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過后，天色極速的暗沉了下來。烏云密布，愁天慘地。安寧早飯完出去打電話就一直沒有回來，程橙橙知道安寧心思重，擔心他現(xiàn)在一個人胡思亂想。于是和洪震說了一聲后，就出來尋找安寧。
顏文一直處于昏迷，甚至讓洪震懷疑自己的判斷出現(xiàn)了失誤。重新給顏文把了把脈，洪震才放下心來。
安顏睡醒后，略微吃了些洪震為她留下的飯，便接著在顏文的身邊守著。洪震心知勸不住她，就沒有多言。所幸他知道顏文醒來不會太久，倒也安心。
窗外的寒冷凄清總是在溫暖的屋里感受不到的?？尚睦飬s總是和屋外一樣冰冰涼涼的。顏文天生腳寒，安顏一開始并不知道。還是顏文有一次使壞用腳冰她，她才知道顏文的腳一到冬天就像寒冰似的。偏偏顏文的手一年四季都溫暖寬厚。安顏很喜歡顏文溫暖的手牽著自己，那是久違的安心。
自從知道顏文腳寒之后，安顏就為顏文買了十幾雙毛襪子，一天一換。又給顏文買了幾雙靴子，外出防寒保暖。平常更是每天晚上都要用熱水泡腳。但昨天晚上顏文在地上躺了半天，整個人寒氣入體，到現(xiàn)在腳都是冰涼。安顏找了一條薄毯包住顏文的腳，自己靠著床頭守著顏文。
“嗯……”顏文發(fā)出微弱的聲音，隨即緩慢睜開眼睛，費力的張開嘴想要說什么，卻發(fā)現(xiàn)沒有聲音。
安顏見狀大驚，急忙取了溫水，將顏文扶起喝了幾口。喝了幾口水后，顏文舔了舔嘴唇，虛弱的說道：“現(xiàn)在是什么時候？”
“周六下午六點?！?p> “啊。睡了這么長時間?！?p> “你……你知不知道，我昨天晚上看你暈倒在那，我差點以為你醒不過來了。你……”安顏再也忍不住，趴在顏文胸膛嚎啕大哭，“我以為你回不來了。都怪我！都怪我！要不是我，你今天也不會暈倒。我錯了！我真的錯了！你別走好不好？我再也不讓你受委屈了。好不好？好不好？”
顏文心痛的捧起安顏的臉，不住的抹著安顏的眼淚，“好了，不要哭了。我這不是好好嗎？說實話，要不是因為你，我能不能活到現(xiàn)在還兩說呢。你救了我啊。你對我有救命之恩，我剛剛以身相許，怎么可能舍得離開你呢?！?p> 顏文有些費力的摟著安顏，輕輕撫著安顏的頭發(fā)。
良久，安顏的情緒平復了下來。安顏依偎在顏文懷里，聲音悶悶的說道：“我昨天真的差點以為你要醒不來了。你都不知道，你昨天吐了多少血。我現(xiàn)在一想起來都心驚肉跳?！?p> “對不起，讓你擔心了?！?p> “以后有什么事都和我說好不好？不要老是自己一個人憋著。就算我?guī)筒涣四?，我們也可以一起面對啊。?p> “好。”
“我知道我平?？刂朴麖?，做事太強勢了，老是管你這管你那的，讓你受了不少氣。我以后再也不會了。”
“沒有的事。本來你管的都是我的壞毛病。我怎么會受氣呢。再說了，你自己相信你不會在管我了嗎？不可能的事。既然這樣，何必強求自己呢。”
“那你覺得委屈一定要告訴我。我一定改?！?p> “好?！?p> “你說咱們兩個是不是可以好好過日子了？”
“事情已經(jīng)了結(jié)。我的身體也漸漸恢復。好日子這才剛剛開頭。”
安顏將臉埋在顏文心口，悶悶的說道：“謝謝你?！?p> “咱們兩個說這個做什么？”
“是你讓我認清楚自己，知道了真正應該屬于我的幸福。從前奔走忙碌，費盡心力，可始終感受不到幸?！，F(xiàn)在寧寧愿意理解我，你也在我身邊，我才知道幸福是什么?！?p> 顏文輕咳了兩聲，說道：“我也是啊。從前覺得游戲人間，瀟灑肆意，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就是我的生活。可是這么多年走南闖北，見過那么多人，那么多事，我除了落下一身病痛，什么都沒有得到。所幸上天垂憐，讓你來到我身邊。這么多年的愿望終于實現(xiàn)了。你都不知道我想今天想了多少年?！?p> “你放心。這樣的日子才剛剛開始呢。”
“嗯。咳咳……”
顏文又咳了幾聲。
安顏急忙從床邊的暖氣上拿了水給顏文喝下，“誒呀，你趕快再休息一會兒。我去給你熬點粥，晚上吃一點?！?p> “好?！鳖佄脑诎差伒膸椭绿珊??？粗差伌掖颐γ﹄x開的身影，顏文的心從未有現(xiàn)在這樣被填滿。這才是過日子啊。
安顏是一個驕傲的人。這么多年，無論遇到什么事，她都沒有收斂起自己的驕傲。可是這樣一個驕傲的人，居然毫無顧忌的趴在自己身上嚎啕大哭，而且還在不停的認錯。顏文知道，安顏這是真的將自己放在心里了。
何其有幸啊。
晚飯顏文只喝了些粥，就再也吃不下其他東西了。安顏有些擔憂顏文的身體，又去熬了一鍋雞湯給顏文喝下。
安寧和程橙橙從下午出去就一直沒有回來。洪震有些擔心，正打算出去尋找，安寧和程橙橙卻急匆匆的跑了回來。
“誒呀，我給忘了，明天師姐要讓我去實驗室?guī)兔Φ?。今天事情一多，我居然忘了?！?p> 一回來安寧就激動的說道。
“喲，那可怎么辦？要不我現(xiàn)在開車送你回去。”洪震憂心的說道。
“師兄還是不要了。這么晚，山路可不好走。寧寧，你就不能向你師姐請假嗎？”安顏說道。
“能是能?？墒菐熃阋恢睂ξ液車栏?。我現(xiàn)在無故缺席，師姐肯定會生氣的?！?p> “那可不行。我送你回去吧?，F(xiàn)在走來得及。”洪震穿上外套說道。
“你師姐是不是叫陳法蓉？”里間臥室的顏文聽到安寧的話，說道。
安顏和安寧來到臥室。安顏將顏文扶起，在顏文背后墊了個枕頭。
安寧回答道：“是。怎么？叔叔你認識？”
“你去找我手機，拿我微信給陳法蓉發(fā)信息請假。就說我在外地病倒，你在我身邊照顧我。她不會怪你的?！鳖佄钠v的說道。
“可以嗎？”安寧問道。
“去吧。沒事的。”安顏安慰道。
安寧急忙到東屋找顏文手機。可一天沒有充電，手機早已經(jīng)關(guān)機了。安寧又慌慌忙忙的找出充電器給手機充電。好不容易開機給陳法蓉請了假，安寧卻發(fā)現(xiàn)自己出了一身汗。
“沒事吧？”剛剛看過顏文的程橙橙此時到安寧身邊問道。
“師姐同意了。而且還替我請了幾天假，讓我安心照顧顏叔叔?！卑矊幦玑屩刎摰恼f道。
“那就好。誒，顏叔叔怎么誰都認識??？連你師姐的微信他都有?！背坛瘸扔行┮苫蟮恼f道。
“不知道。有時間再去問問他吧?！?p> 西屋的顏文卻被另外一件事感到煩惱。
“明天就收拾收拾東西回吧?！?p> “不行！你身體還這么虛弱，現(xiàn)在靜養(yǎng)的好?！卑差仈蒯斀罔F的說道。
“那怎么行。孩子們星期一還有課呢。”
“我明天開車送他們回去。等把他們送回去，再回來照顧你。”
“這么折騰太累了。不行。明天就回吧?！?p> “這有什么累的。哪里有你拼了命的為我四處奔波累?！?p> “那不一樣。”
“有什么不一樣？”
“可……我留在這太麻煩師兄了?！?p> “麻煩什么。師兄這些日子一直一個人住著。你在，還有個人陪著他?！?p> “哪里是陪著他。那是麻煩他。又要照顧我，又要折騰你。太麻煩了。我還是回吧。我現(xiàn)在身體就是虛點，沒什么的。”
“不行！”
“不是……”
安顏一把捂住顏文的嘴，溫柔的說道：“哪怕是為了我，為了我們的將來，你也要安安心心的修養(yǎng)身體。我可不想你現(xiàn)在落下什么病根，以后還得再費心思?！卑差佀砷_捂著顏文的手，輕撫著顏文的臉，“好不好？”
他素來是吃軟不吃硬的。
安顏太了解他的性格了。
顏文長嘆一聲，無奈的說道：“說不過你。罷了，只好麻煩你和師兄了。”
“咱們兩個不說這個?！?p> 顏文聞言心領(lǐng)神會的笑著說道：“好?！?p> “你再睡會。我先去給兩個孩子做飯?！?p> 顏文笑著點了點頭，合上了眼。
安顏放心的關(guān)燈離開。
一關(guān)上門，安顏就忍不住的心酸。什么時候，什么境地，顏文始終都會為他人著想。無論自己是如何的痛苦或是難過，顏文始終都在替別人著想?？伤约耗?？他什么時候為自己想過。拖著虛弱的身體，強撐著要回去，為的就是不耽誤兩個孩子的課業(yè)和不麻煩自己。這個傻子！為什么這么傻！他就不能為自己想想嗎？
安顏心痛了。
這樣一個人，以前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啊？安顏想都不敢想?？墒穷佄膮s從來不會安顏提起自己的難過。即使有時不經(jīng)意之間在話里透露出一些，也是遮遮掩掩，笑著說出來的。他不是不在意，他是不希望別人聽了難過啊。安顏突然才發(fā)現(xiàn)自己對顏文的過去了解的太少了。
所幸這里有一個知情人。
洪震在廚房一邊照看著為顏文熬的湯，一邊為安寧和程橙橙的晚飯準備著食材。安顏來的時候，洪震正在爐灶旁邊照看著火。
“師兄，麻煩您了。”
“說這個干嘛。好不容易出來玩一趟，結(jié)果出了這檔子事。兩個孩子我看著情緒可不高啊。我這傻大黑粗的不能逗孩子們開心，也就只能讓孩子們吃好點了。顏文是我?guī)煹?，我們兩個志趣相投，算是個知心的朋友。照顧他更是沒有二話?！焙檎鹫f道。
“還是要謝謝你?！卑差佌伊藗€凳子坐在洪震旁邊。
“你今天也是累了個夠嗆。我看你一直在顏文身邊，休息都沒有好好休息吧？晚飯也沒吃幾口。難得你這么上心啊。這些年就沒有個對顏文這么上心的人啊。我雖然教了顏文一年，后來就又外出求藝，和顏文幾乎沒有再見過面?？墒俏覀儍蓚€一直聯(lián)系著，他這些年經(jīng)歷了什么我大致也知道。真的，他能遇到你，真的不容易。”
洪震感慨的侃侃而談。安顏在一旁靜靜的聽著。此時洪震提到顏文的過去，安顏急忙問道：“你知道多少顏文過去的事啊？”
“誒呦，你這么一問，我還不知道該從哪里說起了?！?p> “您知道什么就說什么唄。”
“也好?！焙檎鸾酉聛碇v故事一樣的將他知道的顏文的經(jīng)歷娓娓道來。安顏大多時候沉默的聽著，偶爾問幾個問題。一個小時就這樣快速的過去。洪震感慨道：“他就是太替別人想著。別人找他幫忙，他問都不問就幫忙。他要是有事找別人幫忙呢，就像是犯了多大的錯誤似的，表現(xiàn)的誠惶誠恐的，就怕自己招別人討厭。我們這些朋友心疼他，有時候就會陪陪他?？墒钱吘共灰粯印Ｋ枰氖莻€知心的人。好在他現(xiàn)在找到了。你都不知道，以前這小子一臉兇相，那眼神死氣沉沉的。你要是不和他說，他自己都意識不到?，F(xiàn)在好多了，紅光滿面的。你看他現(xiàn)在虛弱。可是我和你打保證，這小子沒兩天就開始活蹦亂跳了。有了牽掛的人，好的都嫌慢嘞?！?p> 安顏有些笑著說道：“那可是好?！?p> “哦對了，明天孩子們怎么辦？”
“我送他們回去。送完我再回來。明天可要麻煩您照顧顏文了?！?p> “沒事。你放心去?！?p> “好的?！?p> “兩個孩子應該是餓壞了。你去叫他們吃飯吧。我這沒事就好?！?p> “好?！?p> 周日一早，安顏給顏文在手機上找了些京劇給他解悶，便在簡單的吃了點早飯后送安寧和程橙橙離開。
“暮色起看天邊斜陽
恍惚想起你的臉龐
畢竟回想難免徒增感傷
輕嘆息我們那些好時光
……”
視頻里的背景音樂循環(huán)播放著，趙瑞澤忍不住心里吐槽道：“二十三分鐘視頻，就一首歌循環(huán)播放。”
又剝開一個核桃，將核桃仁小心的取出來放在紙上。一張紙上已經(jīng)整齊的擺放著十余個核桃仁。趙瑞澤別的都好說，唯獨對吃堅果有強迫癥。每次吃堅果都有取出擺放在一起，然后再吃。
比起顏文對書的癡狂，趙瑞澤對于書倒是沒有那么癡狂。雖然也喜歡讀書，但是也做不到手不釋卷。大多時候，他還是喜歡看電視劇和視頻剪輯。
視頻繼續(xù)播放著，音樂依舊在循環(huán)。猛然間，趙瑞澤抬起頭看著桌面，眼神滿是悲傷。就是那么一瞬間，他的內(nèi)心被一種無名的悲傷和迷茫填滿。他覺得他好像失去了什么東西，可偏偏又說不出是什么。眨了眨眼睛，趙瑞澤繼續(xù)剝著手里的核桃。
這段時間不知道怎么了，內(nèi)心總會不定時的被悲傷占據(jù)。那種突如其來，且毫無道理的悲傷總是會讓趙瑞澤有些心神不寧。但他又說不出什么道理。雖然昨天接到安顏的電話，通知自己顏文的情況，可是自己并不擔心。只要安顏在顏文身邊，顏文就一定會被妥善照顧。
嘆了口氣，趙瑞澤無奈的接受這無可奈何的情緒波動。或許是自己最近電視劇看多了。要不看看動漫也好。
趙瑞澤手上沒停，又剝了兩個核桃。
門鈴響了。
趙瑞澤頭也不抬的說道：“您好，想要點些什么？”
來人沒有說話，而是徑直坐在趙瑞澤對面。
趙瑞澤沒有抬頭，只是撇了一眼來人的衣服，無奈的說道：“有什么事嗎？”
來人沉默了一會，才說道：“我學弟，安寧，他和我請假，說是你哥哥病了，他在旁邊照顧。我過來看看情況?！?p> “他沒和你說他在外地？”
“沒有?！?p> “他和我哥去外面玩，我哥中途身體出了問題。不過你放心，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在回來的路上。明天的課耽誤不了?！?p> 趙瑞澤繼續(xù)頭也不抬的剝著核桃。
“那就好。他馬上就要考試了?！?p> “最近忙嗎？”
“挺忙的?！?p> “來，吃核桃?！壁w瑞澤將剝好的核桃仁遞給對面。
“謝謝?！?p> 趙瑞澤將碎屑簡單的打掃了一下，而后就進入廚房。一會功夫，端出了一杯熱茶遞給來人。
“怪冷的。喝著暖暖身子?！?p> “謝謝?！?p> 趙瑞澤有點開一個視頻看著。
兩個人沉默著。
半晌，陳法蓉終于忍不住說道：“你哥哥還好嗎？”
“沒事，就是吐了點血。他血多，耗得起?！?p> “這……”
“他現(xiàn)在美人在旁，心情舒泰，好的很。”
“不是……”
“放心吧。他受的傷多，皮糙肉厚的?！?p> “你是不是情緒不對?。俊?p> “喲，讓你看出來了?！?p> 陳法蓉沉默了。
趙瑞澤繼續(xù)邊看視頻邊吃核桃。
“我知道你心里不舒服……”
“別介，我有什么不舒服。又不是我失信于人了。”趙瑞澤關(guān)掉視頻，正視陳法蓉說道。
“你還是怪我的。”
“姐姐，我真的不知道你想怎么樣。說永遠不見面的是你，現(xiàn)在用一個蹩腳理由來找我的還是你。以前有什么我們就不說了?，F(xiàn)在呢，你又想干嘛？既然想要絕了一個人的念想，那就狠點心，別搞這不清不楚的行為。免得讓人以為你在給希望。結(jié)果最后還是失望。與其這樣，我還不如一直失望呢?！壁w瑞澤有些激動，深呼吸幾下，接著說道：“呼，我說話是過分了?？墒悄氵@又是何必呢？”
“我只是……我只是有點擔心你。我知道這些年你一直在照顧你哥哥，所以……”陳法蓉局促的說道。
“他現(xiàn)在有人照顧。我也算解放了?！?p> “那你以后……”
“應該會回天津吧。我走了，你也不用煩心了?！?p> “不是的?！标惙ㄈ丶敝f道?！拔摇覜]有。”
“嗯？”
“好吧，話都說在這個份上了，我就直說了。我確實因為你煩心過，不過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我現(xiàn)在……我現(xiàn)在也不知道應該怎么說，可是我真的沒有因為你煩心過。你上次幫我墊付醫(yī)藥費，我很感激你。又怎么會恩將仇報呢?！?p> 趙瑞澤搓了搓耳朵，說道：“所以呢？”
“我只是心里一直有個疙瘩。說不清道不明的。但是……算了，還是不說了?！?p> 陳法蓉黯然不語，低頭默默喝茶。
“這其實和我想象中的見面一點也不一樣?！壁w瑞澤感慨道，“不過不重要了。想象終歸是想象，不是現(xiàn)實。無論怎么說，你還是不會和我在一起，對嗎？別著急回答。你想說什么我心知肚明。既然如此，那有何必糾纏。你在我離開以后，很快就會忘了我。然后遇到一個好男孩，兩個人過著幸福的生活。到了一定時間。你們兩個就會談婚論嫁，而后一起步入婚姻殿堂。說不定還會在結(jié)婚不久以后就有一個可愛的孩子。你看，美好的生活在等著你?，F(xiàn)在這些小小的心結(jié)算得了什么呢？”
趙瑞澤打了個哈欠，擦了擦眼角。
“你我都知道我們兩個的結(jié)局必定會是這樣的。你這一天天忙里忙外的，是吧。我呢，現(xiàn)在一身輕松。我哥有人照顧了，我也沒有其他事了。這里的事已經(jīng)告一段落，我也應該回天津了。到時候我們兩個這輩子都不會再見面的。就連一點關(guān)于對方的消息也不會聽到了。這不是挺好的嗎？你說是吧。”
陳法蓉黯然回答道：“是。是挺好?！?p> “那就江湖路遠，再也不見。告辭?！?p> 趙瑞澤轉(zhuǎn)身不看陳法蓉。
“再見?！?p> 門鈴又響了。
快走吧。
你走了，我的心就死了。兩個不可能的人之間，最害怕有一個不死心的。你既然狠不下這個心，我來幫你下。這樣，對誰都好。
趙瑞澤頹然坐下，揉搓著面部和頭發(f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