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里的涼颼颼的,即使烤了火,不著衣服躺在這洞里涼意仍然浸入骨子里,殷素琬常年在戰(zhàn)場,風里來雨里去,兩年前又受了重傷,身子到底沒養(yǎng)好,碰上月事又落了水,這會渾身滾燙,發(fā)起了高燒。
偏巧這時外面又落起了雨,冷風從上面的洞口襲入更是冰冷滲人。
殷素琬身上滾燙得厲害,人卻是蜷縮成一團,小聲呢喃著,“冷?!?p> 慕祚把手貼在她額頭上試了試溫度,可他的體溫偏涼,小姑娘下意識縮了縮。
慕祚望了望外面的狂風暴雨,眸色晦暗,本打算小姑娘醒了就帶她下山,沒想到小姑娘卻是發(fā)起了燒。
他起身到火堆旁,取下他的外袍,他的外袍料子特殊,很容易干,這會已經差不多烤干了,他走到小姑娘身邊用他的外袍把她嚴嚴實實地蓋住。
外袍還帶著未散去的熱度,小姑娘舒服的往里縮了縮,慕祚起身想把殷素琬的衣裳甩一甩,加快烤干,小姑娘卻抓住了他的手。
“慕祚?我又做夢了嗎?”小姑娘半夢半醒,勉強睜著眼睛,意識卻是模糊的。
慕祚微微有些詫異,像是沒想到小姑娘竟是做夢夢見過他,但眼下小姑娘穿的單薄,容易加重病情,他輕輕拂開小姑娘的手,準備繼續(xù)幫她烤衣服。
小姑娘卻突然飛快地抓住他的手,語氣難得的任性與霸道,“不許走?!?p> 她說完又飛快地加了一句,“這是我的夢,我說你不許走,你就不許走?!?p> 原來是當自己在做夢。慕祚笑,卻沒再離開,直接在小姑娘身邊坐下。
倒是沒想到平常一副少年老成模樣的姑娘做起夢來是這般孩子氣的任性,也是可愛。
殷素琬感覺到慕祚坐了下來,她抓住慕祚的手又緊了幾分,嘴卻一撇,聲音變得委屈起來,“我最近夢見你,你好久都沒有對我這么好了?!?p> “說說我怎么對你了?”小姑娘委屈的樣子讓慕祚心下一緊。
殷素琬撇了嘴,語氣更加委屈,“以前你對我可好了,我讓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可是最近,你欺負我,算計我……最最可惡的是,你每次都要離開,我怎么叫你你都不回頭?!?p> 慕祚看著殷素琬因為委屈而皺起來的小臉,原來他對她的這些不好,她下意識刻在了心里,他以為那次醉酒之后她便不放在心上了。
是他的錯。
可她最怕的竟然是他不理她嗎?
小姑娘啊,終究太心軟了,太傻了啊。
“慕祚,你知不知道我喜歡了你很久很久?”小姑娘細細軟軟的聲音響起。
如果不是她眸里還一片迷糊,慕祚差點以為殷素琬徹底清醒了。
“有些話,醒著的時候不敢跟你說,也不能說,可藏在太久,我真的很難受?!毙」媚锢^續(xù)小聲道。
“有多久?”慕祚的聲音卸下了涼薄,少有的帶著幾分溫和甚至是溫柔。
“兩年零五個月?!鄙倥穆曇籼鹋丛谶@山洞里聽得格外清晰。
這么久?慕祚看著少女的容顏怔愣,還記得這么清楚。
兩年零五個月,是當年大燕與北戎交戰(zhàn)的那一次嗎,那時他是了解過殷素琬的,大燕長公主,巾幗女將軍,只是可惜了她是殷家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