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嘉木干笑一聲,“幾文錢買的東西,不值什么的,音音喜歡拿去就好,只扇子卻得要還我,今天實在熱了些”。
仇希音忙解下扇墜,將扇子還給了謝嘉木,生怕他后悔似的,謝過他就趕緊招呼著謝嘉檬和鳳知南走了。
快靠近菱角池時,鳳知南忽地停下腳步,開口,“表哥和苗姑娘他們都在,還有仇二姑娘”。
謝嘉檬激動道,“那正好啊,人多熱鬧!”
鳳知南搖頭,“你們?nèi)?,我在這里等你們”。
謝嘉檬疑惑,“公主你又不想看菱角了?”
鳳知南點頭,謝嘉檬向來喜歡刨根問底,若是一般人多半不會再問,她卻又盯著問道,“怎么又不想看了?剛剛不是還好好的嗎?”
“不想碰到表哥”。
謝嘉檬瞪大眼睛,半晌才結結巴巴問道,“???為什么???”
鳳知南依舊老老實實答道,“我不喜歡和他待在一起,能避則避”。
于是,謝嘉檬又十分有謝嘉檬特色的問道,“???為什么?。俊?p> 仇希音實在聽不下去了,伸手扯了扯她的袖子,謝嘉檬還沒反應過來,鳳知南已經(jīng)開口答道,“我不能說”。
仇希音,“……”
很好,她仿佛看到了一對活寶。
謝嘉檬噢了一聲,看向仇希音,“音音,你拉我做什么?”
仇希音,“……”
仇希音木著臉道,“既然公主不想看了,我們就回去吧,正好去找表哥”。
于是,三人又原路返回,菱角池中,謝探微沉浸在湖水草木之美中,半天才想起來自己還有個同伴,回頭去看,卻見寧慎之低頭盯著池中碧油油的菱葉,神色前所未有的沉郁,甚至可以說是有些陰森。
他愣了愣,試探叫了聲于始,寧慎之沒動,半晌才慢慢抬起頭,扯了扯嘴角,“怎么?”
謝探微皺眉,“于始,你怎么了?”
寧慎之長長吐了口氣,“沒事,想起了點事情”。
謝探微不是謝嘉檬,知道他定然有許多事要煩心,他既不愿意說,他自然不會追根究底,笑著換了個話題,“是你要來看菱角,怎么著也得動動尊眼,看一看吧?”
仇希音幾人走后,寧慎之便提議來看菱角,又在菱角池邊碰到了仇不遂,五人便分坐了兩條船。
“橘生淮北,這江南的東西到了北方,到底沒有原來的那股子味道了”。
謝探微笑,“忘了你是去過江南的了,聽說江南人摘菱角卻不是用我們這樣笨重的小舟,而是一種橢圓形的,只得半人長短的劃盆,十分靈活,只也十分難以駕馭,一不小心就會翻船”。
寧慎之點頭,神色柔軟下來,仿佛剛剛的陰森只是他眼花。
謝探微微覺奇怪,只他向來不關注這些小事,又恰好聽到謝嘉檸遠遠的叫他,便丟了開來,示意船娘靠近謝嘉檸幾人的船。
不多會,兩條船便靠得近了,苗靜雅卻是用手撐著額頭靠在謝嘉檸的肩膀上,謝嘉檸開口道,“郡王,小叔,苗姐姐曬得頭暈,想要回去了”。
謝探微正要說話,寧慎之已開口道,“你們都回去”。
謝嘉檸聽他的話頭,竟是不準備和她們一起回去的,一時不知道該不該再開口。
寧慎之示意船娘再往回,對謝探微道,“我們到前面瞧瞧”。
謝嘉檸見他這般說,忍不住掃了一眼靠在自己肩頭微閉著眼的苗靜雅,與仇不遂對視一眼,示意船娘靠岸。
謝探微等謝嘉檸幾人走遠了,搖頭嘆道,“你又不是多喜歡這菱角,何不送一送苗姑娘?”
寧慎之神色清冷,“不送”。
謝探微笑笑,也就放下了這個話題,他向來豁達,勸上一句已是極限。
……
……
苗靜雅不舒服,眼看著午膳時間在即,苗夫人堅持要帶著她先回去,眾人苦勸不得只好送她們走了。
苗府家風清正,即使是苗夫人和苗靜雅出行,車馬也十分簡樸,苗府簡樸的馬車一駛離眾人視線,苗夫人就猛地一拍錦凳,怒道,“寧慎之實在欺人太甚!”
苗靜雅病懨懨的說頭暈,他既與她在一起,不送她回來也就罷了,連她要帶著苗靜雅告辭,他也不來送一送!
苗靜雅面色蒼白,忍不住辯解道,“他政事纏身,哪里能想到這些小節(jié)?”
苗夫人恨鐵不成鋼,“這叫小節(jié)?這是禮數(shù)!是做人最基本的禮數(shù)!他這就是沒將我們苗家放在眼里!更沒將你這個未婚妻放在眼里!”
苗靜雅面色更白,低下頭去,苗夫人卻兀自恨恨不已,“真不知道謝家那個怪胎有什么好!他天天像供祖宗一樣供著!
連個無足輕重的外甥女生病,他都特意帶了傳名來給她看!”
苗靜雅聽著直覺心口砰砰地跳了起來,總覺得哪里不對,仔細尋摸了一番,又發(fā)覺不了哪里不對,問道,“母親,我瞧著那仇三姑娘也不過爾爾。
半天說不上一句話不說,連神色都呆得很,白生了一雙大眼睛,一點神采都沒有,瞧著就是一個鄉(xiāng)下來的呆丫頭子,也不知道哪里得了郡王的青眼”。
苗夫人不屑哼了一聲,“瞧他將個四只眼兒的怪胎捧做了太上皇就知道了,他能有什么眼光?
那些個小門小戶出來的酸儒,平時客氣些待著,給些臉面,賺一個禮賢下士的名頭也就罷了,還真當佛陀供著?”
她說著又不屑的哼了一聲,“他寧慎之從小就不學無術,跟著今上壞事做絕,鬼點子想盡。
若不是機緣巧合,給他掙得了點功勞名頭,又使了手段把住了朝堂,大蕭又豈有他的容身之地?
就是現(xiàn)在,若不是你祖父、父親幫他鎮(zhèn)住了朝堂,他一個黃口小兒,又豈能有這般大的威風?”
苗靜雅忍不住道,“寧郡王功勞人才有目共睹,又豈會是母親說的這般不堪?”
苗夫人的目光錐子般落到了她臉上,厲聲道,“你這是懷疑你嫡親的母親故意損毀你的未婚夫婿?你的心思給我立正了!
你有今天,是因為你有你祖父,有你父親,是因為你姓苗!不是因為他寧慎之!
他寧慎之不過就是投機取巧占了些先機,現(xiàn)在裝得人模人樣,骨子里還是那個心思惡毒的紈绔!給我們苗氏提鞋都不配!”
苗靜雅想說,既然他給我們苗氏提鞋都不配,那你們怎得將我許配給了他?
可她不敢,只得咬著唇垂下了頭。
苗夫人冷笑,“果然女生外向,這還沒進門呢,就開始向著夫家了,從今天起,每天將《孝經(jīng)》抄上兩遍,好好反??!”
苗靜雅不敢反駁,將頭更深的垂了下去,乖順答了個是,苗夫人冷冷掃了她一眼,沒有再說話,馬車中安靜了下來。
朱衣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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