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噠噠噠...”
剛剛我們通過的那個通道里傳來腳步聲,看來其他人清點完上面的東西也隨后趕來了。
郭涪城又從我衣領上取下那個燈泡,轉身離開。
“我先去這邊探探路,看看這里距離地鐵站有多遠?!?p> 白色的光暈逐漸遠去,我撓了撓頭,回頭看向隨后而來的眾人,從走在最前面的董青手里討了個應急燈。
“先檢查一下這里的房間吧?!?p> 打定主意,我用右手舉著燈泡,將第一件房的房門推開。
“吱嘎.”
隨著房門的推開,一股陳腐的氣息鉆進了我的鼻子,就仿佛潮濕的襪子在鼻子前晃蕩。
“嘖?!?p> 明亮的光芒將這個房間照得纖毫畢現(xiàn)。
“這是...?”
出乎我的意料,這間房里除了一張高低床,竟然有著一個巨大的書柜!
“這種地方竟然用來放書?”
有點搞不清楚這里主人的腦回路了,這種避難所不是應該塞滿各種各樣能讓人活下去的物資嗎?
灰塵落滿了整個書架,我掩著鼻子從上面抽出了一本,拍掉灰塵。
“古代西亞塞姆語和印歐語楔形文字和語言...作者是...伍育鴻?!?p> 研究古文字的書?
我傻了,任我想再久,猜再多次,也根本猜不到竟然是這種書。
將它塞回書架,我猶豫著深吸了一口氣。
“噗?。?!”
眼前書架上累積的灰塵被這一口氣直吹得猛然飛起,書封上的灰塵也隨著氣流而呈圓弧狀擴散。
我用袖子掩住面部,將手中的應急燈又舉高了些。
“...《歷史語言學中的比較方法》,《古代兩河流域楔形文字經典舉要》,《美索不達米亞:追溯近東文明的起點》...《文字起源》...”
天啊!一本本書的書名映入我的眼簾,這里難道是文字研究所?我感覺自從發(fā)現(xiàn)了這里的秘密之后,各種驚喜和驚訝都接連不斷。
壓制住內心的驚訝,我往外面走去。
“應該告訴老胡他們。”
當我剛剛走出房門時,老胡也剛好從左邊的房間出來,一看見我,他就走過來問道:
“溫子梁,這個房間里有什么?”
“書,研究古文字的書。”
老胡的表情也變得奇怪起來,他看上去有點想笑,卻又費力憋住。
“老胡你別笑,萬一修建這里的人想的是給人類文明留一點未來呢?”
對于老胡這種心態(tài),其實也能理解,但是從心底里,我開始尊敬起這里的建造者,從他的手筆看來,這里其實有一絲種子庫的意味。
“咳咳...”
老胡拍了拍我的肩膀,收斂笑容。
“這里是我們天然的庇護所,堅固,隱蔽,物資充足,是個好地方。最重要的是,氣象站里面所預言的那場風暴也即將來臨,我們在這里能夠抵御大部分的災害。”
“......”
是啊,在這里我們度過湯祖軍所描述的那個風暴的機會就大多了??墒窍氲竭@兒,我的心里卻有個疙瘩。
“我們是安全了,可是那些在地面上,完全不知道這個消息的幸存者,他們也許憑借著意志和少量食物,堅強地存活于這個世上,根本對于這個風暴一點抵抗能力都沒有...”
想到這里,定了定神,我緩緩開口:
“老胡,我們,是警察對吧?!?p> 老胡似乎正準備回頭離開,可是我這句話讓他的腳步一停。
“沒錯,怎么了?”
“我記得我們的誓言中有一項,叫做服務人民。”
“......”
他重新面對我,一對虎目圓睜,直直地盯著我的眼睛。
“那么,我們安全了,可那些在地面上努力求生的幸存者怎么辦,他們,一定會死?!?p> 我絲毫不懼地直視著他的目光。
可是老胡忽然笑了,仰天狂笑,笑了數(shù)秒,又戛然而止。
“溫子梁,別小看了二十年老警察的覺悟?!?p> 他扭頭便走,右手向前揮了揮。
“過來。”
對于老胡的反應,我其實是有很多設想,唯獨這種反應始料未及。
跟著老胡進入隔壁的房間,只見他走到桌子前,將桌子上一個綠色的大箱子拍了拍,示意我上前。
“這是?”
我將箱子打開,一個擁有大量旋鈕和按鈕的“鐵皮盒子”呈現(xiàn)在面前。
“884A步兵調頻電臺?!?p> 老胡的聲音中帶著一絲欣賞。
“廣播頻段范圍能夠囊括所有民用接收器?!?p> 原來如此,我頓時感到了一絲羞愧。
“你不用覺得尷尬或者羞愧,這說明你已經有了一個警察的自覺?!?p> “......”
我一時之間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你們在干啥呢?”
郭涪城的聲音從背后響起。
他就像一枚救星,讓我得以從尷尬的思考中拉出。
回過頭,只見郭涪城正慢悠悠地踱進房間。
“距離我們最近的地鐵站是老關村?!?p> 說著他便指了指門的左邊。
“看上去保存還比較完好,可惜還是一個人都沒有?!?p> 我搖了搖頭,沒有理會郭涪城,徑直走出門去。
“你們繼續(xù)折騰吧,我先去休息一會兒?!?p> 這一天發(fā)生的事情太多太多了,在我看來,不論是我,還是隊友們都早已精疲力竭,早點休息才是正事。
回到“書房”。
“哈....”
長出一口氣,我伸了個懶腰。
“還得把床鋪整理一下,上面一定是蓋著一層厚厚的灰?!?p> “嗯?”
伸手掀開床單,一個漆黑封皮的書本出現(xiàn)在床頭。
“這里怎么還有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