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慢慢靠近了我。
竟然又是玉騫老師。
您是謝浩派來的天使么?
玉騫把車停到了我旁邊,他看著我沒說話,直接下車,繞過來給我開了副駕駛位的門:“上車吧?!?p> 一路上我挺沉默,玉騫解釋說,他剛剛在附近咖啡館看書呢,怎么一繞出來又遇見我了,我木然地回了句玩笑話:“所以我這運氣,還真好。”,我干笑完兩聲,就更難過了,一路上,一向溫柔沉默的玉騫老師,忽然話多得淹沒了郁悶的我。
他具體說什么我記不清,總之,聽完后我感覺好了些。
畢竟,人生不如意之事十有九點九,我還好,還好。
玉騫把我送到了宿舍樓下,又去水房給我拎了壺開水。離開時他和我說:“有些事,發(fā)生了不一定只有壞處。沒關系,走好下一步青伊?!彼麥厝岬拿嗣翌^發(fā),把水壺遞到我手里。
有一瞬間,我覺得玉騫好像看穿了我。
怎么可能呢?真知道我和時晨的事,他肯定得誤會我是“外圍女”,不會理會我的。
我有些心虛,挺小聲的說了聲:“......謝謝......”
他溫柔地回答我:“不客氣,tomorrow is another day,good night。”
開學后,我專心投入新一輪的學習,電話咨詢的實習也暫且告一段落了。我每周有兩天,會固定在咖啡廳兼職,除此之外,我仍然像以前一樣,偶爾接拍一些淘寶拍攝的活,加上之前存下的一些錢,暫時又能交上學費,補貼家用了。
關于提醒我好好吃飯的事,玉騫只是隨口一說,我并沒當真,他卻說到做到了。
玉騫每天的飯點都準時提醒我吃飯,有時是發(fā)信息,有時直接打來電話,漸漸就引起了柯欣的懷疑。
“青伊,難道你在談戀愛?”我才掛了電話,柯欣便從床上蠕出頭質問。
我擱下手中的筆:“你的幻覺。”
“得了,最近給你打電話的都是一個人吧?”
“你見過談戀愛電話只說兩句話的么?”我反駁。
雖然玉騫老師按約定每天都在提醒我吃飯,但是他從來不會在信息或電話里和我多聊什么,我也只是乖乖的回答“好的,這就去吃”或者“已經吃啦”,然后就結束了。
柯欣皺著眉頭想了想:“好像是誒,你們通話很短,就連說話的內容,你每次都一樣的?!?p> 我攤開手聳聳肩:“所以咯,戀愛?這種奢侈品還沒入駐咱們宿舍?!?p> “誒,青伊?!笨滦老裢蝗话l(fā)現(xiàn)了什么新大陸,“所以說,你們每天這么通話且不是很無趣?對方是個什么奇葩?我們學校的么?是男是女?和你什么關系嘛?”
我真不想讓她知道那個“無趣的人”就是玉騫,更不想眼前這個女人從八卦變成崩潰,所以,繼續(xù)讓她心中的男神屹立不倒吧。
我只好敷衍說:“這人你不熟,我要看書了?!?p> “嗯......無趣?!笨滦朗睦媳蛔樱^續(xù)玩手機,“青伊,最近有部電影上映,時晨的,票房很好,要一起看么?”
我的心跳慢了一拍。她忽然提到了我正漸漸忘去的一個人。
心理學上說的選擇性遺忘,是指那些不開心的,尤其每次想起來都會讓自己覺得窘迫和難以接受的事和人,被人們故意壓在心底,避免一再回憶,我現(xiàn)在就是在遺忘時晨。
和時晨的這段記憶,讓我感到挫敗,覺得窘迫。
我抬頭和柯欣說:“算啦,我最近打工太多了,你約別人吧?!?p> 柯欣坐起身,對我翻了一個大白眼:“你無趣至極!算了算了?!?p> 雖說不想去回憶我和時晨發(fā)生的種種不愉快,但被柯欣這么一提,我心里還莫名有些在意:“時晨最近過得怎樣了?那個王翀還在糾纏他么?”我心煩意亂,直接合上了書。
打開微信,咖啡廳的兼職群里,有人在里面發(fā)了一條艾特了所有人的消息:“我有急事,今晚的夜班有人替我上么?感激不盡,擇日奉還!”我尋思了幾秒,在群里回話:“我來替你上吧?!?p> 這家咖啡廳是24小時營業(yè),夜班要上一個通宵。我現(xiàn)在心思煩亂,去了正好可以干會兒活,到半夜客人少了,剛好靜下來看書。
去的時候,我還遇到了同校美術系兼職的小萊,這女孩是個大二的小可愛,這學期和我一起新來兼職的,看到我就一口一個“學姐好”,嘴甜無疑,長得更甜,笑起來兩個小酒窩就像小魚一樣擱淺在嘴角,相當迷人。
“學姐,”,大概十點多,她看見我在看一本教科書,小心翼翼的問,“這才開學呢,每天都需要像你這樣努力,才有可能拿到獎學金么?”
我看她眨巴著眼一臉單純,逗這小妮子:“需要比你看到的更加努力,這只是冰山一角?!?p> 她聽后憂心忡忡:“那我豈不是和獎學金搭不上關系了?”
“不試試你怎么知道?加油小萊?!笨此敲丛谝膺@事,我突然有點后悔逗她,覺得自己壞得很。正想著要怎么給她鼓舞點“士氣”呢,咖啡廳突然有一個坐了很久的客人站起來朝前臺這邊過來了。
這個過來的男的怎么看怎么眼熟,他在我對面彎下腰,手肘拄在桌子上,一臉疑惑的盯著我:“誒,服務員,我剛剛觀察你半天了?!?p> 我看他一臉的橫肉,渾身每一個毛孔都警覺起來,心想他要干嘛呢?
他嬉皮笑臉的說:“我們見過一面,忘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