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哲明把女孩的異樣全都放在眼中,他沿著她的視線望去,他的目光經(jīng)過她的側(cè)臉,最終落在窗外的一片潔白。
“起來?!辈恢肋^了多久,千川垂下眼眸,緩緩?fù)鲁鲞@兩個字。
她很好奇眼前這個男人到底因何愧疚,但她也知道,他如今絕不會因為做了逃兵而感到愧疚。
“……”安哲明注視著輸液瓶里面的藥液,似乎并沒有聽到。
“不要讓我說第……”
突然他起身坐到床邊,溫柔地為千川拔掉了手背的針頭。他節(jié)骨分明的手覆上針頭留下的傷口,等到血液不再流出時,才將那只白皙、冰涼的手緊緊包裹。
千川愣愣的注視著安哲明的一舉一動。
原來是為了給她暖手?
“殿下想出去走走嗎?”
千川不經(jīng)意抬頭,眼眸似乎變得明亮了。
……
今天陳助理和往常一樣出門,他習(xí)慣性的伸向自己的褲兜,卻突然意識到他的車連同車鑰匙在昨天就已經(jīng)借給了老板,哪里還能開車去上班。
于是他跑去公交站坐上公交車前往公司。
到達(dá)公司他就一頭扎進(jìn)工作中,等到他注意到時間已經(jīng)是十點左右。
再看老板辦公室——空無一人。
再看下午等著老板協(xié)商的會議——一個、兩個、三個……
就在他左右為難要不要給老板打電話的時候,他的手機(jī)發(fā)出了震動。
看著這串歸屬地為河北唐山的陌生號碼,他最終按下了接聽。
……
時間回到十幾分鐘前,安哲明驅(qū)車帶千川來到了“南湖城市中央生態(tài)公園”。
雪后的南湖公園被裹上了一層白色的棉被,靜謐而又美好。
“嘿!”
“哈!”
“看我的!”
“有本事別跑!”
“哈哈哈……”
不遠(yuǎn)處,幾個七、八歲的孩子拿著雪球,開心的在甬道上追逐、打鬧。
千川下車,踏著雪發(fā)出“咯吱”“咯吱”的聲音。
她盯著那些孩子愣了片刻,緊接著蹲下身,團(tuán)起了地上的雪花。
暖暖的陽光撒在女孩的身上,寒冷在這一刻仿佛都被驅(qū)散。
安哲明站在車子旁,掏出一部備用手機(jī)聯(lián)系了陳助理。
“喂你好。”很快陳助理的聲音從手機(jī)中傳出。
“是我。”安哲明淡淡道。
“……安總?”
“嗯,今天我不去公司了,一切事宜你自己定奪就好。”
“可您今天下午的行程……”陳助理欲言又止。
“由你代表我去,不行的話就全部推掉?!?p> “這恐怕不太好吧安總,畢竟有些都是老客戶了?!?p> “沒什么不……”還沒等“好”字說出口,一個雪球“啪”的一聲砸在了安哲明的腳邊。
他抬頭,迎上女孩那雙充滿挑釁的美眸,“安……”下一秒他結(jié)束通話,也抓起一把雪朝她丟了過去。
千川迅速避開,輕輕躍到安哲明的身邊。雪花順著她的衣服抖落到地面,似乎在發(fā)出晶瑩剔透的光。
……
“嘟……嘟……”
陳助理愣了半晌才漸漸回神。他默默地把安哲明的手機(jī)號存好,重新把手機(jī)揣回懷里,然后去辦公室處理一些其他事務(wù)。
真是難得的不來公司。他這樣想。
……
“回去吧?!鼻Тㄝp輕的說。
“不想再去走走嗎?”安哲明問道。他的目光落在甬路上,似乎在說些什么。
千川略顯猶豫,“可以嗎?”
安哲明莫名被這句話噎住。從前他們還是師生關(guān)系時,千川時常會這么問他。
因為她是一國公主,當(dāng)面對自己感興趣、喜歡的事物,就算玩鬧也只是短短幾時,身為公主,她有她必須要做的事情;身為她的導(dǎo)師,他也有著不可推卸的、監(jiān)督她的責(zé)任。
但現(xiàn)在不同了,這里是地球,也不再是從前,不會面臨那些拘束。
所以這次,他會選擇對她說:“可以?!?p> 聞言,千川嘴角微微勾起,大概連她自己都未曾察覺。
安哲明經(jīng)過千川的身側(cè),踩著步子在前面帶路。他的眸底此刻竟然浮現(xiàn)出不易察覺的溫柔。
……
接下來的時間里,兩人沿著甬路一直向前,整個過程中千川顯得輕松了許多,等到肚子餓了,安哲明就直接從空間戒指里取出一些食物給她。
傍晚,公園的燈光依次亮起,干凈的湖面折射出璀璨的光芒,也有幾個船只的倒影在水面滑行。
千川坐在船上,燈光溫柔的撒下,勾勒出她絕美的輪廓。
她望著湖面的倒影,擔(dān)憂起自己的父王,還有那些身在戰(zhàn)場的將士們,她想盡早回去,但那個懦夫如今的身體狀況……
驀的,千川的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到了旁邊人的身上。
安哲明同樣看著別處,棱角分明的面部輪廓,在燈光的映射下,竟然顯得有些柔和。
“怎么了殿下?”察覺到身旁人的異樣,他偏頭問道。
千川慌忙逃出安哲明的視線,裝作沒事發(fā)生一樣,胡亂把目光投到了別處。
……
深夜。
雪花紛紛揚(yáng)揚(yáng)的落下。
一個身披黑色斗篷的人立在一棟別墅外,他的肩膀鋪了薄薄的一層白雪,似乎在等待什么。
這時別墅的門開了,隨著一道黑影悄無聲息的閃到那個人的面前,整個街道似乎都變得悄然無聲,甚至失去了色彩。
突然,幾十個蟄伏在暗處的人,一窩蜂朝著一點匯聚,他們的速度甚至快到只能看出空氣中劃出的一條又一條金色的絲線。
然而他們還是晚了一步。
那道黑影輕輕抬手,一把散發(fā)著冰藍(lán)色光輝的細(xì)劍,就憑空出現(xiàn)架住了那個人脖子,同時,一股極其強(qiáng)盛的威壓降臨,直接讓半數(shù)以上暗處的人定在原地,能勉強(qiáng)挪動的,也只有寥寥幾個。
他們震驚的看著彼此。
因為這一系列的動作下來,那個外界生靈竟然僅僅用了瞬息的功夫便做到!而且,這股強(qiáng)烈的壓迫感居然完全沒辦法擺脫!
要知道,他們現(xiàn)在的實力已經(jīng)算是皇氣者中的佼佼者了,如今竟然連出手都沒能做到就敗下陣來,可見實力相差懸殊,并且不止一星半點。
“帶同伴來送死實在不太明智?!卑舱苊骼淅涞溃鄣赘‖F(xiàn)出冷冽的殺意。
他穿著一件白色浴袍,頭發(fā)上偶爾會有水珠滴落下來,明顯是剛剛洗完澡不久,連頭發(fā)都沒來得及吹干就出了門,與一身黑色的人成了鮮明的對此,也在這寒冷的雪天顯得格格不入。
“當(dāng)——”
話畢,穿著斗篷的人閃至安哲明身后,認(rèn)準(zhǔn)他的后背一拳掄了過去,可下一秒想象中的觸感并沒有傳來,取而代之的是一陣冰涼。
“你毫無勝算?!敝灰姲舱苊鞯挥脛酉?,似乎在等待此人的下一步動作。
能動的皇氣者們互看一眼,緊接著竟彈射到空中,最后化作一條條金色絲線朝著安哲明俯沖下來。
穿著斗篷的人也借機(jī)躍到房頂,略顯凝重的仔細(xì)觀看。
“轟——”
塵霧四起,只有一些金色光點從中晃動。
等到塵霧散去,原本平坦的地面竟足足凹陷十幾米,這等力氣完全可以把一個活生生的人碾成渣滓。
但……坑里卻空無一人。
他們四處張望,仍舊沒有尋到半點蹤跡。
穿著斗篷的人并未大意,下一秒一陣帶有殺意的聲音,冷不丁在他的背后響起,讓他頓時汗毛豎起。
“姜齊夜,連你兄長都只是極為勉強(qiáng)與我打成平手,難道你覺得,以你的實力便足以將我抹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