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祚這次沒有沉默,他淡淡地扯唇,“嗯?!?p> 那些流民如何于他并無干系,他只是這么多年一直這樣做,試圖弄明白那個問題,雖然一無所獲。
殷素琬眸光忽然亮了起來,她定定地望著慕祚,問出了下一個問題,“那你為什么要屠了蘇城全城?”
慕祚眉頭皺了皺,他望著殷素琬看了一會,淡淡的聲音響起,“記得在城東花樓里的那些刺客嗎,他們身上都有蘇城的標(biāo)志,他們隸屬于琉王?!?p> “什么?”殷素琬從慕祚的懷里坐了起來,“你說的是真的?”
她一直在找琉王的異樣,可卻什么也查不到,一個表面上閑散的王爺,如果跟刺客掛上了鉤,與被屠的城有關(guān),還是刺殺當(dāng)朝攝政王的,那么其居心就可究了。
慕祚沒說話,殷素琬卻莫名相信他說的是真的,她繼續(xù)問道,“琉王和南夏有勾結(jié)是不是?”
她知道慕祚一定知道些什么,她想確定她的猜想。
慕祚沒有直接回答她的話,“等我們出去,大概就要打起來了。”
慕祚說完就坐回去繼續(xù)烤兔子了,殷素琬滿腹的疑問,但她知道慕祚這個樣子明顯就是不想告訴她。
她不知道慕祚為什么不告訴她,但是她還有一個問題想問。
“你想要那個位子嗎?”這一句,殷素琬問得很輕,如果不是山洞里很安靜,根本就聽不清。
慕祚兀自烤著兔子,沒有回答,就在殷素琬以為他沒有聽見準(zhǔn)備再問一次的時候,慕祚忽然轉(zhuǎn)過頭,似笑非笑地望著她,“那個位子誰不眼熱。”
殷素琬一噎,她袖子里的手握成拳,所以就算慕祚能為百姓著想,她和他還是有不可逾越的鴻溝,走到今天這一步,她和阿初已經(jīng)沒有退路了。
“那當(dāng)初為什么讓我皇弟登基?”殷素琬輕輕地問道。
慕祚微微勾唇,“利用?!彼Z氣涼薄得讓殷素琬覺得之前他溫和的語氣,微涼的懷抱都是錯覺。
這樣反復(fù)無常的慕祚的慕祚讓殷素琬無措起來,她眼睫毛顫了顫,垂頭絞著手指,語氣低低的,“那如果真的到了那一天,你能不能放過阿初,他什么錯都沒有,是我一意孤行讓他登基的,你可以放過他嗎?”
說完她又急急補(bǔ)了一句,“你怎么對我都可以。”
少女的語氣低迷得讓人心疼,慕祚轉(zhuǎn)動烤兔子的手一頓,那些血腥的畫面從他腦海里一一劃過,他垂了眸,殘忍地開口,“不能?!?p> 少女的肩瞬間低了下去,她背對著慕祚縮成一團(tuán)坐在那里,一言不發(fā)。
若是之前,她問不出這些問題,就算問了,她也可能會強(qiáng)硬地與慕祚對峙回去,可現(xiàn)在也許是肚子太疼,身上太冷,心里太難受,她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她的心一陣陣泛疼,她喜歡慕祚,所以慕祚的拒絕讓她更加難受,可他不欠她的,他沒有理由要答應(yīng)她,他們是對手,拒絕才是正常的,從來都是成王敗寇,所以她不怪他,他在這荒山上沒有丟下她還給她吃的,就已經(jīng)是仁至義盡了。
可她還是忍不住想,如果是他喜歡的那個姑娘,這樣問,他會不會答應(yīng)呢?
慕祚看著小姑娘縮成一團(tuán)的樣子,他的眸光晦暗不明,他從來沒見過小姑娘這樣脆弱的樣子,這樣脆弱敏感的小姑娘太讓人心疼,可最終還是忍住了過去把她抱在懷里的沖動。
別的,他可以答應(yīng)她,可是殷家的人,他不可能放過。
他不希望小姑娘再接觸那些陰謀算計,她和他回到最初的關(guān)系,是最好的。
不過,只是暫時的,他想要的,就一定要得到,就算她恨他也沒有關(guān)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