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邊,層云彌漫,只有一輪冷月,幽幽的照著天地人間。
“喂,有沒有人,給我點吃的?!币坏烙袣鉄o力的聲音從黑暗的某處傳出。
女人靠在積滿塵土的柴房門上,雙腳被沉重的鐵鏈牢牢的鎖住,勒出一條條帶著鐵銹的血印,她偏著頭沖著門縫外喊道。她的手臂上的模糊血肉混了泥土,幾乎就快要凝固了,就在她稍稍一用力,就又帶動著重新裂開了。
“告訴你們的主子,我快要不行了!”她的聲音嘶啞,卻仍舊一種有恃無恐的感覺。
“給我口水喝也行?!彼蛱蚋闪训淖齑?,一絲血腥順著喉嚨滑入。
然而,無論她聲音如何凄涼,無論她說些什么,始終得不到任何回應。
“我死了,對你們誰都沒有好處?!?p> “別太把自己當回事兒了,你還是省省力氣說不準能多茍活一刻鐘。”終于,門外的人厭煩了,譏諷的聲音悠悠傳來。
她此刻是死是活根本無人關(guān)心,若死了倒是最令他們省心的,也省的他們死守在這冷的令人發(fā)抖的黑夜。
“等我出去一定讓你們生不如死!”這么多年,她習慣了居高臨下,習慣了將別人踩在腳下,習慣了身邊人對她唯命是從,如今這些話語穿入她的耳朵,簡直是她莫大的恥辱。
“你聽聽她再說什么?!遍T外的人哈哈大笑,對著另一個人說道。
“也不看看你現(xiàn)在連狗都不如的樣子,當真以為你還能出來?”又是一聲大笑,“留著你是為了給我們講笑話聽吧?!?p> “不如你再說說你出來后還想干什么?!眰z人看熱鬧般上前了一步,對著門說道。
“你還別說,這會兒沒那么冷了?!彼麄冃Φ纳砩隙紵岷趿似饋?,已將寒冷拋到九霄云外去了。
女人的滿臉傷疤越發(fā)猙獰,雙目猩紅,瞪的如銅鈴一樣大。
那些該死的蠱師難道就沒有人發(fā)現(xiàn)她不見了?就沒人尋她?平日里真的是白養(yǎng)了一群白眼狼。
清歌再次端著盛著菜肴的托盤走近葉瑾離的門前,卻猶豫不決不敢再向前。
“給我吧?!北壁ゅ方舆^托盤,朝屋里走去。
“滾出去!”
還沒等他走近,冷冷的聲音便向他拋過來。
葉瑾離躺在床上,背對著他,用被子將自己捂得嚴嚴實實。
“難道你打算一輩子就這樣嗎?”北冥宸走近她,在床邊坐了下來。
“別在這兒假情假意的!”她冷哼一聲,撐著沉重的身體坐了起來,避開了北冥宸扶她的手,臉別向他處。
北冥宸輕嘆一聲,舀了一勺熱湯送到她的嘴邊,葉瑾離惱火的用力推開他的手。
滾燙的湯水頓時跌落,嘩的一聲灑了他一身。
北冥宸悶哼一聲,葉瑾離也慌了神,看著他被燙紅腫的手臂,小聲說了句“對不起。”
“你知不知道你這樣我心里有多難受。”
北冥宸眉頭緊皺看著她,眼神里多了幾分苦楚,也顧不得手上的燙傷,一把將她攬入懷中,葉瑾離掙扎了半天仍無濟于事,只是淡淡的說道:“不關(guān)你的事。”
她以為北冥宸的關(guān)心是因為她去救了阿昱而受了傷,就算是自責也只是因為他沒能及時救她而已。
一剎間,一股無名的怒意如狂風般席卷而來,胸中有股熾烈的力量一涌而上,像只壓抑的猛獸,欺身上前,帶著炙熱的溫度吻上了葉瑾離的唇。
他吻的那么用力,那么深,就像是有團熊熊烈火在胸間燃燒,他熟悉的氣味充斥在她的鼻息之間,葉瑾離整個人都僵住了,他的炙熱的氣息,滾燙的血液,周身霸道的氣息將她包裹起來,一時間使她無法呼吸。
葉瑾離驚慌的用力去反抗,推開他,唇舌間布滿了的濃烈的血腥味。這仿佛不僅僅只是一個吻,而是夾雜了太多隱忍許久未發(fā)泄出來的情緒。
終于,那道力量軟了下來,無奈卻又欣喜的離開。男人的眼眸漆黑,求知若渴般望著她,“你看不出來我是愛你的嗎?你感覺不到嗎?”
葉瑾離頓時愣住了,曾經(jīng)愛情于她而言虛無縹緲,而今就以這種方式出現(xiàn)嗎?
她又下意識的用手捂住了受傷的臉,“你不用因為安慰我而這樣?!?p> “你記得我說過與你遠離這喧囂,與你一生一世一雙人嗎?等你身體好些,我便帶你去屬于我們的地方?!彼兆∷氖?,柔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