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到了熟悉的銀河,可這世間萬物都開始變得陌生。我聽不進爺爺每日跟我訴說的歡樂趣事,也再沒了往時的心境倚于明月數(shù)流星。
也不知道是我渾渾噩噩度過的第幾天,在我已經(jīng)慢慢接受了事實的時候,我瞧見人間下起了大雨。我突然想嗅一嗅雨的味道,像是與我同生一般那樣親切,或許是為了掩蓋自己的難過,在人間那片農(nóng)院土地旁,我渾身被淋得透徹。有個村民好心給我遞傘,聽著那有三分熟悉的聲音,我瞧清他的臉龐,那是忘憂酒館的伙計。
沒等我開口,那人就氣急收回了傘怒道:“是你?!哎!就是你們四個人一道拆散了我們老板和老板娘,害得我們酒館關(guān)門?!”
似乎是找到什么希望一樣,我突然抓住他的胳膊問道:“你說什么?四個人?你…認識我?”
他憤然甩開,退離了我?guī)撞剑骸昂撸‘敵跄闩c那個狂妄小子沒錢結(jié)賬的時候虧我還好心讓你們刷碗抵賬,沒曾想?yún)s是引狼入室!晦氣!”說完,他轉(zhuǎn)身便走,留下我在這雨中,慢慢回想以前的往事。
不是夢,這一切都不是夢!我看著手腕上的印記,在接觸過這人間雨水后慢慢消失,這是來自于冥界的法術(shù),只有人間的雨水才能洗刷。
“不是夢…”我一遍遍地重復(fù)著,卻又想不通為什么他要這么做,忽憶起今天便是入魔域的日子,似乎有些事情便沒有疑惑了。
我直奔魔域而去,果然在那魔域口見到被封在結(jié)界之外的云霓和白凜,他們震驚我的到來,似乎也害怕我會不顧一切地進去。
在得知離境已經(jīng)進去時,我也顧不得什么煞氣血蝠,忍著恐懼穿越一層黑暗。奇怪的是,我并沒有被這些煞氣侵蝕,就連血蝠見了我也都像是老鼠見了貓一樣畏懼。我疑惑著試探性地走過每一條路,這些地方開始有些熟悉,有些片段閃現(xiàn)在我的腦海里。我開始有些頭痛,但我也只覺得是煞氣影響著我,以至于我加快了步伐,生怕自己先成白骨,便拼了命跑向那座魔宮。
這里開始讓我越來越熟悉,一些零散的畫面讓我頭疼欲裂,但腳步卻一刻也沒有停歇過,直到在那魔宮見到離境,他似乎受了什么傷,面對柳意歡沒有一絲還手的力氣。可轉(zhuǎn)眼間他手里突然拿出了一個裝滿綠色液體的瓶子,說了什么她也聽不太清,但柳意歡似乎很害怕。
“境境!”我沒了理智地呼喊著他的名字,生怕下一刻就會從眼前消失,可瞬間,我便不知為何的沒了知覺……
……
‘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樣的?’
‘有風(fēng)有雪,盛開在山間五顏六色的花,不只有頂上照耀的陽光,還有變化的四季?!?p> 遠山的視線很模糊,我依稀看到水中有個女子一身水藍色長裙,岸上有個男子撥弦樂起。女子癡望著他,詢問他外面的世界,男子溫柔地回答,將一切美好都說于她聽。
至修羅東去三千里,棲蕪山下百里清風(fēng)湖。南至深處,與天界鬼族交界之中的九龍山。北往深海,有個名叫歸墟的部族。朝西,他來到了此處。
‘如果…最終我不能離開這里呢?你會不會陪著我?’
女子的問題讓男子猶豫了片刻,他似乎有著什么是非做不可,他要離開這里,但他告訴女子,他一定會帶她離開這里。
遠山的場景越來越模糊,可我卻似乎能夠清晰感知到那女子的心情。她在這里很久了,這似乎是她遇見的第一個人,他們相愛了,但他的世界有著許多情和義不能放下。他是那里的王,他不能放下那里任何一個族人。
我試圖看清,但卻越來越模糊,我開始懷疑,我…又是以什么身份在這場故事里呢?
……
我猛然睜開眼睛,在醒來這一刻才發(fā)覺方才都是一場大夢。我起身拉開床帳,門外的人聽到動靜瞬間便涌了進來,時樾見我醒來,抑制不住歡喜大聲叫嚷,恨不能整個冥界都知道。
“快!快!去稟告冥王大人!千蕁姑娘醒了!”
我感覺有些尷尬,尷尬地笑了笑,又見周圍湊過來許多個侍女,都齊刷刷的一身白衣,沒給我反應(yīng)的機會便忙慌著為我洗漱更衣。
就是這么一小會兒的功夫,門外的動靜越來越大,突然一聲破門而入,侍女們剛好為我更衣完畢。
見推門的人,我才想起在我昏迷的前一刻,我與他還處在修羅魔域,置身于煞氣之中。
“離…境…”我喊出這個名字,他便瞬間沖了過來,屋內(nèi)的人瞬間退離。在等關(guān)上房門那一刻,他一個吻突如其來,讓我措不及防,又是很快的時間,他將我的頭按在懷里,一句你終于醒了,如同愿望成真那般興奮。
“我…怎么了嗎?我們不是在修羅魔域嗎?”我呆呆地問。
“沒事了,都結(jié)束了,那個女人死了,那把劍的殘魂也封印了。”他回應(yīng)著我的問題,身子還有輕微的顫抖。
“我們是怎么出來的?我記得我在見到你的時候,眼前一黑,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我急切地想要知道,不知道自己錯過了什么,那個女人是柳意歡嗎?那把劍是祭淵嗎?他為什么這么說話?可這一切我又不知從何開口,他把我?guī)У酱策呑屛易?,一本正?jīng)地跟我講來龍去脈。
他說那日在修羅魔域他中了柳意歡的軟骨散,我去那時他正欲與柳意歡同歸于盡,可我突然而來被煞氣所傷,以至于他再次被威脅。但關(guān)鍵時刻,一群血蝠突然襲來,趁柳意歡不備他才把我搶回來。那時我被利劍傷了手腕流了幾滴血,而血中蘊含我所修的水靈力恰好解了他的軟骨散之毒,而后他與柳意歡大戰(zhàn),最終用白凜收集的鬼液徹底消滅了柳意歡,而祭淵的殘魂一直被柳意歡藏在身邊,寄生于她手腕上的萬年木珠鏈中…
他的說詞似乎沒有一點點漏洞,可我卻總覺得哪里怪怪的,總覺得有什么事他是瞞著我的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