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眾人一起回到了六道福地客棧,一頓豐盛的晚餐過后,秦入畫返回了自己的房間,開始整理這幾日的戰(zhàn)斗收獲,一顆血靈丹入口,并沒有多少奇異的感覺,也許自己的血液清涼流暢了幾分吧,她又拿起了那道與自己契合的四階格式魂符,一股木系魂力沒入,魂符順勢嵌入了青鸞眼底的九宮格中。
折射!
她瞬間激活了這道全新的魂靈技,其作用是轉(zhuǎn)移攻擊,如冰面反彈光線一般的攻防體系。
秦入畫將馴獸環(huán)、奔雷馬與靈速靴一一檢視了一遍,明日就要前往蒲公洞靜修了,她又將朱雀盤空間里存放的戰(zhàn)隊資源一一取出,攤在地上分成了均等的十人份,魂晶、魂符、靈材,東西還真是不少。
“畫畫,你休息了嗎?”這時,門外忽然傳來了陸玄英的叩門聲。
“沒有,大家都進來吧!”秦入畫一打開房門,就看見所有隊員都站在門外,似乎早就商量好了一般。
“入畫,你這是在做什么?”楚絕夜看著滿地的資源,不用問,就知道她想分家。
“畫畫,我們都商量好了,這些資源都存在你那里,我們在外殿八宮很容易賺取財富,倒是你在蒲公洞里靜修,總不能一無所有,銘叔與秦斷外出辦事也需要一些打點啊?!标懶⒎堑珱]有取走任何一件物品,反而將黑曜戒指里不少靈材傾倒了出來。
“你們對我就這么沒信心?”秦入畫拍了拍胸脯,豪氣地說道,“青龍靈學(xué)院的十二道進階符已經(jīng)被我解析了大半,悟透這七十二道魂符其實并不需要太長時間的。”
“畫畫,我們已經(jīng)打聽過了,蒲公洞不許弟子探視,因為那里地處囚山,整座山峰都是關(guān)押囚犯的洞窟,吃喝用度與囚徒無異,雖然你是魂符宮宮主收下的親傳弟子,但是一提起蒲公洞,仙靈殿上下無不搖頭嘆息啊?!标懶⒌穆曇粲行╊澏?,他們的選擇真的對嗎?是不是他親手將小表弟送入了地獄?卻又無可奈何。
“玄英,放心吧!囚山又如何?比得過我四歲前的孤寂嗎?我還有銘叔與小斷呢,他們都不會讓我平白受苦的。”秦入畫轉(zhuǎn)念一想,并沒有繼續(xù)謙讓,她振袖一揮,將地面上所有的資源都收入了朱雀盤空間,仙靈殿外殿八宮的財富是那么好賺的嗎?表哥的話只是一番安慰而已,東西暫時放在自己這里,至少不會被外人打劫。
“入畫,我自愿前往蒲公洞,其實是為了躲避國主的逼婚。”許真銘微笑著自揭其短。
“我是為了躲避震天的糾纏,這家伙居然夜夜笙歌,是人都受不了這番虐待?!鼻財嘁材槻患t心不跳地說出了自己的心聲。
“秦斷,震天侯一往情深,你可不能移情別戀??!”陸玄英也意有所指地笑了。
“我才十一歲而已,那種事情五年一次就可以了?!鼻財鄲汉莺莸負]了揮拳頭,小攻的氣勢一下子逗樂了眾人。
“各位,我懂!你們那點矯情的心思可瞞不過我的心??!”秦入畫上前一一擁抱了這群出生入死的兄弟,心中感動莫名,等到陸玄英的時候,她卻刻意地多停留了一秒鐘,心跳也許加速了,小臉也許羞紅了,這一秒鐘足夠她回味一生,那是旁人看不出的深情,以及一場與紅塵的道別。
……
青龍城青陽皇宮朝陽殿。
秦天佑站在窗前靜靜地凝望著那株花葉盡落的枯榴,沒有回頭,良久,他微微地嘆了一口氣,壓制了在場所有的異動,面對一個八歲孩童的離去,他比所有人都顯得冷靜而明理,“震天,知道她錯在哪里了?”
“她錯就錯在沒有實力,錯就錯在人為刀俎,己為魚肉?!鼻卣鹛煲恢辟橘朐诘兀桓姨ь^。
“她錯在鋒芒畢露,成為了他人的箭靶?!鼻靥煊愚D(zhuǎn)過身形,示意他的第十八個兒子站起身來,“仙靈殿不是什么人都能進得去的地方,這一次回返青龍城,你的心可定下了?”
“父皇,定下了!兒臣愿為青陽百姓鎮(zhèn)守國疆。”秦震天抬頭瞥見了一抹贊意,他緊接著又道出了一個令人震怒的事實,“至于震天侯正妃,兒臣的心里已經(jīng)有了屬意之人,就是追隨三皇孫前往蒲公洞的秦斷。”
“什么?你這個逆子!”秦天佑神情大變,剛剛欣喜了一秒鐘,就被皇兒的這個決定打擊得體無完膚,“天底下那么多漂亮優(yōu)雅的女人你不挑,反倒是看中了一介男童,你……你是想氣死父母群臣嗎?我不準!堅持不準!”
“父皇,我們已經(jīng)發(fā)下了天道誓言,若是違心,修為與心境可就再也難以提升了?!鼻財辔竦貏裎康?。
“你們!一個個都不讓我省心!”秦天佑爆發(fā)之后轉(zhuǎn)念又一想,進了蒲公洞的秦斷還不知道何年何月能夠走出來,年輕人的心性總是張揚不定的,他就不信秦震天能夠一直守身如玉幾十年,別說琴妃不會另想辦法,他也不會讓秦氏血脈就這樣斷送在十八子的手里。
“父皇,耶律家到底收了我們多少好處???”秦震天識趣地轉(zhuǎn)換了一個話題。
“不該問的不要問!”秦天佑有些沉默了。
“是??!只要朱家盡心盡力地鎮(zhèn)守南關(guān),忠心扶佐我秦氏政權(quán),其他的都不重要。”秦震天看著書案上那枚全新的圓雕玉琥,失去秦斷的歲月就用自己的勤勉來填補吧。
“入畫是個好孩子,如果未來有一天,她真的能夠從蒲公洞里走出來,仙靈殿上下就不得不欽佩這個魂符宮宮主親傳弟子的驕傲。震天,我希望在有生之年,還能因此與你們一同大醉一場?!鼻靥煊游⑽⒁恍?,他順手拾起了那枚圓雕玉琥,鄭重地放入秦震天的手心。
“諾!”秦震天緊緊地握住了秦天佑的手掌,什么話都不如這個“諾”字來得貴重。
……
仙靈殿外殿靈器宮。
章致遠老實巴交地站在長孫長天面前挨訓(xùn),雖然他在外殿是牛皮烘烘的火系第一高手,但是在自己的師父面前卻大氣也不敢出一口,反抗?那就是找打!
“致遠,你總要管管你那位小師弟吧?好好一張?zhí)貦?quán)令用在了一個廢物的身上,這么窮大方,到了外殿之后還不被人家算計死???”
“你們師兄弟怎么都這么老實?只知道修煉!修煉!修煉!一點人情世故都不懂!唉!我怎么會收了你們這樣的徒弟???氣死我了!氣死我了!”
“陸玄英可是我親歷外殿弟子大選時發(fā)現(xiàn)的寶貝徒弟,上品靈魂三昧真火,第二天賦探靈,是絕好的靈器師苗子。你說說你,整天就知道打打殺殺,也不愿意在打造靈器上多下點功夫,等師父我死了,你該怎么辦?。课揖椭竿麃砝^承衣缽了?!?p> “……”
“師父,您老人家沒那么容易死!大不了我親自去一趟新人營,替小師弟擺平一切?!闭轮逻h終于找到了一個拍馬屁的好時機,挨了一個時辰的訓(xùn),無非是小師弟經(jīng)歷了一次白送大虧,“我們仙靈殿與塵世間本就隔著千山萬水,陸玄英年輕氣盛,做下一些糊涂事也是可以理解的,我只是沒有想到,師父竟然對這次事件如此的看重,不過話說回來,以后若是再有不賣師父帳的家伙,我一定事先就弄死他們?!?p> “哼哼!”長孫長天終于不再訓(xùn)斥徒弟了,他轉(zhuǎn)念想到的另一個話題,“那個什么畫的進入蒲公洞,肯定會讓陸玄英難過一陣子,不過也只是一陣子,我確實有能力解救她,但是靈言師的預(yù)言卻不可不信啊!”
“花月夜,畫斷弦,云起星明一朝變,英魂品無限。這不就是說,某個名字中有‘畫’字的家伙未來將斷送了陸玄英成就靈帝的前程嗎?所有名字里帶‘畫’字的人都該死,如果那個妖孽是陸玄英修靈路上最大的絆腳石,那么在她尚未成長起來的時候見死不救,反而破除了那個剛剛顯現(xiàn)的預(yù)言,也救下了我的愛徒,以及他的前程?!?p> “師父高明!”章致遠見到長孫長天已經(jīng)發(fā)泄完了心頭怒火,于是悄然退出了他的住地,至于什么時候去照料陸玄英,那就要看師父下一次發(fā)泄情緒是什么時候了。
……
紫靈歷三百五十九年九月十二日酉時。
演武場上聚集了一百二十位仙靈殿外殿弟子以及他們的隨侍,告別的話都已在前夜道盡,沒有人愿意在公共場合表露情懷,不少圍觀者站在場邊指指點點,每一位踏入仙靈殿的靈士都是白藏大陸的驕傲。
領(lǐng)隊的人選落在了仙靈殿外殿八宮的幾名弟子身上,就連前往蒲公洞的秦入畫也有專人負責(zé)引路,演武場中準時出現(xiàn)了八座破境靈陣,眾人依照領(lǐng)隊名單上分配的宮殿,陸續(xù)走入了一片白光之中。
“轉(zhuǎn)眼就是一生,轉(zhuǎn)身就是一世,寧可愛到天涯,也不愿恨在咫尺……”秦入畫凝望著陸玄英等人的背影,唱起了那首曾經(jīng)的歌謠,清亮悠揚的曲調(diào)慢慢地迷離了她的雙眼,一個人破解七十二道進階符其實很難,難于上青天!
她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再見到曾經(jīng)的生死兄弟,她能給予的也許只是一個遙不可及的希望,這個希望堅定了自己攀登仙靈殿之巔的步伐,也堅定了靈犀戰(zhàn)隊所有人勇往直前的信心與力量。
“走吧!這位魂符宮宮主的高徒!”一位領(lǐng)隊靈士走到了秦入畫的身前,不但打斷了她的詠唱,還挖苦地伸出了一只手,分明就想趁機撈點油水。
“銘叔,小斷,我們走!”秦入畫沒有理睬旁人的阻攔,她冷漠地繞過了那只手,帶頭走入了通往蒲公洞的破境靈陣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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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靈楓
第一卷卷名:修靈入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