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彼p聲呼喚,把我叫醒,脫去一身戎裝,倒還是一位俊朗男兒。
“受了那么重的傷,不好好修養(yǎng),出來瞎走什么。”我揉揉雙眼,而那睡意卻是怎么也揉不走的,“你的傷口方才愈合一點(diǎn),血都止不住,挺著這副身板往哪兒走?!蔽也恍嫉乜纯丛S輒,雙手墊在了腦后,讓枕在木板上睡了一晚的腦袋稍微放松。
“那將我傷成這樣的巡邏軍我沒殺死,或者說我根本殺不了他們……這過了一夜了,他們或許……”許輒看著我,語氣中有些惋惜的意思。
只是我最煩厭這種扭扭捏捏的話語和所謂的“畏懼”,所以要不顧死活地離開。“你給我回去。”隨后一腳踢在他的小腿上。
許輒的身體不自覺地向前傾倒,急忙兩步停下。我倒是驚奇,這堂堂男兒,會被我一介女子的輕輕一腳踢成如此。
許輒頓了頓,轉(zhuǎn)過身來,看我的目光還如往常一般,臉上帶著帶有一絲歉意的微笑:“姑娘,我是吳國的逃兵,不值得姑娘拼上性命保護(hù)。”
“哦?不值得?”我慢慢起身,雙手交叉在胸前,看著許輒,把他逼至墻角,“這值不值得的問題需要你來議論?哼,說得好像你有這個(gè)資本一樣……”
看著許輒一臉不知所措,我指指房間大門,語氣中帶著幾許命令道:“進(jìn)去。”隨后將頭揚(yáng)了揚(yáng)。
這幅樣子有些可笑,或者說是滑稽,一個(gè)女子,命令著一個(gè)比自己大的男子,模樣胸有成竹,不免有些猖狂的意味。大概只有這樣他才會乖乖聽我的話回屋靜養(yǎng)傷勢。
許輒眉眼低垂,聲音有些怯懦道:“……是……”卻還是不肯進(jìn)屋。
按照世俗眼光,這便是所謂的“有擔(dān)當(dāng)”的男子,所謂自己一人犯錯則獨(dú)自一人受罪也。不過這句話安在現(xiàn)在卻是可笑。傷勢未好,便要強(qiáng)撐著外出,官府不來找他麻煩,他便要把自己的人頭送到官府去。卻是可笑。
再者說,我卻是不明白他為何怕我死:“你們便這般畏懼死亡?”
許輒聞言,無力地笑笑:“能活著,為何要去死?!?p> “所以啊,你為什么要把你的人頭送到那些巡邏兵的手里呢?”聞言,我反問他道。
“……這……”許輒無言。
“你想多了,也想少了。想多的是官府對這邊的搜查力度,想少了我的曾經(jīng)。我私藏過逃犯,那些都是大犯國法之人,但如今,我不還是活著呢么。吳國攻入齊國,我齊國的實(shí)力衰弱,對地方的一些管理便沒有那般嚴(yán)格。”我扶著許輒在這木板上坐下,無酒相伴,便共飲這秋風(fēng),“各方封王的管理不嚴(yán),我們這樣不起眼的小村莊他們向來不查,你大可放心?!?p> 許輒聞言便放心了許多,后背也終于安安分分地靠在了后面的墻壁上。
“如此安心了吧?!蔽铱粗S輒,笑笑,“進(jìn)而可見,你剛才那番話是有多么可笑?!?p> 許輒也不生氣,就那般安分地靠在墻壁上,微合著雙眼,嘴角是溫柔的笑。從昨夜他闖入這村莊開始,不論我怎般嘲笑他,他都不生氣,似乎這人就不會生氣一般。
“姑娘,雖說依你那番話我可以留下,在你這里養(yǎng)傷,等傷好了再離開,但是疑問還是有的,我還是想問你,”許輒突然微微側(cè)臉,看著我,笑道,“你叫什么?!?p> “我的名字?”我一愣,這個(gè)問題,我好久沒聽到了,論說自己的名字,我卻也記不清了,“……我……記不清了……若是報(bào)恩,便算了吧……不過,若你還是好奇,執(zhí)意要問的話,我便告訴你我的姓氏好了……”
許輒一副饒有興致地看著我。
“我……姓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