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初聽到聲音,朝來源看去,待他看清陰影處的人的時候,眼眸極快地劃過一絲欣喜。
“大師?!鄙倌耆说穆曇羰请y有的謙和。
陰影中的黑袍人沉沉開口,“陛下英明神武,當(dāng)真是我大燕的福分?!?p> 殷初聽到他的恭維心底雀躍但如今卻又更加焦急的事情,他走上前,急急地問道,“大師,你可知朕的皇姐如今怎么樣嗎?”
那模樣,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黑袍人緩緩開口,“陛下,天下事皆有定數(shù),長公主殿下福澤深厚,定能化險為夷?!?p> “當(dāng)真?”殷初急切地反問。
“陛下心中已有答案?!焙谂廴藳]有直接回答,但卻無疑給殷初吃了一劑定心丸。
殷初并非那般輕信別人的性子,只不過這黑袍人當(dāng)日與尚在冷宮的他說,他身負龍氣,是天選之人,彼時必榮登大寶。他當(dāng)初并不相信,寫信給殷素琬也不過是為了這虛無縹緲的可能想要賭上一把。
初時他養(yǎng)精蓄銳培養(yǎng)暗衛(wèi),暗中勢力不過是有朝一日以求保全自身和阿姐,身在皇家,沒有哪個皇子不覬覦那個位置。
更何況是在冷宮被人踩在腳下多年的他。
黑袍人的話點燃了他的野心。
沒想到,這大師竟是一語成讖,所以他逐漸堅信他就是那天選之人,那些大臣,還有慕祚,最終都會被他所折服。
是以,此時黑袍人說他阿姐不會有事,他便信了一大半。
他擔(dān)憂的心漸漸放下來,他看向黑袍人,“大師今天來所為何事?”
上一次,大師說了句,“隨心去做”,他便成為了九五至尊,那這一次呢?他微微有些激動,如果大師都肯定了,是不是說明他想做的事會成功?
果然,黑袍人開口,“陛下,您乃真龍?zhí)熳?,一切風(fēng)云涌動,皆只有您可平息,且不必在意旁人所言,待塵埃落定,世人自有明斷?!?p> “多謝大師指點?!币蟪跣厍焕锸请y掩的喜悅,眸子里劃過忿意。
他就說他對付慕祚的黨羽是對的,偏偏那些老臣一個個拿著身份勸諫,不讓他徹底把慕祚一黨拔除,還說什么平衡才是帝王之道。
特別是嚴(yán)尚書那老東西,還以死勸諫,這是一群沒眼光的老東西。
要不是阿姐讓他以禮待這些老臣,他才不會這么客氣呢。
他的眼眸劃過冷光,下了決心,他不信等他除了慕祚的黨羽,讓大燕更上一層樓時這些老東西還這么頑固。
黑袍人來的無聲息,走的也無聲息,只是慕祚沒有看到他離開時眼眸里明顯嘲弄不屑的意味。
驛站旁的酒樓里,白衣公子煮著茶,聽著手下人的匯報,“那黑袍人去找燕皇了?”
“是,屬下親眼見他從燕皇寢宮離開?!?p> 白衣公子沒說話,他緩緩倒了一杯茶,那隱在裊裊茶煙后的容貌俊美無比。
若是有見過四國使者的大臣在此,一定會疑問,那早就已經(jīng)離京歸國的北戎皇為何還出現(xiàn)在京城。
而若有那日在城東花樓伺候的伙計在,一定會發(fā)現(xiàn)這人與那日同慕祚下棋的人一般無二。
北煙離搖著扇子,喝著茶,若有所思。
這慕祚,當(dāng)真是夠狠,一邊對人家上了心,一邊算計起人家弟弟來卻不留半分情。
江山美人,于他而言,到底都算些什么。
也許都是一顆一顆棋子。
不過,這些于他又有什么關(guān)系呢,他也不過是慕祚棋盤上的一枚棋子罷了。
他是個聰明人。
做好棋子該做的就是了。
“盯緊那黑袍人和琉王?!北睙熾x淡淡地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