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全的地方?”婉兒擠著眉頭問道。
“嗯嗯?!?p> 兩個人一路逃跑,路過一片樹林,原以為已經(jīng)逃出生天了,突然背后傳來一陣輕緩的琴音,接著一個靈動的身影踏葉而過。
“不好,那個臭乞丐追來了……”封不休察覺到了。
“那怎么辦?乞丐哥哥舍不得我們走,要不我們把他也叫上?”婉兒從來不會想的那么多。
“叫他打你嗎?他不是啥好人,我們跑快點,或許……”突然弦音入耳,封不休頭疼欲裂,一下子就沒了力氣。
“不休哥哥,你怎么啦?”婉兒趕緊停下來,扶著封不休。
“是那個臭乞丐的琴聲,我跑不動了,婉兒你別管我,你趕緊跑,找一個安全的地方?!狈獠恍菀呀?jīng)跑不動了。
“不休哥哥我你都受傷了,我不能丟下你呀,還有我不記得回去的路了……”婉兒就是這么真實。
待他們猶豫不決的時候,柳易涵飛身踏葉,縱身落在他們面前,手里捧著他那把舊琴。
“我說過,你中了我的玄音功,是跑不了的?!?p> “乞丐哥哥,我們不跑了,你不要傷害不休哥哥。”
婉兒攔在了封不休的前面,封不休平生第一次有個姑娘替他護命。
“我沒有想要傷害他,是他自討苦吃。”柳易涵低沉的聲音絲毫沒有溫度。
三人就在這林中僵持著,忽而,林中飛鳥驚散,又一群人也出現(xiàn)在此地,他們就是被柳易涵的琴聲吸引過來的。
“果然是你這個臭乞丐呀,我就說還有誰能將這清柔的‘谷雨曲’彈出些許嘶啞,你這把破琴,還真是讓人印象深刻呢?!焙窝箢I(lǐng)著一眾玄音門徒出現(xiàn)在他們面前。
“完了,這下算完了,一個都搞不定,又來了一群。”封不休搖了搖頭。
“他們是乞丐哥哥的朋友嗎?”婉兒害怕,小聲地問封不休。
“沒想到玄音門宮字部的大師兄,現(xiàn)在變成乞丐頭頭了,哈哈哈……”何洋冷嘲熱諷地,他手下一眾師弟也都大笑起來。
柳易涵翻轉(zhuǎn)琴身,左手托琴,右手揮手一彈,一陣強大的玄音氣流揚起他散亂的頭發(fā),朝著面前的何洋打去。
何洋拿出自己的笛子,多指按奏,吹奏一音與其抵消,不過還是被震得退了幾步。
“臭乞丐,上次要不是云山教多管閑事,你早就沒命了,今日我就送你上路,玄音陣法?!?p> 何洋單憑自己的武功自然不是柳易涵的對手,不過一群人使用玄音陣法,威力會增強數(shù)倍,他一聲令下,周圍的人都掏出自己的笙簫笛子吹奏的樂器,這是他們商字部的特點。
玄音陣法,一曲空谷響,一聲斷人腸。十幾個人規(guī)模的玄音陣法已經(jīng)威力足夠強大了,柳易涵見此,雖然知道自己不一定打的過,但是事到如今,也只能拼命一搏。
柳易涵盤腿而坐,將琴放在腿上,和氣撫琴,十指連彈,這一曲便作《雨霖鈴》。
聲如寒蟬凄切,殘身對長亭晚,勢如驟雨初歇,哀思無緒,留戀處,玄音催發(fā)。
而玄音陣法吹奏的是一曲《春寒》:春晝自陰陰,云容薄更深。蝶寒方斂翅,花冷不開心。亞樹青簾動,依山片雨臨。未嘗辜景物,多病不能尋。
雙方都是清冷孤寒之調(diào),所彈的兩股玄音相互爭鋒,所化寒風愁雨,又作刀光劍影。
“好冷呀?!蓖駜憾急贿@所營造的寒氣所凍到。
“到我這邊來?!辈恍菡泻敉駜嚎拷c?!肮欢际且蝗豪溲獰o情之人,所彈的曲子都這么陰冷。”
柳易涵的弦音漸漸被壓制,支撐片刻之后,他被陣法重傷,連人帶琴飛了出去。
“乞丐哥哥,你沒事吧?!蓖駜阂姷搅缀淮騻?,不禁擔心地喊起來。
“今日便是你的死期?!焙窝蠓懦龊菰?,他要趕盡殺絕。
見此危急時刻,封不休解下腰間的擒龍鞭,朝著玄音門人劈了過去,一下子打趴了兩個玄音門徒,何洋拿著笛子朝著封不休吹襲過來,玄音化刀與他的擒龍鞭較量一番。
封不休原本便受了傷,再動真氣,傷上加傷,不敵幾招便口吐獻血單手撐地痛苦不已。
“不休哥哥?!蓖駜黑s緊過去扶著重傷的封不休。
“盜圣不休?哈哈哈,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呀,看來今天我不但要手刃玄音門叛徒,而且還能奪回秋寒琴了。”何洋大笑,一副小人得勢的囂張模樣。
“你這個壞人不許傷害不休哥哥?!蓖駜簱踉谇懊妫纬鍪掷锏膭?,沖著何洋喊著。
“一個小丫頭也敢壞我好事?”何洋繼而吹奏,朝著婉兒打去,柳易涵無力撥琴回擊,婉兒很是慌張害怕,她的劍還不曾與別人打過架。
千鈞一發(fā)之際,一把和風扇飛旋而來,破了何洋的玄音,還朝著玄音門人襲去,玄音門徒各個躲閃,和風扇盤旋一周飛了回來,白軒從后飛身趕到接住扇子。
玄音門人繼續(xù)擺起玄音陣法,白軒用輕功躲閃,然后和風扇一扇,朝著這群人發(fā)射了三株麻痹彈,玄音功將其擊爆。
“不好,有毒,玄音御風護盾。”
玄音門徒轉(zhuǎn)攻為守擋住了麻痹彈中的麻痹散,封不休用力揮出了一鞭子,白軒趁機打出三顆暗影珠,一顆打中何洋,瞬間破了玄音陣法。
何洋受傷無力繼續(xù)作戰(zhàn),率玄音眾人撤走此地,只剩下白軒和婉兒以及兩個重傷的“乞丐”。
白軒和婉兒將這兩個乞丐又帶回破廟之中,然后白軒先給封不休運功療傷,之后,封不休好過了些許。
“不休哥哥,你怎么樣啦?”婉兒問道。
“我沒事了,白兄,也給他療一下傷吧?!狈獠恍萃送赃厒母氐牧缀?。
“好。”白軒看著眼前這個乞丐,似乎有點眼熟,他想起來了,之前曾兩次在街上見過此人,沒想到今日居然碰到了,而且還跟封不休和婉兒在一起。
治療了一番之后,兩個乞丐乖乖地躺在一邊,一點脾氣都沒有了,只剩下婉兒非常擔心的望著。
“謝謝小白哥哥?!蓖駜悍浅S卸Y貌。
“你就是婉兒對不對?”白軒對她有些印象,但仍想確認一下。
“對呀,我是婉兒,小白哥哥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你昨天從白馬莊里偷偷跑了出來,你的叔父和師哥都在滿大街地尋你呢。”
“呀!我忘了跟他們說了,我其實是想出來找不休哥哥的,后來就碰到這個乞丐哥哥了?!蓖駜汉苁乔纹さ鼗卦?。
“你怎么逢人就認哥哥?”白軒好奇地問道。
“你們都比我大,我不叫哥哥難道叫弟弟嗎?雖然你們都是婉兒的哥哥,但每個人都不一樣呀。”婉兒很可愛地回答。
“喂,臭乞丐,你們不都是玄音門的人嗎?怎么他們要追殺你呀?”封不休實在是好奇,雖然很疼但是忍不住要發(fā)問。
“還不都是拜你……盜琴之人所賜!”柳易涵用腹語回復(fù)。
白軒一聽,此人居然是個啞巴,對這個人的身世以及他所經(jīng)歷的一切更感興趣了。
“我是玄音門掌門的關(guān)門大弟子柳易涵,剛剛領(lǐng)頭那人叫何洋,是二長老蕭肅的徒弟,師父閉關(guān),玄音門的鎮(zhèn)派之寶秋寒琴交由我和師妹看管,那一日,有賊人闖入,調(diào)虎離山不但打傷師妹還盜走了秋寒琴,留下字條,說是盜圣不休所為,二長老蕭肅平日便覬覦掌門之位,乘機將我和師妹處刑,斷聲絕音,我變成了一個啞巴,我拼命逃了出來,就是想尋回秋寒琴,救贖我的過錯?!?p> 柳易涵面無表情地講述自己的故事,盡管眼眶里已經(jīng)噙著淚水,但未曾讓它留下來,也不見有什么痛苦和心痛的樣子。
“怪不得他要殺了你,原來是門派內(nèi)斗。只是,柳兄,我真的不曾偷你們的秋寒琴?!狈獠恍菀卜浅U?jīng)地說著。
“我現(xiàn)在知道琴不是你偷的,你輕功比我好,打探消息搜尋線索比我快,你,要替我找到它?!?p> “柳兄我答應(yīng)你,一定替你找到秋寒琴,而且會和你一起聯(lián)手對付偷琴的人,還我自己一個清白?!?p> 兩個人經(jīng)過剛剛生死一戰(zhàn),相互解開了嫌隙,都想著要揪出這個盜琴之賊。
“太好了,不休哥哥和乞丐,不對,和易涵哥哥和好了。”婉兒比他們兩個人還要高興,笑得比吃了雞腿還要開心。
說著說著,婉兒的肚子就叫了起來,早上沒吃東西,剛剛又跑來那么遠路,還受到了驚嚇,難免就餓了。
“白兄,你快去給婉兒買吃的。”封不休知道婉兒餓了,他這方面還是有很多經(jīng)驗的。
“這樣吧,我去通知林青葉前輩他們,然后將你們?nèi)冀舆^去療傷修養(yǎng),等我回來自然給婉兒帶吃的。”
“多謝白兄,有勞了?!?p> “謝謝小白哥哥。”
白軒看著這三個人,封不休和柳易涵經(jīng)歷的生活都非常不易,唯獨這個可愛的婉兒,不經(jīng)世事天真浪漫,這三個人甜和著苦,悲雜著喜的組合,也是極為獨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