媳婦?
不,是“兄弟”都要被人拐跑了,卞容仇哪有空理會越子傾的怒吼,依舊繼續(xù)跟景芝討近乎。
“大不了在下不收兄臺的拜師費,再不行,兄臺家缺看家護(hù)院嗎?在下不要月例,管住就行?!?p> 越子傾雙手不覺緊握成拳,憤怒已然到達(dá)了一個頂點。
一旁粉衣女子見狀,想著替卞容仇解圍,權(quán)當(dāng)報恩了,便湊上來熱心解釋。
“青舞姑娘,事情是這樣的,小?是紫煙閣中跳歌舞戲的,今日上街遇到小偷,幸得有卞大俠出手,才追回了被竊的銀錢?!?p> “正當(dāng)小?不知何以答謝時,大俠開口讓小?替他唱一出戲,說是若成了,可見青舞姑娘一舞。”
小?說的叫一個繪聲繪影,適才的眼力見早沒了,只顧表達(dá)對青舞姑娘的仰慕。
“青舞姑娘您的舞姿那可是我們歌舞戲爭先模仿的對象,小?就想,既能還了卞大俠的恩情,還能親眼目睹青舞姑娘的舞姿,這便跟來了?!?p> “卞容仇?!?p> 越子傾再不能忍,一聲怒喊,直接沖過去就拎起了只顧跟景芝死纏爛打的卞容仇的耳朵。
惹得不明所以的卞容仇偏頭就著她的手,直喊道,“疼,疼……”
這畫面,儼然就是悍婦調(diào)教不聽話的相公??!
一旁的人全看傻了眼,而白徹驚訝之余,更多的是憤懣。
他見過越子傾的笑,亦見過她的怒,她的所有情緒,一直都是直接而不加掩飾的。
他還從未見過越子傾情緒醞釀的過程,亦未見過,她的隱忍克制。
“疼?!痹阶觾A冷笑,一副‘你還有臉喊疼’的模樣。
“框我的時候良心不知道疼,這會知道疼了?!闭f著,越子傾手上又加重力道,擰了一下。
卞容仇“哎呦”一聲捂向耳朵,望向幫忙演戲的小?。
小?是一臉不好意思,誰承想,好心辦了壞事。
可青舞姑娘她惹不起?。⌒?朝卞容仇欠了下身。
“卞大俠,小?還有事,就先不打擾了。”說完,一遛煙跑了。
好了,他這是被人徹底賣了。
卞容仇痛喊,“青舞,你聽我解釋。”
越子傾冷哼,“解釋,解釋是能改變你疑心我,還是能掩蓋你覺得我對待你這個恩公的態(tài)度有問題?!?p> 卞容仇瞠眼,咽了下口水。
這也說太準(zhǔn)了吧!
他的確好奇她的身份,今日晨起,又見謊稱去廚房的她不見了人影。
他急得四處找人,甚至跑去暢音閣打聽,看她是不是被抓了回去。
也是在這個時候,他碰巧幫小?追回失銀,見小?說是跳歌舞戲的,便想了這么個主意。
想越子傾要是回來,也叫她知道,他這個恩公也是豐神俊逸,有人惦記的人物,不要老將他不當(dāng)回事。
承認(rèn),承認(rèn)是不可能的。
“你誤會我了,我是看這豐城處處危險,覺得你一個女子出入不安全,才叫來小?演一出戲,對你曉以利害的。”
還真能編,都快趕上她了,越子傾干笑了兩聲。
就算不客氣,好歹是笑了,卞容仇的心松了大半,繼續(xù)編排道。
“我真只是顧念你的安危,你看剛我一聽說你要去那位兄臺府上,我都不顧原則,欲借住官家了,你還看不到我的誠意嗎?”
越子傾覺得是自己大意了,她原以為卞容仇是個好拿捏的。
現(xiàn)在看來,是這兩日她壓榨的太厲害了,其實卞容仇也是個滿肚子花花腸子的主,并不是個軟柿子。
不過如果他真能為她放下成見,在他的幫助,她要打劫暗影閣的那筆賠銀,和在禮部尚書府要弄來諸國使團(tuán)的名單,豈不是如虎添翼。
權(quán)衡利弊后,越子傾松開了卞容仇的耳朵,轉(zhuǎn)而朝景芝欠了下身,“還未來得及問差爺,您家住何處,家里都有些什么人?”
這態(tài)度可謂大回轉(zhuǎn)??!
景芝茫然“啊”聲后,才反應(yīng)過來拱手道,“青舞姑娘客氣了,在下家住興和坊,家父在禮部任尚書,……”
聽著景芝那一長串介紹,卞容仇有些頭暈。
不應(yīng)該子承父蔭,怎么這位兄臺就混成了個小小的官差?
面紗之下,越子傾嘴唇勾勒,自是不著痕跡。
她看著卞容仇一副糾結(jié)模樣,只等厭惡與朝廷牽連的他作出抉擇。
六部尚書,何等高官。
卞容仇左右猶豫后,還是無法無法漠視“遠(yuǎn)離朝廷”的莊規(guī),“青舞,要不我再去城中各客棧問問,總能……”
掌控不了的棋子,留之無用。
越子傾微微欠身,“青舞謝恩公一路照拂,不過萍水相逢終有別離時,今日便就在此別過?!?p> 說完,她從袖袋掏出銀票,點了五張,塞到卞容仇手里。
她也沒有什么要回房收拾的東西,徑直轉(zhuǎn)身出院。
一系列動作干脆利落,不帶絲毫留戀。
白徹似乎又看到了熟悉的越子傾,他上前攔住欲追趕的卞容仇,沉聲道,“你追上去,也無濟(jì)于事。”
是?。〔贿^萍水相逢。
卞容仇將手中銀票捏作一團(tuán),是銀錢就可以隨意打發(fā)的關(guān)系。
“等一下?!北迦莩痖_口叫住了越子傾。
越子傾回轉(zhuǎn)身,卞容仇側(cè)身避開白徹,一閃來到越子傾身前時,白徹緊跟而來,從后抓住了他肩膀。
他一抖肩膀,震開了白徹的手,回對白徹道,“我只再說一句。”
不等白徹同意,卞容仇就將手中銀票塞入越子傾手中,抓著越子傾要掙脫的手,他對上越子傾那平淡的近乎有些淡漠的桃花大眼,道,“記住,你欠我的是條命。”
越子傾回轉(zhuǎn)身時眼里的期待,早在卞容仇塞銀票時稍縱即逝,擲地有聲,“好!”
再次轉(zhuǎn)身出院,越子傾的步子和心都是堅定的。
這才是她,從不對無關(guān)的人抱有期待。
襄武王府與禮部尚書府同在興和坊,除開外形,白徹還有打眼的身份。
她冒認(rèn)了青舞的身份,與白徹同行無疑更引人注目。
越子傾正盤算怎么甩開白徹時,明幾山腳下見過的那個膚色黝黑的羽林衛(wèi)出現(xiàn),說是“陛下召見”,叫走了白徹。
省了越子傾開口的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