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腿上傳來鉆心的疼痛,這最后的半米仿佛成為了天塹,難以跨越。
“下一槍就是我了,怎么辦,怎么辦.....”
屁股后面?zhèn)鱽淼娜岷偷墓猬F(xiàn)在似乎成為了掐掉我希望的那只手,我的一切行為都暴露在照明之下,同時在不遠的黑暗中也出現(xiàn)了嘈雜的人聲,一束束手電光相繼亮起。
這時郭涪城出現(xiàn)在了我面前的貨柜后,他眼神冰冷,將手槍抬起,目標直指我的額頭!
“把頭低下?!?p> 來不及細想,我趕忙低下頭。
“砰!”
槍響,燈滅。四周再度陷入一陣黑暗之中,我的眼睛頓時變得看不到任何東西,只感覺到有一雙手拉住我的兜帽,把我迅速地往前拖過去。
“噠噠噠.....砰!”
后面?zhèn)鱽砑贝俚哪_步聲和開槍的聲音。
“看來是失去視野胡亂開槍,我們得趕緊離開這兒,還不能發(fā)出半點聲音,不然待到大批暴徒到來,那可真是插翅也難逃了。”
郭涪城并沒有繼續(xù)拖著我走,反而停了下來。
我以為他是示意我自己逃跑,于是趕忙起身??墒撬麉s按住我的肩膀?qū)⑽覊毫讼聛?,這時候不敢發(fā)聲也看不見手勢,我完全無法領(lǐng)會他的意思。
肩膀上的壓力并沒有消失,而是繼續(xù)將我往下壓,似乎是要讓我趴下來。
“為什么一定要趴下來呢?他到底想說什么?等等,大批暴徒趕來,我的移動能力非常弱,近處也有敵人,最好的脫身辦法是.....對了!就地躲藏!”
我心神領(lǐng)會,用雙手探了探側(cè)面,貨柜底部果然是空的。
就地一個翻滾,我便是藏身于貨架底部,黑暗淹沒了我的感官。不過能感覺到,郭涪城他并沒有躲起來,而是快速地跑到了我右邊不遠處。
“他要干什么?”
“哐啷啷......”
貨架傾倒的聲音接連傳來,越來越近,巨大的金屬和木頭碰撞的聲音似乎一下子將所有暴徒的注意力吸引到了這兒。
“砰!.....砰!”
右邊傳來零星的開火聲,大量雜亂的腳步在我前面和后面經(jīng)過,可惜他們并沒有注意到躲藏于貨柜地下的我。
“聽腳步聲大概有十幾個人,肯定有槍,但是有多少把呢...”
等到周圍的動靜都遠去,我從貨柜的一端爬出。
“這群‘因圖迪翁’教徒應(yīng)該沒有多少,加上被擄來勞動的人,剛剛出去追郭涪城的應(yīng)該是這里的多數(shù)戰(zhàn)力了,趁這時候我可以去救老胡他們?!?p> 打定主意,我咬咬牙,用一條紗布將左大腿上受傷的地方纏了幾圈,緊緊地系起來。
“忍住痛我應(yīng)該能跑一段距離。”
我取出二樓的地圖,摁開手電,用左手將手電捂住,露出一點點光亮。
“根據(jù)那個可憐人的日記,關(guān)押的位置應(yīng)該是地下室,由....北邊的樓梯下去,連接四層樓的樓梯距離這個樓梯不遠,得注意從那里經(jīng)過的人?!?p> 從腰間抽出手槍,迅速地跑起來,繞過一個又一個傾倒的貨柜和貨架,在我到達那個樓梯之前,我發(fā)現(xiàn)在樓梯口竟然還守著兩個拿著棍子的人!
而他們也注意到了我,提著棍子迎了上來。
“糟糕...怎么這里還有兩個人?得開槍把他們殺了嗎?”
我捏緊了手槍,手心不斷地沁出汗珠,喉頭也不斷蠕動。
“得想想辦法....不能著急......等等....這兩人的被微微弓著,不是攻擊姿態(tài),更像是饑餓造成的不自然體態(tài),身上的衣著也很臟,和剛才那個可憐的倒霉蛋很相似,他們也應(yīng)該是被逼迫干活的附近居民,那樣....按照日記上所說,他們是見不到所有教徒的,至少高層是很難見到...那這樣子說不定可以...”
定了定神,我挺起腰,做出一副趾高氣昂的樣子,步子也漸漸放緩,向著迎過來的兩人踱去。
右邊的男子看到我這副樣子,眼神看上去有些閃爍不定,表現(xiàn)得有些遲疑,不過還是彎下身子說道:
“大人....您怎么沒有去追擊余黨?”
我用鼻子噴出一口氣。
“這關(guān)你們什么事?”
說著我便想從他們中間擠過去。
可是就在此時,左邊的小哥目光忽然變得犀利起來,抬手一瞬間拳頭就轟在我的腮幫子上,我被打得眼冒金星,只覺天旋地轉(zhuǎn),趴在地上動彈不得。
他的手如同鐵鉗一般把我的雙手死死地摁在背后,手槍也被搶走了,我頓時感到一絲絕望,實在是想不通到底哪里出了差錯。
這倆人拖著我到了旁邊的屋子里,看上去應(yīng)該是超市儲存商品的小倉庫。
“哐當!”
背后響起門和門框的撞擊聲。
“噠...”
打火機被點燃,嘶嘶地燃燒著,照亮了我前面的一小塊位置。
“你是他們的同黨吧?!?p> 擊倒我的那個小哥半蹲著湊到我面前,不知為什么,他看上去似乎有些疑惑。
“為什么你這么弱也敢來趟這龍?zhí)痘⒀?。?p> 我狠狠地唾了他一口。
“哈哈哈。”
他并沒有生氣,擦掉我的唾沫,反倒笑了。
“我就喜歡你這種脾氣的人?!?p> 忽然間背后的手松開了,第二個守門人也走到我正面蹲了下來。
“起來吧,坐著,自己人,我叫汪柏,是個警察,他是史秋生,是個消防員?!?p> 我有點弄不清現(xiàn)在的狀況了。
“你們?到底是那一邊的?”
汪柏尷尬地笑了笑:“放心吧,我們會幫助你的,別的不用問那么多?!?p> 史秋生則告訴我汪柏是災(zāi)難爆發(fā)前調(diào)查這個邪教團體的便衣警察,被發(fā)現(xiàn)身份后控制在這里,而他自己則是尋找食物的時候被打了個措手不及,也只能在這兒為這個“因圖迪翁”教派干活,他們一直在尋找著脫身的辦法。
“好了閑話不多說,你的朋友身手確實很好,可是能夠爭取到的時間也很有限,我們得在這五分鐘之內(nèi)把地下室打下來,把你的朋友救出然后聯(lián)合其他的幾個居民一起推翻這個邪教的短暫統(tǒng)治?!?p> 汪柏阻止了史秋生繼續(xù)說下去,并將手槍遞給了我。
“地下室現(xiàn)在應(yīng)該是有2個教徒和3個居民守衛(wèi),只要擊倒教徒,那些居民自然會加入我們,你的隊友也會獲救,??鑰匙就在那兩個教徒其中一個身上?!?p> 史秋生沖我點了點頭,將房門輕輕推開,外面一片寂靜,看來那些暴徒應(yīng)該已經(jīng)走遠了。
“走吧?!?p> 我摸了摸左臉,倒抽一口冷氣——就不能下手輕一點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