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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蠶絲雨

第二十六章 渝都新途

金蠶絲雨 飛羽神奇 7822 2020-01-19 15:23:01

  南夢溪和南子楓來到巴陵,他們?nèi)グ菰L一座深宅大院的主人,這家主人姓蕭,名筠,字齊桓,經(jīng)營巴陵漕運(yùn)以及漁米生意,乃是富甲一方的大戶。蕭筠和南簫笙是舊友,十多年前,南子楓被送往唐門之前,南簫笙經(jīng)常帶他來做客。

  蕭筠見到南子楓欣喜異常,一晃十多年就過去了,都快認(rèn)不出來了。當(dāng)蕭筠見到南夢溪的時候,仔細(xì)端詳了好一會兒,才問道:“楓兒,這位姑娘是誰?”

  “南夢溪,我當(dāng)年走丟的姐姐?!蹦献訔髡f道:

  蕭筠聞聽很開心,不住地說道:“好啊,好啊,找著就好,找著就好?!笔掦迣@倆孩子十分喜愛,立刻叫人擺酒設(shè)宴,接待他們二人。

  這一日,風(fēng)和日麗,南子楓就帶南夢溪去觀賞洞庭秋月,他們租了一條小船,游走在洞庭湖面,夜色降臨,清涼的微風(fēng)吹拂湖面,他們的小船就在朦朧的夜色中前行。他們回到巴陵城之時,時間已經(jīng)很晚,快到午夜了,巴陵街道上已經(jīng)沒人,都打烊收攤回家了,偶爾能看見生意紅火的客棧還亮著燈火。

  這一整天,南夢溪玩地輕松愉快,晚上本該睡個好覺,可是她卻做夢了,這個夢很奇怪,沒有聲音,沒有影像,沒有自己,沒有任何人,只有一片黑暗,靜寂的黑暗。

  南夢溪醒來,不知道時間,以為睡了很久,可是房間里的燭火還亮著,看看蠟燭的高度,感覺和進(jìn)屋時,沒多大區(qū)別。南夢溪玩了一整天,回到房間,就躺在了床上,要說累,那到不至于,只是不知不覺就睡著了,然后就夢到了那片黑暗。

  南夢溪的衣服鞋襪都整齊地穿著,這時,她拔腿就出了房間,快步走出房門,正巧遇到隔壁的南子楓,正在把一盆水潑到院中,看他赤著腳,應(yīng)該是一盆洗腳水。

  南子楓看到南夢溪衣衫整齊,而且神色還有些急促,而后說道:“怎么了,還沒休息,逛了一天不累嗎?”

  “啊,沒事?!蹦蠅粝^腦清晰了,原來自己躺床上,連一刻鐘的時間都沒過。

  南夢溪返回屋內(nèi),簡單洗漱了一下,上床休息,可是卻睡不著了,直到聽到雞鳴,她才稍微睡了那么一小會兒,太陽升起時就醒了。

  對于這個奇異的夢,南夢溪有些想不通,卻也沒有跟南子楓說。此一日,南子楓和南夢溪就向蕭筠辭行,他們出了巴陵城,往西北走,來到一座山谷之中,谷中有一座莊園,這里就是南子楓的家了。家丁看到南子楓回來,十分高興,立刻去通報老爺。南子楓挺驚訝,沒想到南簫笙也在家。

  南子楓回到家中,就開始翻箱倒柜,他在找一幅畫,蘇雪晴的畫像,可是家中字畫太多,南子楓找了一天也沒找到。

  “楓兒,你在找什么呢,這一回家就把家里翻得亂七八糟?!蹦虾嶓险f道:

  “爹,我在找一幅畫,蘇雪晴的畫像,我記得好像是有來著,怎么找不著了。”南子楓說道:

  “咱家哪有蘇雪晴的畫像,讓李霄升知道,你爹我還有好日子過?”南簫笙說道:

  “爹,老實(shí)說,你是不是對人家一見鐘情???”南子楓調(diào)侃他老爹說道:

  南簫笙聞聽,抬手就要打南子楓,并說道:“死小子,胡說八道?!蹦献訔饕姷降蛉?,趕緊往后躲。

  “蘇雪晴的畫像你肯定畫過,千羽想看看,你把它放哪兒了?”南子楓在房間里一邊翻找,一邊問道:

  南簫笙環(huán)顧了一下亂七八糟的房間,嘆了口氣,搖了搖頭,最后走到書桌旁,在書桌下面的暗盒里拿出了一幅畫,給了南子楓。

  南子楓接過畫軸,也沒打開看,轉(zhuǎn)身就往外面走。南簫笙看到南子楓跑了,大喊道:“把房間恢復(fù)原樣。”

  “哎,知道了?!蹦献訔饕贿呁馀?,一邊回應(yīng)道:

  南夢溪因?yàn)槟莻€夢都把畫的事忘了,沒想到南子楓還記得。南夢溪打開畫軸,看到肖像,突然讓她想起一個人,畫里的人跟河南朱仙鎮(zhèn)的郭淑華很相似。

  南子楓看到南夢溪表情有些異樣,說道:“怎么了?”

  “沒怎么,這畫是誰畫的?”南夢溪說道:

  “我爹畫的。我爹當(dāng)年癡迷蘇雪晴,可是蘇雪晴選了李霄升,我爹傷心透頂,于是就娶了我娘?!蹦献訔髡f道:

  “你娘呢?”南夢溪說道:

  “我沒見過我娘,我爹說我娘生我的時候難產(chǎn)過世了,是家里的孫婆婆把我養(yǎng)大的。”南子楓說道:

  南夢溪看完畫像,而后就把畫收起來了,并還給了南子楓。南子楓接過畫軸,看南夢溪不似前些日那么開心,總是悶悶不樂,而后問道:“你好像不開心,有心事啊?”

  “沒有,只是昨日做了一個夢,讓我有些不安?!蹦蠅粝f道:

  “什么夢?說來聽聽,我?guī)湍憬饨狻!蹦献訔髡f道:

  “不用了,一個夢而已。這幅畫還給你爹吧,珍藏了這么多年,肯定很在意?!蹦蠅粝f道:

  這一日晚,南夢溪又夢到那片黑暗了,而這次稍有不同,不再是單純的黑暗,在這黑暗中有個聲音,那個聲音在召喚她的名字。說也怪,夢醒過后,南夢溪就莫名其妙地?fù)?dān)心起白練秋來。

  又一日夢醒,南夢溪居然無緣無故地大哭起來,而且哭了很久,嚇得南簫笙父子趕緊找名醫(yī)來問診。

  從去請大夫,至大夫到家,也得一個多時辰,此時南夢溪還在哭。大夫診脈許久,沒查出病因,說著慚愧,走了。

  大夫來了一個又一個,都沒查出個緣由,甚至有大夫說請個法師吧,這姑娘中邪了。

  小半日之后,南夢溪才逐漸平靜,這時巴陵城的崔大夫來了,給南夢溪號脈。此時,南夢溪不哭了,可是眼眶還濕著,睫毛上的眼淚還沒干。

  “崔大夫,怎么樣,是中毒了嗎?”南簫笙說道:

  “沒有。”崔大夫說道:

  “沒有,她這是——”南簫笙說道:

  “姑娘的脈象——”崔大夫似有發(fā)現(xiàn),欲言又止。

  南夢溪看到崔大夫一臉疑惑,怕他查出自己的秘密,隨后收回手臂,不讓崔大夫診脈了,說道:“我沒事,沒準(zhǔn)是你們誰給我下藥,看我笑話。”南夢溪一邊說,一邊斜眼看著南子楓。

  “我沒有,你看我干什么?!蹦献訔鹘星?,喊道:“我要捉弄你,也是讓你笑,我讓你哭干嘛!”

  崔大夫和南簫笙面面相覷,都看南子楓,南子楓有口難辯,越解釋,越?jīng)]人信。

  時至下午,待南夢溪平靜,南子楓找到南夢溪,說道:“早上你到底怎么了?哭什么呀?”

  “中邪了!”南夢溪很隨意地說道:

  “說正經(jīng)的呢!”南子楓說道:

  “記得我前天說過我做了一個夢嗎?”南夢溪說道:

  “不是吧,做夢也能讓人哭個沒完?”南子楓說道:

  “精神,我想是我姐姐影響了我的精神,讓我的情緒發(fā)生了混亂?!蹦蠅粝f道:

  “你在說什么,你姐姐在蜀川,她怎么影響你,我從不相信元神出竅什么的!”南子楓說道:

  “這把劍!”南夢溪說道:“這把劍是我姐姐送我的,這是我們之間的聯(lián)系,在分水關(guān)時,我也做過一個夢,只是那個夢是好的,這個是壞的。”

  “我沒明白?!蹦献訔髡f道:

  “這個夢沒有影像,沒有聲音,只有黑暗?!蹦蠅粝f道:“我想,我姐姐可能遇到了麻煩,被困在黑暗里了,讓我去救她”

  “就算是這樣,你都不知道你姐姐在哪兒,蜀川那么大,你去哪兒找?”南子楓說道:

  “蜀山——在分水關(guān)時,姐姐說要去蜀山,查不老泉。”南夢溪說道:

  南子楓聽到不老泉,感覺南夢溪是越說越離譜,說道:“我還是去請個大夫吧。”說著,南子楓就走了,沒準(zhǔn)真的去請大夫了。南夢溪見到南子楓走了,也沒理他——他愛信不信!

  傍晚,南夢溪就跟南子楓說她要去蜀山,而南子楓的反應(yīng)出乎她的預(yù)料,南子楓說道:“還是因?yàn)槟莻€夢!那好,既然你去,我也去,順便看看唐門的情況?!?p>  次日,南子楓和南夢溪就出發(fā),離開巴陵,向成都而去。途中,他們經(jīng)過大庸,也就是今天的張家界,他們看到高大的峰林直指天空,立時感到人之渺小,自然之奇妙。

  此一日,南子楓和南夢溪來到渝都城,他們聽說御天神在這,而且作為國師,進(jìn)入朝堂,參與軍政大事。鑒于這種情形,南子楓和南夢溪決定在渝都暫時停留,把事情搞清楚。

  明玉珍將渝州更名為渝都,在此開國稱帝,可惜英年早逝,而后明升繼位。明升年幼,中原多虎狼,明玉珍臨終遺命,令滿朝文武守土固疆,不可進(jìn)兵中原,自此大夏偏安于一隅,三軍將士再無出征記錄。既如此,有一件事就顯得十分奇怪了,數(shù)月前大夏兵馬在漢中集結(jié),并有一支先鋒軍進(jìn)入子午谷。子午谷崎嶇難行,且晴雨難料,多少軍事名家都不敢輕易嘗試,大夏居然派了一支軍隊進(jìn)去,這實(shí)在不符合大夏朝堂的性格。

  南子楓和南夢溪來到一家綢緞莊,這是千音閣在渝都城的分部。綢緞莊的孫老板告訴他們說,湯和、廖永忠率大軍壓境,大夏文武百官人心惶惶,丞相劉楨主和,可是國師御天神主戰(zhàn),御天神強(qiáng)勢,劉楨不敵,朱元璋的勸降使被遣了回去。

  “御天神怎么成了國師了?”南夢溪說道:

  “姑娘初來乍到,這也難怪,我們也是近日才知道國師是御天神,據(jù)說這個消息是從無極門傳出來的?!本I緞莊孫老板說道:“御天神這個國師是明玉珍封的,如今已有九年。當(dāng)年,明玉珍進(jìn)兵蜀川,御天神曾預(yù)測天機(jī),助明玉珍擊敗完者都、趙資等勁敵,明玉珍稱帝之后,就拜封御天神為國師,將蜀山分封給了他,自此之后蜀山就成了御天神的私人屬地,外人入侵,就地格殺?!?p>  “御天神到底是什么人,我想我得見見他了?!蹦蠅粝f道:

  “不老泉之事,我們還沒搞清楚,現(xiàn)在見他,風(fēng)險不小,能困住你姐姐,他的實(shí)力比我們料想的還要恐怖?!蹦献訔髡f道:

  “早晚都得見,提早探探他的實(shí)力,總比日后一敗涂地要強(qiáng)?!蹦蠅粝f道:

  孫老板看南子楓,征求他的意見,而后南子楓說道:“孫掌柜,去安排吧,探探御天神的行蹤。”

  “好,這不難,無極門在渝都聲名赫赫,與天門同氣連枝,御天神來渝都,肯定會去見獨(dú)孤無敵,我們只要在通往無極門的必經(jīng)之路上守株待兔就行了。”孫掌柜說道:

  “那好,有消息通知我,我們這就先走了?!蹦献訔髡f道:

  南子楓和南夢溪轉(zhuǎn)身離開,還沒到門口,他們一抬眼看到了洛尚離,她從門外的街道上走了過去。為了避免沖突,他們立即止步,等了一會兒,估計洛尚離走遠(yuǎn)了,而后才繼續(xù)往外走。他們來到門邊,往街道的兩邊望了望,沒發(fā)現(xiàn)洛尚離的身影,這時南夢溪說道:“冤家路窄啊?!?p>  “天門十二士,她也是有名有號的,她既然出現(xiàn)了,肯定還有其他人,得睜大眼睛走路!”南子楓說道:

  他們說著就走進(jìn)行人稀少的街道。渝都城原本繁華,誰讓現(xiàn)在要打仗了呢,老百姓都去避禍了,誰還敢在街上做生意!

  三十多年前,獨(dú)孤無敵在渝都城創(chuàng)建無極門,二十多年前急速壯大,把生意經(jīng)營地紅紅火火,一提獨(dú)孤無敵的大名,那是誰人不知,誰人不曉。

  從渝都城到無極門必經(jīng)之路是青竹坡,顧名思義,這段路竹林叢生,坡下一條平坦大道通往無極門。南子楓接到孫掌柜的傳信,說御天神離開了渝都城,于是南子楓和南夢溪立即趕往青竹坡。

  南子楓和南夢溪到青竹坡的時候,發(fā)現(xiàn)御天神的轎子已經(jīng)到了,而且被三個人截住了去路。截路的人也不是別人,正是弘基道長,以及白石、慕容卓。不知何故,慕容卓背上的劍袋里有一個畫軸,這有些奇怪,慕容卓也不愛書畫,他帶個畫軸做什么?

  南子楓和南夢溪潛藏到竹林里,望著路上的情形。這時,轎子前面的一個轎夫喊道:“爾等何人,敢攔我主去路!”

  “貧道天云觀弘基?!焙牖篱L依禮回應(yīng)。

  弘基道長說完,轎子里的人一抬手,而后轎子就落下了,御天神從里面走了出來。

  弘基道長仔細(xì)打量御天神,他的相貌似乎引發(fā)了弘基道長的回憶。御天神站在轎子前,出現(xiàn)了幻象,他搶過轎夫腰間的寶刀,手起刀落,干脆利落地就把弘基道長、白石、慕容卓三人,全都?xì)⒘恕?p>  御天神一怔神,原來三個人還在那站著,這時他說道:“弘基,不在天云觀好好呆著,來渝都做什么?!?p>  “最近有一些怪事,有不少全真前輩,瞎了雙眼,最先開始的是袁道初,然后是PY,三個月前是河南紫云觀張妙齡、河北遇仙派劉全景,他們除了都是七八十歲的高齡,還有一個共同點(diǎn),那就是四十二年前,在長春宮,他們都共同見證了一件事?!焙牖篱L說道:

  “此話何意。”御天神說道:

  “他們都見證了你被孫履道和苗道一趕下了臺。”弘基道長說道:

  御天神思緒飛轉(zhuǎn),想到了當(dāng)年在長春宮大殿上的情形,而后說道:“你是大殿上的那個娃娃?!?p>  “沒想到一個六歲的娃娃會記得你吧——有件事我不懂,你派人弄嚇?biāo)麄兊难劬Γ窃谘谏w什么,難道你是害怕他們看到你這張不老的面孔嗎?!焙牖篱L說道:

  “既然被你猜到了,那也就留你不得了?!庇焐駨霓I夫腰間拔出寶刀就沖向了弘基道長。

  轉(zhuǎn)眼間,雙方就斗在了一處。弘基道長劍法靈動,如飄動的羽毛,速度有余,力量不足。御天神的防御如鐵桶,弘基道長萬難攻破,而御天神的進(jìn)攻又快又重,還帶著一股陰煞的寒氣,弘基道長招架不住。

  御天神的四位轎夫也不是泛泛之輩,劍招一個比一個凌厲,而且還是二打一,白石、慕容卓被打得節(jié)節(jié)后退。

  南夢溪見到弘基道長有危險,跳出竹林去幫忙。南子楓也不耽擱,上前去幫白石和慕容卓。

  南夢溪和御天神交手,二人斗了個不分伯仲。因?yàn)樗麄兲^激烈,弘基道長插不上手,只得退出戰(zhàn)斗,去對付那四名轎夫。

  激斗正酣,獨(dú)孤無敵帶了一幫人來了,很快卷入戰(zhàn)斗。獨(dú)孤無敵看似是幫助御天神對戰(zhàn)南夢溪,可是他游走在他們之間,時不時地就阻礙了御天神的視線,倒像是來搗亂的。

  一個不慎,御天神居然砍傷了獨(dú)孤無敵,再看御天神的面孔已經(jīng)狂怒、猙獰,南夢溪也被下了一跳,一個不留神胳膊被劃傷了,血沿著手臂就流下來了。御天神轉(zhuǎn)而又攻過來,南夢溪飛身而起,將手上的血甩到了御天神的臉上。南夢溪翻個筋斗,遠(yuǎn)離御天神,本以為他很快又會攻上來,沒想到他安靜了,停止了狂怒。

  南夢溪又看了一眼獨(dú)孤無敵,他站在那也不打算進(jìn)攻——敵眾我寡,得趕快跑??!

  弘基道長以及白石、慕容卓,且戰(zhàn)且退,抽身離去,很走運(yùn),無極門的人沒有追趕。

  南子楓也不是笨蛋,然而轎夫盯得緊,逮不到逃跑的機(jī)會,于是他就創(chuàng)造一個機(jī)會。戰(zhàn)斗之余,他從懷里取出了一個小機(jī)關(guān)盒,對準(zhǔn)轎夫,并大喊:暴雨梨花。轎夫嚇了一跳,全都止步,南子楓借此時機(jī),逃之夭夭。

  唐門有一種很出名的暗器叫暴雨梨花針,傳說這種暗器一次能發(fā)射近萬根毒針,大羅金仙都抵擋不住。南子楓從懷里取出來的暗器盒決然不是暴雨梨花針,與之比起來簡直就是笑話,他的機(jī)關(guān)盒只能射出三根毒針。轎夫被唬住了,愣了一下,發(fā)現(xiàn)上當(dāng)了,擋下了毒針,再想追,確然晚矣,南子楓已經(jīng)跑遠(yuǎn)了。

  南子楓、南夢溪以及弘基道長、白石、慕容卓,他們一直跑出青竹坡,來到另一片林子里,才停下腳步,喘口氣。南子楓檢查南夢溪受傷的胳膊,發(fā)現(xiàn)傷口已經(jīng)結(jié)痂。

  “一會兒就好了,沒事。”南夢溪看南子楓面色凝重,于是說道:

  “我擔(dān)心刀上有毒?!蹦献訔髡f道:

  “我看血色挺紅的,應(yīng)該沒事吧?”南夢溪也忐忑,心里沒底。

  “你有所不知,御天神那把刀是毒匕寒月刃,是把魔刀,鑄成之時,就自帶寒毒?!蹦献訔髡f道:

  “你,你別嚇唬我??!”南夢溪說道:

  “放心,應(yīng)該沒事了,寒毒沒有潛伏期,發(fā)作地很快,都過這么些時候了,你還活蹦亂跳的?!蹦献訔髡f道:

  “你呀,早說,嚇我一跳?!蹦蠅粝f道:

  這時,弘基道長、白石、慕容卓去查看地形回來了,慕容卓說道:“周圍安全,沒發(fā)現(xiàn)追兵?!倍?,慕容卓又對南子楓說道:“她的傷沒事吧?”

  “沒事,擦破點(diǎn)皮?!蹦献訔髡f道:

  南夢溪又看到慕容卓后背上的畫軸,于是就問道:“慕容師叔,你背一個畫軸做什么?”

  慕容卓聞言,看向弘基道長,而后弘基道長說道:“那就是我們冒死去見御天神的原因?!?p>  “什么原因,給我看看那幅畫,怎樣?”南子楓說道:

  慕容卓把畫軸給了南子楓,南子楓把畫卷打開,發(fā)現(xiàn)是一幅肖像畫,畫的是御天神。

  “哎?這不是御天神嗎?”南夢溪說道:

  “嗯,看這畫風(fēng)和運(yùn)筆,像是我爹畫的。”南子楓說道:

  “沒錯,是你爹畫的,在巴陵我們見過他,那時你們才剛離開,南閣主說是因?yàn)橐粋€夢,什么黑暗,還有不老泉什么的,說你們吵著就要去蜀山?!蹦饺葑空f道:

  “我沒吵!”南夢溪反駁道,轉(zhuǎn)而她意識到,可能是南子楓,他要跟自己去蜀山,南簫笙不同意,他就又吵又鬧,只是當(dāng)時自己不知道,他們背著自己吵的。于是,南夢溪把目光轉(zhuǎn)向了南子楓,說道:“你吵了?”

  南子楓帶笑不笑,說道:“小吵,小吵?!边@句話就算是道歉了,南夢溪平白無故又惹了一身不是,讓白石不高興,怪自己不懂事。

  南子楓趕快轉(zhuǎn)移話題,說道:“這,這幅畫,怎么了,我爹的水平還可以是吧,畫得挺像的。”

  “我們到千音閣時,你爹正在畫這幅畫,弘基師伯看了,讓他想到了一個人?!卑资f道:

  “誰呀?”南夢溪和南子楓同時說道:

  “全真教第十五代掌教,蘭道元。”弘基道長說道:“光憑一幅畫我也不敢斷定,所以我才要見見御天神,方才在青竹坡,他也承認(rèn)了?!?p>  “四十二年前,蘭道元被孫履道和苗道一彈劾,讓出了掌教之位,此后就消失于江湖,沒了消息?!卑资f道:

  “孫履道和苗道一彈劾他聚斂錢財,有失修道之本?!蹦饺葑空f道:

  “更主要的原因,是他違背了全真教的宗旨,全真教主張性命雙修,先修心,再修身,不倡導(dǎo)得道成仙之說??墒?,蘭道元肆意搜羅天下方術(shù),煉丹畫符,以長生不老、得道成仙為目標(biāo),這完完全全是正一派的作風(fēng)。眾人看清他的本心,于是一起驅(qū)逐了他。”弘基道長說道:

  “所以他要報復(fù),弄瞎那些前輩的眼睛?!蹦蠅粝f道:

  “是報復(fù),也是炫耀——他們有眼無珠,識不得真神,那還要眼睛干什么?!焙牖篱L說道:

  “我看倒像是為了掩藏不老泉,以防別人跟他搶——長生不老,誰人不想!”南子楓說道:

  “我姐姐說過,不老泉是魔道之泉,違反自然規(guī)律那是要付出代價的?!蹦蠅粝獙δ献訔髡f道:

  “怎么,又托夢了!”南子楓說道:

  “這是警告——相信我姐,趁早打消這種想法?!蹦蠅粝f道:

  “我南子楓指天發(fā)誓,我要和白千羽永結(jié)同心,一起白頭偕老?!蹦献訔饕姷侥蠅粝话逭?jīng),于是就指天發(fā)誓。

  “你,你,有毛病,發(fā)誓就發(fā)誓,扯上我干什么?!蹦蠅粝悬c(diǎn)猝不及防,有點(diǎn)結(jié)巴了。

  “你臉紅了?!蹦献訔鬓D(zhuǎn)頭看見南夢溪的臉真地紅了,白里透紅的那種,不像是發(fā)燒感冒,或者是中暑、挨凍的那種紅。

  “我臉紅什么,我從小到大就沒臉紅過?!蹦蠅粝獛еc(diǎn)撒嬌和刁蠻的氣勢說道:

  “不是,你的臉真地紅了?!蹦献訔鏖_始擔(dān)心,會不會是毒匕寒月刃的寒毒發(fā)作了?可是這也不像是病態(tài)的那種紅。

  南夢溪收住情緒,摸了一下自己的臉頰,感覺不熱啊,而后下意識地瞄了一眼胳膊上的傷,對南子楓說道:“我沒感覺啊?!?p>  南子楓不放心,而后對弘基道長等人說道:“天色不早,咱們回渝都城吧,千音閣在城中有分部?!?p>  南子楓等人到渝都城之時,太陽才剛落山。一進(jìn)城,他們就聽說大夏的兵馬打了敗仗,朱元璋的兵馬很快就要兵臨城下了。

  一路上南夢溪臉上的緋紅都沒有退下去,可是看南夢溪的精神頭確然很好,不像是生病的人。他們在街上走著,迎面走過來一個道士,道士見道士,即使派系不同,面子上也要行禮問候一聲。

  這個道士與弘基等人行禮問候了一下,而后他跟南夢溪說道:“姑娘身上有血腥味,想來是受了刀傷,貧道略懂醫(yī)術(shù),可否讓貧道把把脈象?”

  南夢溪看了一眼南子楓,而后南子楓說道:“好啊,好啊,辛苦道長?!蹦献訔饕贿呎f,一邊行禮。

  就在街邊攤店邊上,南夢溪坐了下來,讓道士號脈。道士非常認(rèn)真的號脈,十足十的名醫(yī)手法,他號了好一會兒,笑著說道:“沒大礙,沒大礙,注意傷口別發(fā)炎就行?!?p>  道士號脈完畢,就站了起來,準(zhǔn)備走,這時白石說道:“道長留步。”

  “還有何事?”道士止步,說道:

  “勞煩道長為小徒瞧病,不知道長法號?”白石說道:

  “舉手之勞,貧道法號一真?!钡朗课⑿χf完,轉(zhuǎn)身瀟灑地走了。

  一真道人?別說南子楓,弘基道長都沒聽過這個名號,眾人看著一真道人走遠(yuǎn),感覺還是有點(diǎn)說不出的奇怪,或許是因?yàn)樗裁撍?,與眾不同?

  一真道人在街角處拐彎,然后就進(jìn)了一個小巷子,令人沒想到的是,獨(dú)孤無敵在這個小巷子里。

  一真道人是假的,他的真實(shí)身份是神醫(yī)圣手平南凹,獨(dú)孤無敵拜請他給南夢溪瞧病。

  “怎樣?”平南凹剛走上前,獨(dú)孤無敵就問道:

  “沒事,她天生冰寒體質(zhì),毒匕寒月刃的毒對她無害,可能會讓他興奮一會兒,過仨倆時辰就好了?!逼侥习记埔姫?dú)孤無敵面色蒼白,而后又說道:“只是你,你跟她不同,你是修煉烈火掌的,冷熱相沖,這寒毒得一點(diǎn)點(diǎn)地消解,萬萬急不得,會傷元?dú)獾摹!?p>  “她沒事就好,咱們回去吧。”說著,獨(dú)孤無敵和平南凹就離開了小巷,出城,回?zé)o極門去了。

  不日之后,湯和、廖永忠率軍兵臨城下,明升出降,渝都重新更名為渝州。

  御天神見到渝都大勢已去,匆匆返回蜀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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