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來蹭飯的
夜晚,終于來臨,幾盞燈籠將院內(nèi)照得通亮。
“秀蘿,這么好的肉,你可不能浪費了?!背纬蹩粗闾}忙里忙外,她在一旁看得心潮澎湃。
“放心吧?!毙闾}卷起衣袖,將澄初推到小廚房外,舉起雙手,一副“使命必達”的表情:“請公主相信我,讓我自由發(fā)揮。”
隨著時間的流逝,小廚房的香味慢慢飄了出來。
一旁在看著書的澄初聞見香味,有些坐立不安。
“好了!”這時,秀蘿終于端著東坡肉出來了。
“我也來端菜?!背纬跆蛄颂蜃齑?,去小廚房將其他幾道菜也一并端出來,整齊地擺在石桌上。
“公主,喝酒嗎?”秀蘿看了她一眼,故意地問道。
澄初想到昨日的失態(tài),堅決搖頭,“不喝不喝,戒兩日?!?p> 就在她們準備好一切,準備進入假山開吃的時候,勤王像個鬼魅一般無聲無息就出現(xiàn)了。
“又開小灶?”勤王踏步走進,勾著唇問道。
勤王?
當下,澄初和秀蘿立刻對視一眼,交換了一下想法:剛剛新婚燕爾的勤王怎么會出現(xiàn)在我們的小院,定是來者不善??!
澄初的太陽穴突突了幾下,看他每次出現(xiàn)的時點,這勤王難不成是來蹭飯的?
“王爺新婚燕爾,怎么有空來我這里?不陪在王妃身邊?”澄初勉強在臉上撐住一抹笑容。
勤王冷哼一聲,淡淡地說道:“你也是本王的王妃?!?p> 突然,“你昨晚,夜不歸宿?”勤王冷不防地問道。
澄初心里“咯噔”一下,這勤王來勢洶洶,興師問罪,必有陰招。
“王爺,王妃,奴婢先行告退?!毙闾}慢慢退到門口,一邊擺著手,眼神像是在告訴澄初:不是我告狀的,場面即將變得血腥,那我先撤了。
“昨天興致來了,在醉雨軒喝多了,醉倒在詩詩姑娘那了。”澄初回答,大方得體。
“喝醉了?”勤王猛地看向她,眸光變得深沉,“你竟然認識第一才女詩詩?”
澄初點頭,看著他道:“君子之交?!?p> “酒可醒了?”勤王望向澄初,有一茬沒一茬地瞎問。
澄初怔了一下,她為何在勤王的眼眸中看到了憐惜?她的心內(nèi)大駭,難不成勤王以為自己為他借酒消愁,就在他納妾的時候而喝醉?
可她,只是貪杯而已。
“醒了?!背纬跷⑽⒁恍?,轉(zhuǎn)移話題道:“這東坡肉是和天香閣的師傅學來的,你嘗嘗?!?p> 勤王淡淡地“嗯”了一聲,只是嘗了一口便放下了筷子,說道:“還算不錯?!?p> “你月銀夠了?”王爺問著,眼神瞟向其他地方。
哈?澄初疑惑地看向他,眼睛圓鼓鼓地眨巴著,這問題有點突兀呢?
“花光了?”勤王回視她,手指在桌面上敲動了幾下。
花光?……啊……澄初這才理解他的意思,大概是以為她昨晚在醉雨軒花光了錢,可卻不知道她哪次不是敲清宥的竹杠的。
不過,勤王的竹杠,也值得一敲。
澄初悶悶地點頭,說道:“上好的女兒紅,喝得一滴也不剩,不敢剩啊……舍不得,畢竟那么貴,所以才醉倒了?!?p> “下次,可以問賬房支取?!鼻谕醯卣f著,竟然開始慈悲為懷了?難道是娶到了心上人,來大發(fā)善心的?
澄初急忙點頭,“多謝王爺,感激不盡。”
氣氛略有點尷尬,兩人相對無言。
“我這酒就先放你這吧?!鼻谕鯊纳砗竽贸鲆黄烤?,月光瓶中倒映著紫紅色的液體。
澄初看了一眼,立刻察覺是好東西,雙眸放光,“這是什么酒?”
勤王勾唇,就知道她一定感興趣,于是說道,“月光杯葡萄酒,這是幾年前番邦進貢的好酒,之后太后賜予本王的。”
澄初的雙眸再次放光,難怪酒瓶透明,能看出液體的顏色,貪嘴的她此刻就想試試口感。
“今日前來本王想與你共飲的,不過看你昨天喝了那么多,還是留待下次吧?!鼻谕踹呎f,邊看著她。
“多謝王爺。”澄初淡淡一笑,毫不客氣就收下,這樣的便宜不占白不占。
勤王突然問道:“你是怎么認識醉雨軒的詩詩?”
“機緣巧合而已,替她招呼了一下鬧事的客人,之后共飲過也算是相識了。”澄初如實說來。
勤王微微皺眉,復又說道,“不要和醉雨軒的人走得太近。”
“為什么?”澄初問道。
“我不喜歡?!鼻谕醯穆曇敉蝗挥悬c冷。
澄初揚眉,問道:“你認識醉雨軒的老板?”
“不認識。”勤王看著她,眸光變得有點深冷,“不準你自己單獨去醉雨軒。”
澄初勾唇淺笑,“你可管不著,除非有本事拿鐵鏈拴住我?”
“你是本王的王妃,本王說不準就不準。”勤王看著她,眸光變得越來越深,仿佛變成了旋渦,要將她陷進去。
澄初皺眉,這王爺怎么這么自大霸道?可惜……她不吃這一套。
于是,她也冷冷地回答,“腳在我身上,不會因為我是你的王妃,而不聽我控制?!?p> 勤王直視她的眼眸,知道她是個倔強不會乖乖聽話的人。
沉默許久后,澄初淡淡地問道,“王爺來蹭飯,現(xiàn)下飯也吃完了,該回去陪美人了吧?”
“你在吃味?!鼻谕醯乜粗?。
“???”澄初的嘴角抽了幾下,到底是什么原因從何時開始,令勤王這么聰明的人會錯了意?
是她表現(xiàn)得太熱情,還是他太自戀?
“王爺想多了,我沒有?!背纬跗鹕恚w身坐在假山石上。
“你有。”勤王也跟著,坐到她旁邊。
澄初懶得解釋,看著天邊的星星,說道:“王爺,其實我們都如這浩瀚天河中的一顆星星,渺小地很,所以我根本不值一提,王爺不必替我多慮。”
“你不是不值一提?!鼻谕鮽?cè)首,看著她,眸光變得更深,“你對本王來說,并不是不值一提的人。”
澄初微微一怔,勤王此刻是認真的!
天下烏鴉果真一般黑,全國傳言勤王是多么專一,其實也想要享齊人之福!
“王爺……”這時,門口傳來女子嬌弱得聲音,只見洛欣一手扶著大門,眼眸含水地看著勤王。
洛欣拖著疲憊的身體,一進門就看見勤王深情地看著另外一個女子,此刻她的腦子快要無法思考了,心中一股怒火直沖而上。
可表面,還得嬌滴滴、柔柔弱弱。
“你怎么來了?”勤王雖是責備的口氣,卻立刻飛身下來,將她摟在自己的懷中。
勤王說道:“你的身子本就不好,如今又懷孕了,不該四處亂跑?!?p> “王爺……”洛欣低垂著眸,又抬頭看向澄初,“我想王爺來了姐姐這里定是有事,所以我也過來看一下,免得給姐姐添了亂。”
“這些不需你考慮,你只需養(yǎng)好身體,知道嗎?”勤王輕聲說道。
洛欣點頭,整個身體靠在勤王的懷中,“欣兒知道了?!?p> 勤王看了一眼澄初,只見她眸光淡淡得,像是局外人一般看著眼前發(fā)生的一切。可勤王還想說什么,卻因為她一臉想置身事外的神態(tài)而硬生生壓了下來。
不速之客離開后,沒過多久,秀蘿才回到院中,她現(xiàn)在都有點后怕了,緊張兮兮又虎頭虎腦的樣子甚是可愛。
她看到澄初,小聲地問:“勤王可鬧脾氣了?”
“沒有。”澄初搖頭,滿臉愁云,害怕王爺一個不開心就把自己給寵幸了。
“那公主你表情怎么像小狼狗這樣可憐?”秀蘿夸張地“啊”了一下嘴巴,又說道:“公主你一夜未歸,勤王沒發(fā)火?那他來干嘛的?”
澄初搖頭,雙手搭著臉頰說道:“男人心,猶似海底針?!?p> “公主,你是說王爺心眼小得像海底針一樣?”秀蘿年紀尚淺,不懂澄初的話中之意,淺略地理解了一下字面意思。
澄初大笑,爽朗的聲音在夜空中顯得很空靈。
“秀蘿,這句話的意思是男人心像海底針一樣難以捉摸。”澄初揚眉,繼續(xù)說道:“不過你那個說法,也不算錯?!?p> 主仆兩人相視一笑,回屋準備休息。
此時已是夜深人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