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之前,她寧愿相信賀安是為了公司名譽而將承安告上法庭,也不相信是這樣的結果。
最后是幾張照片,鮮紅的血一大片,就如此刻的陽光般刺眼得很。
她眼眶憋得通紅,大步走向拱門外。也沒有回頭看一眼身后站定的人,漸漸失去笑容。更沒有心思去看那拱門外的照片,只有一個人的照片。
“這就是你說我不想看到的結果?為什么不讓我自己騙自己一次?你一定要殘忍的揭開這一層層面紗嗎?她是我在這里最親的人。你不知道我有多看重。我現在告訴你,這個結果我很喜歡,很滿意?!?p> 說到最后,幾乎帶著吼的聲音。盡量讓自己保持平靜,可是怦怦的心跳聲能夠清楚的感覺到,自己根本沒法冷靜面對。
總以為自己會處事不驚,總以為這一刻的到來會很久很久,沒想到一切都這么出乎意料,讓人猝不及防。
柯娟一路跟在身后,卻因為大著肚子不敢走得太快。
一輛眼熟的車停在路邊,她想也沒想的打開車門坐了上去。車沒有開走,而是等到柯娟上了車。
“姐?咱們現在去嗎?”
“等等,妮子,去哪啊?我們陪著你?!?p> “去‘婀娜多姿’”。
聽到這話,兩人互相看了眼,蕭茜沒多說,開始發(fā)動車子。
閆妮一路的看向窗外,車內一片寂靜,誰都不忍打破。今天她堅強到不流一滴眼淚,可又有誰知道心底的痛,淚水早已將心填滿。
“你們都知道的,對嗎?就我一個人,像個傻子,我以為只要自己不去想,就不會被誰發(fā)現,可是事實卻一點一點的擺在我眼前。你們都知道…就我,呵呵,真有意思?!?p> 心里僅存的一絲美好被無情的瓦解冰消,十二月的天,好冷。不知道那身穿黑色燕尾服的人是不是也會如此冷?
‘婀娜多姿’是新興起的服裝店,致力于打造漢服以及旗袍。店門口站著兩位模特,一人身穿大紅色漢服,毛領纏繞在頸脖,微風一吹,一絲絲毛跟著飄揚,頭戴金釵鳳冠。一個身著顏色較淡的玫紅旗袍,大腿處開叉恰到好處。外面配著毛呢大衣,卻絲毫遮擋不住那完美的身材。
一個小時的時間,以最快的速度畫好了妝,穿上了滿意的旗袍,再挑上一件大衣搭配,完美!
招呼著柯娟姐妹倆一起上了車。
“哎,閆妮,你這是干嘛呢?穿成這樣咱去哪洋盤???”蕭茜開始發(fā)著牢騷,不敢把心底的想法敲定。
“西郊老宅。”
沒有感情機器,此刻她就覺得自己是一臺機器。在兩個地,來回穿梭。像是一顆燙手山芋拋來拋去,最后落地,摔得遍體鱗傷。
若真是這樣的話,我倒是蠻有興趣橫刀奪愛一次。
說過的話清晰的出現在腦海里。我當真了,他是我的劫,你的劫是我。
我準備好了,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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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市西郊有一處老房子,門前長著一顆黃果樹,也是有些年頭了,突出的根部有些掉皮,露出的部分還是深褐色的樹干。正門大開,兩側掛著喜字燈,門口陸陸續(xù)續(xù)的有人進去,個個都帶著笑臉。
此時正跑出一個人,將手里的鞭炮平鋪在地面上。
在這個禁止鞭聲炮竹的年代,位于郊區(qū)卻少有城管來管轄。就好比在鄉(xiāng)下,不受任何約束。
吉時已到。
車轱轆剛停在樹邊,前面的鞭炮聲便已開始雀躍,綻放在空中,彈跳好幾下,又輕盈的落下去。
嘉賓皆已入席,嚴啟慎提前收到消息,將會有一場紅顏禍水風波來臨。作為兄弟的他好心的提醒了今天的主角,薛婷正站在大院中央,手腕在她父親的臂彎里,等待新郎來牽著她的手走上前去。
一側的何安帶著笑意緩緩朝她走去。
中式婚禮,是何家的傳統(tǒng)。中華民族的美好文化不能丟了,何家便把這一傳統(tǒng)傳下去。
高端,大氣,上檔次。
在閆妮眼中,這婚禮比任何西式的,鄉(xiāng)下式的都要來得耀眼。仿佛這就是她夢寐以求的婚禮。
但是她沒忘,今天兩場婚禮的角兒都沒有她的名字。
“何大總裁,今日大婚怎能少了我這個貼身秘書兼好友呢?”
聽聞一道響亮的青翠的聲音從大門傳來,眾人紛紛轉過頭看向門口的女子。
只見一位身穿旗袍的女子,腳下踏著一雙喜慶的高跟鞋,腳輕輕一抬,下一秒就跨過了何家老宅的門檻,站定在院內。
身后蕭茜攙扶著柯娟慢慢地走進來找到嚴啟慎并將人交還給他,任務算是圓滿完成。
薛婷輕笑了聲,即使看見何安走了過來,也沒有去靠近他。拉著薛父的手往觀眾席走去。
請君入甕。
好一個請君入甕。
用一個人的感情做賭注的人該是善還是惡?
不管善惡,終究都是情之一字。
何安沒有理會進來的人,而是對著身旁的人說了句,“請,岳父岳母。”
隨著蕭河,顧銘消失在大院。
嚴啟慎細心的將柯娟帶到休息室里休息,再出來時大堂之上多了兩個人。
一男一女。正與何志成夫婦大眼瞪小眼,看著眼前的人,不明來歷,眼中又滿是疑惑。
院內一角,薛父薛母拉著他們的寶貝女兒。薛父輕聲質問到:“這是怎么回事?那個女人是誰?當初要求結婚的是他們,現在這個局面簡直荒唐?!?p> “爸,你別怪他,我都知道。只是委屈了你們,陪著我們這樣鬧?!?p> “你說什么?你再說一遍?”一旁的薛母聽見趕緊插了一句。當初這婚姻可是何安同意了的,如今冒出的一個人,算什么?
“這條項鏈是他送的,可是我要的。這場婚姻是他策劃的,我是犧牲品。你們懂了嗎?我是自愿的?!?p> 薛父薛母聽完,也不知道說什么好,他們是很看好何安那孩子,只是沒想到這竟是一個局,
請君入甕,甕中捉鱉。
堂中人看見閆妮的身影,立馬走上前去。正想開口詢問她這是怎么回事?前些天回到家就碰到一個人,說是女兒的上司,沒說緣由的將她接到A市來,還請了人去外地將自家男人也接了來。住在酒店里好吃好喝的招待著,問他什么時間能見著自己的女兒,對方只說,“阿姨,你呀,在這里放心的住上兩天,這是蕭河,蕭茜,顧銘,他們會陪著你們倆四處逛逛,到時間你就見得著啦。是個驚喜?!?p> “媽,待會再跟爸媽解釋,現在還有正事要辦。您回到堂上去。”
盡管閆妮也覺得這事挺荒唐的,曾經期望的婚姻殿堂就在眼前,新郎不是愛人。
今天應該是她中彩票的日子,可惜她從來不買彩票,卻沒有錯過任何一個讓她抓狂的細節(jié)。
自己早該想到的,可惜,寧愿相信,也不愿講將心底的矛盾打開。如今所有的疑問都一一解開,你說的,結局不會是我想要的。
是,這結局不是我想要的,但是你想要的。成就現在的自己,是你步步為營的果實。閆妮心中想得坦然,當何安拉著她的手走上堂前,卻又開始退縮。
她真的要以這樣的方式報復嗎?即使身邊的人都背叛了她,可是,自己怎能丟了自己?
還是說,早在過去的某一天已經變了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