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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烈神鑒

第二章 孤島情殤

火烈神鑒 筱洛溪 2053 2019-12-28 23:16:15

  石門一開,清晨里生機(jī)勃勃的氣息便撲面而來。這座孤島上灌木叢生,怪石嶙峋,山巒緩緩起伏。只有一座峻峰高于其它山巒,顯得出類拔萃,一枝獨(dú)秀。若攀上峰巔,便可將島上風(fēng)光盡收眼底。

  孤島雖小,只有方圓數(shù)十公里,然而尺樹寸泓,古樹繁多,粗枝大葉,濃蔭蔽日。百花漫山遍野的開放,散發(fā)出濃郁的芬芳。小小孤島上百花爭艷,紛紅駭綠,真可謂人間勝景,世外桃源,因此又被稱為“百花島”。只可惜如此盛景之中只有云凌之和“老辰”居住,不免有些荒涼。

  清風(fēng)徐來,夾雜著百花的芳香輕輕地拍在云凌之的臉上,使他頓時神清氣爽,精神抖擻。他目光向前掃視,只見一顆古樹下一個身材略微消瘦,似青年模樣的男子正負(fù)手而立,眺望遠(yuǎn)方。

  男子的頭發(fā)不經(jīng)休整,隨意散披著,身著虎皮衣長袍,腰間掛著一個葫蘆酒壺。他俊俏的側(cè)臉配上隨風(fēng)起伏的散發(fā),不但沒有邋遢的感覺,反而有一種飄然若仙,燁然若神人之感。外表看似一個二十多歲的年青人,實際上已經(jīng)有兩百多歲的高齡,這便是云凌之的師尊云辰了。

  見到云辰,云凌之喊了一聲“老辰”??稍瞥讲恢浅两谘矍暗拿谰斑€是思慮太深,竟未做出任何回應(yīng)。見狀,云凌之大步流星地走到云辰身邊,彎腰伸頭去看他的臉龐然后嘿嘿一笑。見他竟然還未覺察到自己的到來,詫異的云凌之拍了拍他的肩膀,又喊了一聲“老辰”。云辰這才反應(yīng)過來自己的徒弟已然來到了自己身邊。

  “走吧!”他看了一眼云凌之之后咳了兩聲,又拿起腰間的葫蘆酒壺滿飲了一口,輕輕地吩咐了一聲便一手提著酒壺一手負(fù)在腰后自顧自的走了。他的聲音和他的容貌完全相匹配,完全沒有一種已經(jīng)兩百多歲了的覺悟。

  在云凌之的印象里,他的師尊并不是一個嚴(yán)肅的人。可是每當(dāng)這一天的到來,他總是變得格外的肅穆,這一天,云凌之也總是變得分外乖巧。師徒二人之間心照不宣,不用千言只需一語便默契地一前一后緩緩走向那個最美麗而又最令人悲痛的地方。

  今日晴空萬里,清晨的第一抹晨曦照在他們身上,卻沒有一絲溫暖,反而冷得刺骨。果然,晨曦能夠消融地上的寒霜,卻溫不了心里的冰凍。

  云凌之二人走了半個時辰,稠密的樹林變得越來越少,五顏六色的花倒是變得越來越多了。藍(lán)天白云,花香濃郁,芬芳逼人,讓人有一種心曠神怡,寵辱偕忘之感。

  暖陽下花開正好,不知何時,沐浴在花海中的云辰早已熱淚盈眶,一滴冰冷的淚滴順著臉頰緩緩滑下,他不禁加快了腳步,害怕徒弟捕捉到他眼淚落地的瞬間。

  不經(jīng)意間,一陣勁風(fēng)拂過,漫山遍野的花瓣隨風(fēng)而動,漫天飛舞。暖陽下的花瓣顯得更加嬌媚,泛著七彩霞光。望著眼前的奇景,云辰似乎癡了,花海深處,一位亭亭玉立,貌若天仙的女子身著廣袖流仙裙在翩翩起舞,時而冷若冰玉,時而巧笑嫣然。她的一顰一笑牽動著他的心弦,記憶里她似乎還是那個總對著他傻笑的模樣。

  狂風(fēng)初歇,花瓣便自顧自地向四面八方飄去,似平靜的水面墜入一塊巨石,再也看不清她的樣子。

  二人邁著沉重的步伐穿過了百花叢,便看到一片桃林,此時正是桃花開得最旺的時候。走進(jìn)桃林,一座墓地便出現(xiàn)在眼前。云辰掃視四周,桃花美艷一如往昔,可惜時過境遷,早已物是人非。

  墓碑上刻著,愛妻上官青兒之墓,落款:夫云辰立。

  “青兒,我和凌之來看你了”盯著墓碑看了良久,云辰終于用顫抖的聲音說出一句話來。說罷,他拿起腰間的葫蘆酒壺,打開蓋子,將壺中的酒倒在墓前,繼而說道:“這是你最喜歡的百花仙露,我?guī)砹恕!?p>  隨即便深深地作揖,云凌之則行跪拜之禮。云凌之認(rèn)為這一跪理所應(yīng)當(dāng),自己自小被遺棄,是師尊師母將自己養(yǎng)大成人,他早已把師尊師母當(dāng)成自己的親生父母。縱然師母在他的記憶中無比模糊,這一跪依然如跪親生母親,跪她的善意,跪她的愛心。

  云凌之行完跪拜之禮,云辰依舊在躬身作揖。他知道他的師尊哭了,只是不想在他面前表現(xiàn)出脆弱的一面罷了。

  “凌之,你先回去吧,我想和你師母單獨(dú)呆一會兒”云辰作揖低著頭地說道。

  云凌之應(yīng)了聲“是”后拍了拍師尊的肩膀便走出了桃林。他不知道什么是愛,更無法對云辰的深愛感同身受。但他能清晰的感受到了云辰的悲痛,他的痛十?dāng)?shù)年來從未減弱,或許以后也不會。在云凌之看來,人一生能得一深愛,縱使天翻地覆,??菔癄€也要去堅守,或許本身就是一種幸福吧!

  看云凌之走遠(yuǎn),云辰終于直起身來,他早已是淚流滿面,任他怎么擦都擦不干。連他自己也無法理解,一個男人竟也如此脆弱,哭得像個孩子。

  云辰走到墓碑旁坐了下來,頭靠著碑,仿佛往日靠在上官青兒的懷中一般,充滿了滿足和幸福感。

  “青兒,你知道嗎?十多年前我們一起撿到的那個嬰兒,他呀,他如今已經(jīng)長大成人了,個字都和我一般高了。”

  “還有我為你鑄的相思劍也已經(jīng)鑄成了,多想看看你舞劍的樣子”

  “曾經(jīng)我們一起種下百花和桃樹如今花開正好,卻缺了一個你”

  “……”

  云辰壺中的百花仙露被一口接一口地灌下,口中不住輕輕呢喃。他慢慢沉醉了,沉醉在往日的美夢中,那時花開正好,他和她也剛剛好。

  因為她喜歡喝百花仙露,所以他也喜歡,他不但喜歡喝,還喜歡釀。因為她喜歡花,所以他也喜歡,他不但喜歡看,還喜歡和她一起種。最后,花敗了,她也永遠(yuǎn)藏進(jìn)了他的心底,但她會一直在他心中盛開,一直,一直,永恒不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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