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方向(下)
“我明白,太放不開你的愛……”
溫武安在門口就聽到宿舍里霍藝的歌聲了,可是他依舊在想剛剛的事,按理說,就算韓綾是花錢進來的,也不至于這么快就被一個學姐知道了吧?而且花錢進來的就這么卑微嗎?像我,該吃吃該喝喝該玩玩,這有什么?
溫武安想了一度沒想明白,他甚至懷疑是不是這個時代的人品格都異常的高尚。
“哎,溫武安回來啦,課上的怎么樣?”
韓嘯的聲音從陽臺傳來,溫武安看了看他頓時像抓住了什么一樣,道:
“是的,韓嘯,我正好有點事情問你,你知道韓綾嗎?她是跟你一個班的吧?”
聽到名字,韓嘯疑惑的看了溫武安一眼:
“是,怎么,你看上她了?”
溫武安一臉無語:
“哪跟哪啊,剛剛我跟她一塊上的聲樂課,但是我們的那個學姐對她似乎不是很友好,所以,我想問問啥情況?”
“哦,正常,我們班里的人對她也不怎么友好?!?p> 韓嘯像是不在乎一樣的說道:
“她呢,是花錢進來的,在軍訓后,第一天下午,學校來了一群混混,是找韓綾的?!?p> 溫武安一臉奇怪:
“混混?大學還有混混來???”
韓嘯擺了擺手:
“不是,他們來了就在這里大喊,說是不遠千里來找韓綾的,說韓綾騙他錢還騙他感情?!?p> “啥?”
溫武安一臉懵逼,這劇情怎么這么狗血……
“其實,原本情況是韓綾在高中時,和這個混混談了一段時間,然后她家里人知道那個混混家里是放高利貸的,韓綾家里人就向那個混混貸了錢,開了個小公司,去供韓綾上大學,然后誰知道韓綾來上大學了,她父母的公司破產(chǎn)了,然后就跑路了,也不知道去哪了,所以這個混混就跑來找韓綾了,而韓綾剛來這里沒幾天就跟那個混混提分手了,所以,那個小混混才說韓綾欺騙他感情……至于錢的事,韓綾在學校做過擔保了,在外面打工當服務(wù)員,一點點還?!?p> 這劇情……比起剛才那個還要狗血好吧……還懸疑……
哎,服務(wù)員?
溫武安說了聲感謝,就回到自己位子上了,這時候發(fā)現(xiàn)溫武安還在思考什么的韓嘯,似乎是好心提醒:
“溫武安,這種人你可別起什么想法,不說她的心機,就是她的那個家庭背景以及那個混混的事,粘上就不好甩掉了。”
溫武安禮貌的微笑并表示感謝,但是依舊在思考著什么。
服務(wù)員?音樂生?流行歌?
那天在舞蹈房見到的,是她?
溫武安不敢確定,說實話,這些點作為證據(jù)還是有點少。
時間很快就到中午了,溫武安先把這些都放一邊,去吃午飯,再休息一會,準備下午的鋼琴課,同樣是第一次上,比起聲樂課,對于鋼琴,他更加沒底。
時間來到下午,溫武安按照他們學鋼琴的微信群里的指示,來到了508琴房,巧合的是,溫武安再次見到了韓綾。
韓綾正好剛剛進去,溫武安兩眼一亮,趕忙跟了上去,在門要關(guān)上的下一瞬,握住了把手,正在關(guān)門的韓綾看到溫武安的笑容,也是愣了一下,隨即松開了手,讓溫武安進來。
這一進來,溫武安就感覺到了氣氛的不正常,因為同樣和第一次見到的那個聲樂老師琴房一樣大,可是人卻分堆站著,在鋼琴老師的后面,左邊一大堆有六七個人,右邊只有兩個人,溫武安和韓綾,而左邊的六七個人還在目光灼灼的看著溫武安,似乎在示意他過來。
可溫武安就是溫武安,面帶微笑的回應了一下對面幾人,便一臉安然的站在了那里。
于是左邊的幾人就在那里嘀咕起來,從他們個別人的嘴型,溫武安看的清楚:
“這個家伙可能是二班的,而且似乎不怎么活躍,那個事他不知道也正常?!?p> “看他剛剛還挺禮貌的,沒事,就讓他在那邊站吧。”
……
溫武安撇了撇嘴,真是的,大學果然是小社會,這就開始孤立別人了?心思可不小。
“人都到齊了?”
鋼琴老師是一個中年婦人:
年齡45,身高163,體重126,頭發(fā)兩天沒洗,,但是梳得很整齊,白發(fā)較多,眼中光彩不比年輕教師差,普通話話似乎不太標準,有著當?shù)乜谝?,衣著板正,房間收拾整齊,這老師素質(zhì)不低。
“應該到齊了,八個人?!?p> 一個學生說道。
鋼琴老師點了點頭,同樣轉(zhuǎn)過身來看著幾人:
“你們八個人中,有幾個是練過鋼琴的,練過多少,會彈什么曲子,都說一下?!?p> 隨后八個人中有五個舉了手,其中韓綾也在內(nèi),但是似乎是不太敢舉手的感覺,因為她在往后縮。
就在這時對面幾人看到了韓綾,也玩笑似的說道:
“她竟然也練過?!?p> 然后幾人就笑了起來。
很顯然鋼琴老師更不知情,僅僅奇怪的看了正在笑得幾人一眼,就接著說:
“說一下會彈什么曲子?!?p> “侏儒進行曲?!?p> “悲愴奏鳴曲。”
“革命練習曲。”
“諧虐曲?!?p> 最后到了韓綾,她咬了咬嘴唇,有些不情愿的說道:
“四小天鵝?!?p> 這時,許多質(zhì)疑聲響起:
“這也算?”
“差不多吧,算是能彈?!?p> “呵呵?!?p> 老師又看了幾人一眼:
“別好高騖遠,四小天鵝能彈也算會彈,也不是不會。”
幾人不以為然,投向韓綾的目光依舊不屑,而韓綾的頭早就低下去了。
老師轉(zhuǎn)過身來看向韓綾,道:
“以后分組,你和另外三個人一組上,他們四個一組,這星期先一起上,你們四個人先上?!?p> 最后一句話是對那邊幾個有底子的說的。
于是接下來的半個小時里,他們四個人分別彈了自己的曲子,然后老師給把要點指正一下,給他們幾人一人選了一首曲子,讓他們回去練習,而后就到了溫武安四個人了。
先前的四個人并沒走,他們拿想要等人一起的理由,就留下來觀看,至此,老師也發(fā)覺了不對,深深的看了看韓綾,但是沒有說什么,轉(zhuǎn)過身去開始基礎(chǔ)教學。
溫武安是最后一個,在他前面是韓綾。
韓綾上前去,把老師教的音階,手的位置放法,身體要怎么樣,用力要怎么樣用力。
也不知道韓綾是不是因為某些事而緊張,一直做不好,還有幾次老師急了打了她的手。
那先前的四個人則一直在后面指指點點,這些溫武安都看在眼里,他們的嘴臉,簡直就是邪惡的寫照。
最后到了溫武安,老師也好像沒耐心教了,可是溫武安直接上手彈,先前幾個人都沒彈好的音階,溫武安很輕松的彈了出來,此時看到這一幕的老師眼前一亮,道:
“手放的很對,很靈活,發(fā)力很正確,就是肩膀有點喜歡往上抬,別抬肩膀?!?p> 溫武安再次完善,老師眼神中頓時光彩不斷,就讓溫武安從面前的譜子中選一首練習。
溫武安翻了一下,他看到了四小天鵝:
“老師,我可以試一下嗎?”
老師看他拿的,似乎是笑了一下,點頭應答。
此時老師跟那四個有底子的人心里想的是一樣的:
就算是四小天鵝,也不是你初學者一天兩天能會………
一連串的音符出現(xiàn)在眾人耳邊,清靈,連續(xù),輕松,活躍,彈的很好啊。
一眾人都是震驚,隨后一個學生回過神來,道:
“額,你們看,我就說這曲子簡單吧,連初學者都能彈,她算啥會彈鋼琴?!?p> 一眾人紛紛點頭。
這時溫武安回頭看了看他,問道:
“你說你剛剛會彈什么曲子?”
那個人愣了一下:
“侏…侏儒進行曲?!?p> 溫武安站起來在曲譜中翻了一陣,發(fā)現(xiàn)沒有,于是他便上網(wǎng)上找了找,找到后便認真的看了起來。
幾人面面相覷:
“他想彈這個?”
會彈侏儒進行曲的那個學生,一臉不屑:
“他要是會彈,我把頭割……”
悅耳動聽的鋼琴聲再次傳入眾人耳朵里,雖然中間有些許停頓,但是溫武安還是給他完整的彈下來了。
只見彈完的溫武安,微笑的回過頭看向那個學生:
“你要干啥?”
一時間琴房鴉雀無聲。
“你,真的不會?”
鋼琴老師試探的問道。
溫武安當即不好意思的笑了起來:
“當然不是,我一年多前在國外學過。”
聽到他的話,琴房里的氣氛這才好了起來,但是尷尬的依舊尷尬,畢竟話可是人人都聽到的。
鋼琴老師依舊贊嘆道:
“可以的,一年多沒碰鋼琴,現(xiàn)在還能彈到這個地步,不錯了。”
又是一番交流后,八個人都帶著自己的任務(wù)離開了。
溫武安依然跟那三個人一組,只是學的曲子不一樣。
離開前,針對韓綾的幾個人還不忘多嘲諷幾句,在沒有老師的地方,聲音自然要能讓人聽到啊。
可溫武安見韓綾沒反應,自己也不好說什么,就慢慢的跟著韓綾。
走了一段路后,韓綾停下來,沒有轉(zhuǎn)身,問道:
“你跟著我干什么?”
溫武安摸了摸鼻子:
“我想問你件事?!?p> 韓綾轉(zhuǎn)頭就走,溫武安趕忙攔住她,問道:
“你是不是在外當服務(wù)員?”
韓綾眼神中有些煩躁,奇怪的看了溫武安一眼,冷淡的說道:
“是。”
“那你在軍訓后的第一天,有沒有去琴房?”
韓綾神色突然一僵,道:
“去了。”
溫武安眼前一亮,有些激動的說:
“你去琴房做什么的?”
韓綾俏眉緊皺,臉色頓時更加發(fā)白了,眼底閃過一絲不尋常:
“去琴房……還能干什么,當然是練歌?!?p> 就是這些細節(jié),被溫武安捕捉到了,看來她掩蓋了什么,肯定是她不想讓人知道她會跳舞。
溫武安笑了起來,很開心:
“你欠了多少錢,告訴我,我?guī)湍氵€了?!?p> 韓綾愣了愣,臉龐微怒:
“滾?!?p> 說完就快步離開了。
溫武安則是緊追不舍:
“哎,別呀,你別多想,我就是想幫你把錢還了,別走啊,有話好好說啊……”
“離我遠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