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梧桐集

第十四章 踏雪(二)

梧桐集 瀟瀟禾子 742 2020-01-24 16:45:20

  那一年,什么吃的都沒有。沒有吃的到什么地步呢?到了連草根,人人都要搶的地步。梧桐本就因為生活拮據長得瘦小,幾天的不開鍋,更是使其有氣無力。

  那時候的梧桐,看著母親在床上一聲接一聲的咳嗽。心里也是著急,卻又不知怎么辦。著急的連書都忘記了。

  那一天,梧桐給母親倒水時,因為太餓,兩眼發(fā)慌,手里頓時沒力氣,碗就應地而碎了。母親看著梧桐的樣子,嘆了口氣。她努力撐起身子,下了床。收拾起了那一地的碎片。因為咳嗽,母親的手不慎被碗劃到了,有了一條傷痕,血也不慎沾到了碎片上。

  梧桐看著母親,于心不忍,趕忙讓母親回床上休息。母親擺了擺手,繼續(xù)收拾那一地的碎片。梧桐連自己都顧不上了,卻還是使勁撐著,用僅有的力氣,扶母親回了床上。

  看到母親回床上躺好了之后,梧桐把門帶上了,一出門檻,梧桐就餓暈了過去。

  梧桐暈了過去之后,這段時間發(fā)生了什么,她完全不知道。她只知道,等到她醒了的時候,梧桐躺在她的床上,床旁是一盆漂浮著葉子的湯。她來不及多想,想要先把那湯帶給母親,卻發(fā)現手腳實在無力。于是她先把那湯喝了,留剩一半,準備帶給母親。

  可是那一天,當她踏進母親的屋子時,母親早已氣絕身亡。母親的床上,是一大袋梧桐的葉子。跟她喝的湯的葉子很像。梧桐立即趕過去,伏在了母親的身旁,唏噓不止,許是太過悲傷,她昏了過去。

  第二天她醒來時,發(fā)現她還在母親的床旁,一動不動。他伸了伸手,活動了一下筋骨。想著如何給母親辦一個體面的葬禮,卻又不知如何下手。

  在糾結之中,她看見母親屋內的桌上,有著母親寫的一封信。信的內容大概是這樣子的:“蓮兒,母親知道自己已時日無多,可你的日子還長,趁著母親還有力氣,為你拾來了這一大袋梧桐葉,這是母親為你最后做的一件事。母親只希望,我死后,你能幫我下葬在村里的那棵梧桐下面,這是母親唯一的愿望,歸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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