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黢黢的樓道像一張深淵巨口,如水一般的黑暗幾乎吞噬了走在我前面的汪柏手中打火機的火光。
“我們裝作押送你,借此接近那兩個教徒,然后先發(fā)制人。”
后面?zhèn)鱽硎非锷穆曇簟?p> 我微微點頭,以示明白。
隨著我們?nèi)说南滦校饾u逼近了地下室的大門,我將雙手背在背后,掌心摩挲著汪柏給我的指虎,因為槍交由汪柏使用了,所以他給了我一個指虎用以防身。
衣物摩擦的聲音和登山鞋硬底敲擊樓梯瓷磚所發(fā)出的聲音使我有些緊張,伸手拉了拉衣領(lǐng),這種緊張的氣氛讓我?guī)缀醮贿^氣來。
“教......事......快......不能.....拖?!?p> 地下室里似乎有人在說話。
來不及細想,汪柏就推開了地下室的大門,我也緊跟其后??墒钱斖舭剡M入地下室之后,我看到,他的表情一下子變了。
他的眼角似乎抽搐了一下,神情也變得有些不知所措和茫然起來。
就在此時,我抽空偷偷掃了一眼地下室——這兒的實際情況竟然和之前模擬的情景稍有差錯,這里有三個教徒,而不是兩個。
“主所吩咐的事,一定要做到,不得出半點差錯?!?p> 一個身穿黑色長袍的青年正在對他面前那兩個應(yīng)該是教徒的人進行說教,另外三個居民看守正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貼著墻站著,我們的進入似乎根本就沒有引起他們的注意,特別是那個青年,甚至連眼皮子都沒有抬一下。
忽然我背在身后的雙手忽然被人緊緊捏住,手里的指虎也一起被奪走!
我想回頭,可是緊接著我的后脖頸也被按住,整個人動彈不得。
只見走在我前面的汪柏做出了令我意想不到的舉動,他緊走幾步單膝跪倒在那個青年的身旁,低聲說道:
“主教,我們捕捉到了一個余黨,現(xiàn)在正準備將其關(guān)押?!?p> 被汪柏稱為主教的那個青年只是揮了揮手。
我身后傳來一陣推力,汪柏則是打開了在居民看守右側(cè)的一扇門,隨即我便被推入其中。
“怎么回事?怎么和事先說好的不一樣?難道他們是在騙我?但是不可能啊,他們根本沒必要這樣,我已經(jīng)被他們兩個制住了。究竟是什么促使著他們停止行動?要說變數(shù)也就只是那個主教而已....難道說那個主教就是關(guān)鍵嗎?!”
短短數(shù)秒,我根本推斷不出更多東西,隨著背后推力的消失,左手手心似乎被塞了個什么東西,細長而又冰冷。
我將其緊緊握住,心中還是松了一口氣。
“看來汪柏和史秋生確實是我這邊的人?!?p> 這時我才能放下心來打量這間屋子,屋子中間有一根蠟燭正靜靜地燃燒著,它被我進來所帶起的風吹得晃晃悠悠,明暗不定的燭光映出墻角那兒黑黢黢的一個人影——正是被捕的老胡!
緊走幾步,我將蠟燭拿起,湊到老胡身前,他的臉色蠟黃,雙眼緊閉,呼吸倒是挺均勻的,看上去似乎沒有什么大礙。
“嘿,老胡,醒醒。”
我使勁推了幾把老胡的肩膀,可是他依舊昏迷不醒,正當我想狠狠地抽他一巴掌時,老胡忽然雙眼圓瞪,一把推開了我。
“咳咳.....你小子怎么也被抓住了?!?p> 老胡看上去精神狀態(tài)很不好,他用左手捂住左眼和半邊臉頰,呼吸也如同喘氣的牛一般費勁。
“這個說來話長了,這短短幾個小時你怎么就這樣了老胡?”
看著他布滿血絲的眼睛,我不由得擔心起他的身體狀況起來。
可是老胡搖了搖頭:“我不記得了。”
說著便踉蹌起身,我趕忙扶住他,繼續(xù)問道:“董青他們呢?你是被審問了嗎?”
“董青他們在隔壁房間,等我緩緩。”
老胡又蹲了下來,抱住腦袋狠狠地晃了晃。
過了半晌,老胡才恢復精神,我把史秋生塞進我手里的那個東西拿在手里把玩,這東西的外形也是頗為奇特,塑料把手,金屬身子,細長的脖頸,到最尖端有一個小彎鉤。
“你怎么有這東西?”
老胡伸手從我手里拿過這個小玩意。
“這是什么?”
我有些好奇。
“一般我們警察叫這東西‘萬能鑰匙’,有了它我們可以比較輕松地從這里面脫身?!?p> 老胡看上去精神一振,輕輕地靠到門旁,耳朵貼著門板聽了一會兒,似乎是確認了沒有什么動靜,便將其伸進門的門鎖倒弄起來。
我只好把我猜測的外界情況結(jié)合之前所看到的給老胡復述一遍。不過他似乎顯得有些不耐煩。
“這些我自然是已經(jīng)知道了,別小看人民警察的洞察力。”
老胡那碩大的身軀貓在門前聚精會神地擺弄門鎖的樣子看上去十分滑稽。
我仔細考慮著后面的行動計劃。
“離開這個房間擊倒兩個教徒,大概率可以獲得三個不堅定的友軍,然后解救旁邊的董青他們四人,除去蔣干和我,我們一共擁有七個可靠戰(zhàn)力,假如能夠與汪柏和史秋生匯合,我們的戰(zhàn)力就達到九人,能夠擁有一把手槍,然后奪下一層與二層的樓梯,將四層堵死在上面,有機會瓦解他們?!?p> 正待我想出更合理的計劃時,只聽得“咔噠”一聲輕響,老胡已然是打開了門鎖!
他虎吼一聲就沖了出去,頓時只聽得門外砰砰兩聲,便又回歸寂靜。
我趕忙沖出門外,應(yīng)入眼簾的是老胡正從一個倒地的人手里拿起一根鋼管,他竟是已經(jīng)解決了?!
可是為什么外面只有兩個居民看守?
此時在我視線的盡頭,地下室的另一端,一扇標著♂符號的門驟然打開,里面竟是走出來了第三個居民看守!
老胡也注意到了他,可是已經(jīng)來不及沖過去制止他叫喊出聲警告敵人了。
就在此時,那個看守愣了一下,又撓了撓頭,扔掉手里的鋼管,作投降狀。
“別別別,我是站在你們這邊的,別對我動手...我叫武楠是附近的居民,如果你懷疑我可以給你看我的身份證,我都是被逼的呀警察同志?!?p> 這一連串劈里啪啦的話把我又弄得有點懵了,感情這人根本就不想幫邪教徒?
他見我們不說話,又從屁股后面掏出一把鑰匙,慢慢地走到關(guān)押董青他們那件房的房門外,將這扇門也打開了。
“嘭!”
就在打開的一瞬間,門就被一腳踹開,董青,田福臻,譚朗,以及蔣干一齊四人魚貫而出,將這個叫做武楠的看守摁在了地上。他們四人竟是生龍活虎,似乎早就準備好了等待這一刻。
田福臻惋惜地搖了搖頭:“本來我們是為進來查看的人準備的這一手,可惜他們享受不到了?!?p> 董青扭了扭脖子,又撐了個懶腰,臉上露出招牌式的笑容。
“老胡,溫子梁,有接下來的行動計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