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兒抱著孩子,憑借強大的意志力,走了兩天兩夜,沒吃沒喝,所幸孩子在懷中不哭也不鬧,醒了就睜著眼,困了就睡。走到一個叫上陽谷的地方。
眼看就到了潯陽村,婉兒的步伐越來越沉,走到一塊大石頭旁邊,實在是邁不開步伐了,決定休息一下,便撿了些枯枝爛葉鋪展在石頭上,自己躺了上去,把孩子放在自己肚子上。
本來尋思稍微休息一下,卻沉沉的睡了去。
正在她迷迷糊糊睡著的時候,孩子突然啼哭了起來。起先她以為是孩子怕冷,便伸出雙手,將嬰兒攬入懷中,卻不料沒一會兒孩子哭得聲音更大了。
等她睜眼起來看時。周圍的景象令她頭皮發(fā)麻,是狼,四五條野狼,雙眼發(fā)出綠幽幽的光兇狠的盯著他們,婉兒內心對狼有著深深的恐懼,她父親就是死在狼的嘴里。她父親是個獵戶,常年在深山里以打獵為生,不知怎么就惹上了狼。
狼這種畜生又兇又滑,報復心極強,村里有句老話叫寧惹虎豹不惹豺狼。
那一年,她才六歲,親眼目堵了他父親被野狼在家門口活活咬死的慘狀,等到村里人趕來的時候,元兇早已經(jīng)逃之夭夭了。給婉兒留下了不小的心理陰影。
沒想到今日,自己也要落入狼口。
自己倒是死不足惜,只是可憐了這個孩子。
“若是此子命不該絕,自有上天護佑,若是命當絕,我跟他便死在此處”
饑餓的狼群正小心翼翼的包圍著這母子二人,準備飽餐一頓。婉兒閉著雙眼絕望的抱著孩子,等待死亡的召喚。
忽然待那狼群快要靠近的時候,天上狂風大作,地上飛沙走石,幾只狼受了驚嗷嗷叫了兩聲,轉身就四散跑開。那風刮得挺怪,把其中一條狼卷了起來,重重的摔在地上,掙扎了沒兩下就死了。婉兒母子在中間卻安然無恙。
等到婉兒睜開眼的時候,天空已經(jīng)恢復晴空萬里。
“天神保佑,天神保佑,此子命不該絕”婉兒抱著孩子,跪在地上,朝天磕了三個響頭。然后看見了死在旁邊的狼,婉兒將懷中的嬰兒放在地上,用兩塊尖利的石頭將狼皮剝下晾在一旁。
又在不遠處的林子里撿了一塊硬木棒對著一顆已經(jīng)倒下的大樹以摩擦生火,把狼肉放在火上烤熟后,又用尖石切開一小塊,雖然味道不怎么樣,但是此時能填飽肚子已經(jīng)不錯了。
這兩天也確實是餓壞了,身體已經(jīng)虛弱到極致。
飽餐了一頓,身體恢復了許多,給孩子喂了一會兒奶,母子二人吃飽喝足后,便繼續(xù)趕路。
因為之前飽餐了一頓,所以在走路,腳下也不那么沉重了。
又走了一段路后,終于到了自己熟悉的地方,那個兒時的家鄉(xiāng),雖然父母早已不在了,但是她還是感覺那么親切。
“這不是林婉兒嗎?怎么回來了還帶著個孩子?”鄰居張大娘先看見了過去握住她的雙手。
“大娘,我回來了!”
“這孩子,看樣子肯定在外面沒少受罪,回來就好,回來就好,可惜了你哥,臨終之前還在念叨著你,說對不住你”張大娘說著,擦了一把眼里。
“什么?我哥過世了?”婉兒腦袋嗡的一聲,只覺得天旋地轉。若不是張大娘攙扶,此時早已經(jīng)暈倒在地上。
“是啊,你走后,你哥天天被你嫂子欺壓,連我們這些做鄰居的都看不過去了,誰成想沒過多久就病逝了”張大娘嘆了口氣。
“我嫂子呢?”
“這個狼心狗肺的東西,她能怎么辦?卷了你家金銀細軟跑了,縣衙的人也不能拿她怎么辦。她一沒殺人二沒放火,縣衙的人來了,也不能拿她治罪,只說你哥自己病死的”說起婉兒的嫂子,連鄰居都咬牙切齒。
“我哥埋在哪里了”婉兒忍著心中的悲痛問道。
“埋在后山,村里人東拼西湊湊了點錢,給你哥置辦了口棺材,和你爹娘葬在一起了”
鄰居張大娘話剛說完,婉兒心中悲痛難忍抱著孩子撲在張大娘懷里大哭了起來。
“好孩子,哭吧,哭出來就好了”張大娘拍著婉兒的肩膀,輕聲安慰。這一哭,哭了半個多時辰,把這許多年的委屈都哭了出來。驚動了村里的所有人,全都跑來到她跟前安慰她。
“孩子別難過了,一切都是天意,老天不會放過她的”
“是啊,趕緊回家看看吧,一會兒晚飯去大娘家吃”
“這孩子好可愛啊,你看這大眼睛撲閃撲閃的,真招人稀罕”旁邊的李大嬸接過了婉兒懷中的孩子,抱起來稀罕的不得了。孩子很快便把眾人的目光吸引了過去,小孩被大家伙你抱一會我抱一會兒,不哭也被不鬧,有時候還沖人笑一笑,眾人臉上的悲傷很快就散去了。
“起名字了嗎,叫什么”
“姓王,名至清,字世藩”婉兒記得夫人生前跟她說過孩子的名字。
“老夫不才,敢問這個名字是誰給起的?”這時,從人群里走出一位德高望重的長者,年近七旬,村里人紛紛給他讓路。
這個問題可難住了婉兒,她也不知道這個名字是誰起的,但是她又不能讓人看出破綻,便隨口答道“孩子他爹起的”
“老夫闖蕩江湖多年,識人無數(shù),此子有龍鳳之姿更兼此名磅礴大氣,日后絕非我等凡人,孩子他爹呢?可否請出來一敘?”
“不瞞張老太爺,孩子他爹已經(jīng)去世了,這世上只剩我倆孤兒寡母”婉兒說到這,便淚如雨下,想起自己的丈夫,自己已經(jīng)去世的孩子,和這個孩子苦命的身世。
“哎,苦命的孩子,別哭了,趕緊去你李嬸家吃口熱乎飯,你家這房現(xiàn)在什么也沒有,不能住人,晚上讓你李嬸給你收拾張床,我現(xiàn)在就找人把你家收拾收拾,你等兩天再住”
“各位大爺大娘叔叔嬸嬸,對婉兒的恩情,銘記在心,日后必抱”婉兒感動的淚水直流。
“你這孩子,說這話見外了不是,大家都散了吧,讓孩子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