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就比我小兩三歲...”方濯撐在桌子上,扶著額頭,往肚子里灌水來平復此刻心情。
“我還一直讓你和我睡一張床...”
“你介意?”小莫朝方濯問。
“介...不至于不至于!”方濯搖頭,一臉苦笑。
“嗯,我也不...不在意此事?!?p> “在意什么?”荷寬拿著一包東西直接就走進來,“你們不關門嗎?”
順手把房門掩上一半,荷寬坐到桌前攤開那包疊得整整齊齊的東西。
一時間,糕餅濃香飄散開來,對比桌上的饅頭米粥,這可是一包無盡美味了。
小莫從床邊慢條斯理地走過來,伸著脖子,看著那糕點也不說話。
荷寬拿起一塊直接遞給小莫:“來嘗嘗,我大哥給你們買的!”
小莫朝方濯看去,方濯點頭示意,也拿起了一塊準備往嘴里塞。
“多謝。”小莫道謝,但卻沒有接過荷寬手上的,而是重新拿了一個。
“不謝不謝!這是引仙居的糕點呢!”荷寬到不以為意小莫的舉動,歡喜的吃掉自己手上的。
“荷寬小哥,這錢還你?!狈藉獙⒅昂蓪拻佋诼飞系腻X袋子放在桌上,推到荷寬面前。
“這!給你的!你看你這么逃出來,身上才帶七八兩?!?p> 荷寬或是這樣推來讓去的經(jīng)歷多,他抓起錢袋就塞到小莫懷里去。
“你們有兩個人!又不是幾兩銀子,幾個銅板罷了,拿著!”
小莫抓著那一包銅板有點懵,荷寬又給他栓在了腰間。
“別說,姜老板兒子的衣服還挺合你身的!”荷寬揉了揉小莫的腦袋,言語間有些寵溺。
但小莫的眼神里,升起一絲不悅...
“那個!”方濯看小莫臉色不對勁,急忙打開話題。
“那個...你大哥知道三界盟會在哪里嗎?”
“這個??!”荷寬收回手,正對著方濯道,“他也沒聽說過,可能是個新立的盟會吧。”
“新立?三界盟會已立五十余年,不算新了吧。”
“五十年還不新???現(xiàn)立世的大會皆是百年以上歷史?!焙蓪掗_始細數(shù),“像什么同氣盟啊,品天會啊,佑安門啊...”
“老盟會多著呢,你要找的三界盟會,真沒聽說過?!?p> 方濯垂下了頭:“唉...那我要到何處去尋...”
荷寬砸吧砸吧嘴:“你要不去青州城問問?”
“那里有消息?”
“說不定呢,這可是人界的中心,青州的州城——青州城,好多門會都在這兒!”
“也是...大城消息流通,說不定打聽打聽就知道了!”
“是吧,這是我大哥的意思?!焙蓪捗济珦P起,有些小驕傲。
“真是謝謝你和你大哥了?!?p> “小意思,你是我的天涯淪落人,幫你應該的!”
“天涯淪落人?”方濯感覺有故事。
“呃...沒什么沒什么!”荷寬并不擅長遮掩,臉上的慌亂一覽無余,但他卻很會岔開話題,“對了!你暈船嗎?!”
“我們此行坐船嗎?!”方濯有些驚喜。
靈州奇峰羅列,水路罕有,方濯從未乘過船,那船的身影只在口耳相傳的話本里聽過,聽到將要行船,她由衷興奮起來。
“嗯,從臨安過去青州,只能坐船。”
“我要見到船了!還有湖泊是嗎!”方濯歡喜地跺腳。
“可不是湖泊!我們要過的,那是白浪滾滾的江河!”荷寬見方濯如此高興,又往歡喜的火苗上添了把柴。
“荷小哥!太謝謝你了!”
方濯笑瞇瞇的給荷寬敬上一塊糕點,自己也舉起一塊,兩人‘碰杯’。
......
晨間時荷寬送來消息,還未到午時便準備好啟程了。
姜老板在店前,領著小廝要給荷寬送酒。
“拿著拿著!”姜老板推過來。
“使不得使不得!姜老板!您留著自己喝!”荷寬推回去。
“使得使得,謝你兄弟倆照顧我!”
“您這么說就太客氣了!”
“哪兒客氣??!虧了你們給我送這么些年的貨!”
姜老板拍拍荷寬的肩,搖著手中的小瓶佳釀,示意他兒子把地上的酒壇直接搬上車去。
“誒誒!小天別別別!”
荷寬要去攔,卻被姜老板抓住不放手。
“兒砸!給你寬哥擺好?。 苯习甯呗暯淮痪?,轉(zhuǎn)頭對著荷寬笑。
“好啊,送我這么好的東西想做什么?!”
姜老板作出一臉苦相,對荷寬說道:“再幾個月我就不干了,回家種地去,家里老婆又不準我喝,還是給你哥倆!物盡其用!”
“這可是引仙居的酒哇!”姜老板又挑挑眉毛,抓著荷寬手腕,言語滿是引誘。
聽說是引仙居,荷寬眼睛一亮:“那...”
“那你就恭敬不如從命罷!”
“好!多謝姜老哥了!”
替佳釀找到了好歸宿,姜老板松開荷寬,滿意的點點頭。
荷寬翻身上車幫姜老板兒子裝酒,方濯惦記著小莫拿的幾套衣服,取了一錢碎銀遞給姜老板。
“姜老板,這是我弟弟買您兒子衣物的錢?!?p> “不要不要,一錢碎銀子懶得要!”姜老板又皺起他那面團樣的臉,對方濯擺手。
“一錢有一百文呢!”
“不要不要!就兩件穿不得的破衣裳而已,不想要的,送你了送你了!”姜老板繼續(xù)擺手。
姜老板雖然做出一副刻薄的樣子,但他卻擁有一副善良大方的心腸。
猜到姜老板不會收這錢,方濯早將銀子悄悄放在柜臺了。
“那多謝姜老板!多謝姜小弟了!”方濯行禮。
“不謝!你們快走吧!”
酒有七八壇,荷寬將它們綁好,給方濯小莫二人在板車上騰出一方座位。
“姜老板后會有期!”荷寬抱拳向姜家父子告別。
“有緣再會!”
荷寬舉鞭一揮,馬兒拖著板車揚塵而去。
......
“姐——你顛——嗎——”
“顛——”
“什么?!”荷寬聽見后邊二人有所言語,大聲問道。
“太——顛——了——”
“吁——”荷寬停馬,轉(zhuǎn)頭過去察看。
只見方濯和小莫早已偏離了原本位置,難受兩個大字都寫在了臉上。
“嘿嘿...我這后邊沒拉過人...”
“能慢些走嗎?”
“好好,我走慢點?!?p> “多謝了...”
方濯覺得自己的屁股已經(jīng)快失去了知覺,小莫則翻身跪在了板車上,整個人趴在酒壇上一路無語。
“何小哥,你和大哥會法術嗎?”
又行進了一會,方濯想到三界盟記被法術結(jié)了印,需要一個會法術的人去開啟。
沒暈倒之前,所見皆是普通鄉(xiāng)民,都是些凡人凡妖。
而醒來后失去了異瞳,方濯也不知道姜家父子與荷寬是否是修煉法術之人。
正所謂路在鼻子下邊,倒不如大膽的問一問。
“不...不會?!焙蓪挸罂戳艘谎?,不知方濯是何意。
“那姜老板和姜小弟會嗎?”
“他們真不會,你問這個干嘛?”
“奧...”方濯靠在酒壇上,“沒什么,就是問問?!?p> “那...你會法術?”
“不會不會!我一點都沒有...”
這話,她可真沒撒謊,如今自己可是一個貨真價實的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