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是不是他跟你說的呀?”封不休問婉兒。
“乞丐哥哥和我叔父還有師哥都跟我說,你是盜圣,還說你是天底下小偷的頭頭,專做壞事。”
婉兒放慢了啃食雞腿的速度,然后說著憋在心里的話。
“婉兒,對不起,我沒告訴你,其實(shí)我確實(shí)是盜圣,不過我不是天下小偷的頭頭,我也沒做什么壞事,更沒有想過要害你,你要相信我?!?p> 封不休慌了,他知道有一天婉兒會知道他的身份,但是沒想到這一天來的這么快。他很害怕因?yàn)樽约褐暗囊恍┦虑?,會讓婉兒對自己產(chǎn)生不一樣的看法和態(tài)度,他更害怕以后見不到婉兒。
“?。 蓖駜阂荒樖谋砬?,好像事實(shí)讓她非常不開心。
“婉兒你別生氣,都是不休哥哥的錯,哥哥不該瞞著你,哥哥以后再也不做盜圣了,都是哥哥不好,你原諒哥哥好不好?”
封不休什么時候變成這樣的,以前的他快意瀟灑無所畏懼,如今在一個小姑娘面前嚇得要死,一切還不都是因?yàn)槟且谎鄱悴坏舻木壏致铩?p> “不休哥哥,婉兒沒生氣,只是覺得有點(diǎn)可惜?!?p> “可惜什么?”
“可惜不休哥哥不是天底下小偷的頭頭?!?p> “啊?”封不休一頭霧水。
“之前我的錢袋不是被小偷偷走了嘛,里面有一個玉佩,是我小時候,父親送給我的,我還想,要是不休哥哥你是天底下小偷的頭頭,你就可以替我問那個人要回我的玉佩了。”
說著,婉兒莫名神傷起來,那個玉佩對她來說真的很重要,她從小都舍不得戴起來,就怕吊繩斷了,玉佩會丟,她就小心翼翼地藏起來,帶在身上,可是現(xiàn)在就被偷走了。
“原來是這樣,婉兒,你告訴我,是什么樣的一個玉佩,我一定幫你把它尋回來?!狈獠恍萋牭竭@些之后,舒了一口氣,原來婉兒是在擔(dān)心自己的玉佩。
“這么大一個,上面刻的是一只小兔子,背面寫著一個‘婉’,那是我的名字?!蓖駜悍畔码u腿,然后用小手在封不休眼前比劃了一下。
“我記住了,那你不許生哥哥的氣了?!?p> “嗯嗯,我從來都沒生過哥哥的氣,江湖險(xiǎn)惡,不能什么都說,這個我懂,而且哥哥對婉兒一直都很好。”婉兒笑著說。
“哥哥只對你好,快吃吧。”封不休望著婉兒天真可愛的樣子,就像一只小白兔。
旁邊的柳易涵忙著進(jìn)食,也沒有插一句話,他喝了一點(diǎn)酒,感覺還可以接受。
吃完之后,天漸漸黑了下來,破廟里點(diǎn)起了一把火,婉兒看著火,在上面靠著地瓜,吃飽喝足的柳易涵用手里琴給封不休療傷。
白馬莊里,婉兒又走丟不見了,這讓林青葉很是著急,他趕緊去找管家,讓莊里派些人手跟著出去尋找,正巧撞到了剛剛探望張大哥病情的白軒,白軒見林青葉很著急的樣子,鼓起勇氣上前問道。
“在下白軒,久聞林大俠和貴教英名,不知林大俠遭遇何等急事,可否與晚輩一言,好讓晚輩盡微薄之力?!?p> 白軒說的很委婉,雖然眼前之人與他是很親近的關(guān)系,但是現(xiàn)實(shí)讓他們隔著距離,保持這種距離,對彼此都是一種保護(hù)。
“白公子,與我隨行的一個小姑娘婉兒,走丟了,這么晚了她一個人在外面實(shí)在不太安全,所以現(xiàn)在想帶人出去尋找?!?p> “既然如此,我便和你們一同出去?!卑总幾匀皇橇x不容辭。
“白公子是雅會座上賓,這樣,實(shí)在是太麻煩你了?!?p> “不麻煩,我們趕緊走吧?!?p> 就這樣,白軒隨著云山教一行人出去了,他們分開來尋找,晚上的街市熱鬧非凡,來往的人很多,在街市之中,白軒仔細(xì)查找,白日里他也見過那個小姑娘幾眼,總算有一些印象,但找尋了幾處都不曾有發(fā)現(xiàn)。
莊里面,晚宴之后,所有的賓客都散盡,這些座上賓們也都各回自己的廂房休息了,羅子山今天在雅會之上表現(xiàn)驚人,虞王對其極為重視,更是相邀晚上對弈,但被他拒絕了,確實(shí),這一天他的真氣消耗很多,他需要好好休息一下。
羅子山回到自己的房間里,剛要準(zhǔn)備休息,就聽見屋外有人敲門,他打開一看,是玄機(jī)處的侍衛(wèi)。
“羅公子,我家大人想請你去湖心亭一敘?!?p> 羅子山很是好奇,玄機(jī)處的統(tǒng)領(lǐng)找自己到底是所謂何事呢?玄機(jī)處的人就在門外,羅子山雖然很累,但是也只能前往赴約。
湖心亭之中,封一閣已經(jīng)坐在椅子上了,桌子上擺了一些酒菜,看來這一次聚會早有準(zhǔn)備。
羅子山走了過去,朝著封一閣作揖。
“這么晚了,不知封大人找小民所謂何事?”封一閣并沒有坐下,他顯得格外見外和有禮貌。
“羅公子請坐,本官找你前來,只是想和你交個朋友。”
羅子山自然懂得禮儀之道,他禮貌地坐了下來,旁邊的侍從過來給羅子山和封一閣斟酒,之后便被封一閣招呼走了。
“朋友?封大人位高權(quán)重,和我一介草民做朋友?”
“一時的身份又何須介懷,以羅公子的身手和智謀,若是尋得明主,將來必定大有可圖?!?p> “明主?千里馬常有,而伯樂不常有,這個道理,我想大人應(yīng)該比我清楚?!绷_子山說著端起了酒杯,一副壯志未酬的樣子。
“確實(shí),如今天下三國并立,虞國立于其中,北有越國虎視眈眈,南有新周伺機(jī)而動,只可惜,我們虞國新主整天沉迷風(fēng)月,癡醉文道,以致朝政荒廢,國運(yùn)衰敗。好在……”
“好在什么?”
“好在麟大人平息虞國內(nèi)亂,替新主主持朝政,這才換的不易的太平安穩(wěn)?!?p>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封大人的玄機(jī)處直屬監(jiān)國司,本來應(yīng)聽命于天子,沒想到卻英雄識時務(wù),投靠麟丞相手下。”羅子山聽著封一閣的話,猜出來他是麟相的人。
“良禽擇木而棲,跟著這樣一個荒淫無道的天子能有什么作為?是能畫個畫呢?還是陪個酒呢?”
封一閣相當(dāng)囂張,居然直接對虞王指頭論足。
“封大人好像對當(dāng)朝天子了解很多呀?!?p> “因?yàn)椋?dāng)朝天子就在我們眼前?!?p> “眼前?哪里?這里除了一片黑暗,哪有什么其他?”
“今日與你對弈之人,舉辦這個閑情雅會的主人便是虞國天子?!狈庖婚w直接說明了這一切,絲毫不忌諱。
“啊?什么?我看,封大人是喝多了嗎?這等大逆不道的話也敢胡說?”羅子山大驚,直接站了起來。
“如果我不知道沐公子的真實(shí)身份,我一介武官,又何必前來參加這個文道盛會呢?當(dāng)真以為,誰都像他那樣清閑嗎?”
羅子山又坐下,剛端起了酒杯,放到嘴邊,卻并未飲下,他對于這個事實(shí)一時難以接受。
“羅公子不必驚訝,他舉辦這個所謂的雅會,只不過是想滿足他個人,文道之迷,風(fēng)月之好罷了。而我來此,卻是給羅公子謀求大好前程的?!狈庖婚w端起酒杯朝著羅子山敬了一杯酒。
“為我謀前程?看來,麟相是想在雅會之上招攬人才,只是,放著當(dāng)朝天子的宮帷不入,卻投丞相的幕下,似乎有失常理吧?!绷_子山放下了手里的酒杯,起身要告辭。
“多謝封大人盛情招待,小民今日過于勞累,先請告退了?!绷_子山看似并沒有想入麟相一派,但也沒有直接拒絕。
“若是想來,相國府隨時歡迎?!狈庖婚w最后說了一句話。
那邊的羅雨青已經(jīng)隨著虞王進(jìn)了云花閣,又是相同的地方,又是相同的孤男寡女,又是相同的門口守著相同的墨言風(fēng),他塞著相同的耳塞。
在歐陽余飛的檐頭,仍然是有著玉羅姍在看守著,她手里的古琴,昨晚已經(jīng)讓前來刺殺的人有所忌憚了,所以今夜果然安分了許多。
白軒這邊已經(jīng)找了很長時間了,但是仍然沒有任何發(fā)現(xiàn),林青葉和陸海云這邊也沒收獲,他們不知道,在一間破廟里面,三個人已經(jīng)睡著了,只剩下一籠火還在孤獨(dú)的燃燒著。
一切都等著白天的到來,或許什么都會有多變化,一定會升起與昨天不一樣的太陽。
天還只是蒙蒙亮的時候,破廟里有人醒了,醒這么早怕不是職業(yè)病,果然是封不休這個盜圣才能做得到。
他起來之后,輕輕搖醒了身邊的婉兒,婉兒睜開惺忪的雙眼,見到封不休,剛剛想要說話,封不休趕緊捂住她的小嘴巴。
“噓,我們趁他還沒睡醒,悄悄地離開?!狈獠恍菀恢笨粗贿h(yuǎn)酣睡的柳易涵,然后扶起婉兒,輕輕地朝著破廟外走去。
出了破廟,兩人一路逃跑,就像重獲新生一般。
“不休哥哥,我們不叫上乞丐哥哥一起嗎?”婉兒全然不知是在逃命的狀態(tài)。
“叫他干嘛呀?婉兒,他都打傷你了,我要帶你去安全的地方,不會再讓你受傷害了?!狈獠恍輰χ@個可愛無邪的婉兒,真是一點(diǎn)都招架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