初“咯咯”笑了一下,下巴動了幾下,但還是沒有離開他的胳膊,接著說道:“你都養(yǎng)了那么久了,當然不還回去。”
“你可以偷偷把羊關(guān)起來,嗯……然后,然后你反正最終都是要吃了它的?!?p> 他伸手摸了摸她的腦袋,心中感慨萬千:若是有這么簡單,就好了。
沒過多久,澄初就睡著了。
她做了一個很漫長的夢,夢里面有母妃,有皇弟,有父皇,還有翰書院的夫子們。她一直在北漠成長,從出生到死亡。她的秀蘿一直陪在她的身邊,在同樣的時刻遇到了各自心愛的人,嫁給了最好的愛情。
夢里的一切,太美好,美好得令她不想醒來。
眼淚,從緊閉的雙眸中溜出,滑落在臉頰上。
三青的手微微一頓,剛將她扶上床,卻看見她落淚的瞬間,心中微微一痛。
“你的眼淚,可是為了他?”
“他,待你好嗎?”
他看著她的容貌,竟出了神。
這晚上,澄初喝多了,直接在醉雨軒仰頭就睡,忘記了和秀蘿的約定。
可秀蘿還在天香閣苦苦等著澄初,一臉的焦急和擔憂,等久了還未見澄初的身影,無奈之下只好先回到府中。
翌日,快到晌午。
宿醉的澄初這才悠悠轉(zhuǎn)醒,她拍了拍腦袋,又晃了幾下,光著腳丫踩在地面上。
這時,詩詩端著一碗藥湯狀的東西進來,笑著說道:“澄姑娘,你終于醒了。”
“我昨晚,喝了很多嗎?”澄初晃著腦袋。
詩詩點頭,笑著說道:“澄姑娘的歌聲甚是動聽,而且你跳舞也不錯?!?p> 歌聲?跳舞?
澄初為什么一點印象也沒有,她昨晚到底喝了多少酒?回想起來,她和三青到護城河旁,一人一口喝酒……不對,哪里不對?
一人一口?那豈不是間接接吻?
澄初捂了下自己的嘴唇,臉頰發(fā)燙。
“澄姑娘,喝下醒酒湯吧?!痹娫妼敕旁谧郎?。
“多謝詩詩?!背纬觞c了點頭,憋著氣喝下去半碗。
詩詩接著說道:“澄姑娘想必餓了吧?大公子走的時候吩咐我要準備些吃的,你現(xiàn)在想吃嗎?”
“他走了?”
詩詩點頭,接著說道:“是呀,大公子平日里很繁忙,我倒是難得見他這么緊張一個人,我知道澄姑娘你在他心里定是不一般的?!?p> 詩詩看著她,露出刻骨的羨慕,但絲毫不嫉妒。
不一般?
澄初想了一下,又搖了搖頭,她一個失去自由的已婚婦女又能如何不一般?如果有一天,三青知道了自己的身份,會不會討厭她?
原先,只是覺得不重要,所以沒有告訴他,而現(xiàn)在……是想告訴他卻害怕告訴他。
可是現(xiàn)在這些,情愛欲望不是她能多想的東西。
澄初說道,“多謝詩詩,只不過家中還有苦苦等待著我的妹妹,我得早些回去?!?p> “也好,那我先去外面忙著?!痹娫娬f完,就離開了房。
澄初只能記到護城河和回來吃小火鍋的事情,到底吃小火鍋的時候,她發(fā)生了什么?沒有什么驚世駭俗的事情吧?若是再遇見清宥,應該不會尷尬吧?
收拾好后,澄初就和詩詩告別,回了勤王府。
她從后門偷偷潛回院子,一進門就看見秀蘿頂著紅彤彤的雙眸,飛奔到她的懷里。
“公主,秀蘿好擔心你會出事,你整晚都去哪里了?”
“好了,秀蘿,是我不好,不該喝醉酒。”澄初拍了拍她的肩膀,問道:“你沒有傻等我一整晚吧?”
“我才沒有?!毙闾}終于破涕為笑,她吸了吸鼻子,“公主,你后來遇見三青公子了嗎?”
“什么意思?”澄初問道。
秀蘿和澄初回到屋中。
“我去天香閣遇見三青公子了,但他沒見著你,問了我?guī)拙渚碗x開了?!毙闾}回答。
澄初的雙眸猛地泛開一片漣漪,難道他一直在等她?大概是從秀蘿的話中聽出了端倪,所以來醉雨軒碰碰運氣?
“啊……”澄初晃著腦袋,宿醉的腦子難不成骨折了,她一個已婚婦女到底在癡心妄想些什么!
秀蘿見她低叫出聲,連忙跑到她跟前問道,“怎么了?”
“秀蘿……”澄初憋屈著雙唇,露出可憐兮兮的雙眸,淡淡地說道:“我的心臟,好像中箭了?!?p> “什……什么???”秀蘿擔心不已,手腳慌亂地檢查她的身體,可并沒發(fā)現(xiàn)什么傷口。
澄初呆呆地站了好一會,然后看著秀蘿,突兀地問了一句:“秀蘿,東坡肉,你學會了嗎?”
“公主……”秀蘿偷笑出聲,輕聲說道:“我一大早就讓廚房準備了一塊上好的肉,晚上開伙?!?p> “真棒。”澄初輕輕點了一下她的小臉蛋,俏皮地說道:“你這聰明勁是跟誰學的呢?”
“當然是跟公主學的?!毙闾}甜甜地笑著,天真燦爛。
午后,澄初又睡了好一會,宿醉的難受終于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