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番薯救國，文龍進京（二）

　　毛文龍看著眼前的官員說的甘薯，心里也打起了主意。若真有這種無地不宜，又易種多的的作物，引入東江種植，這對于東江來說也是好事。

　　對于糧食短缺的問題，毛文龍長年在海外也是深有體會。在人口爆炸增長，土地又不夠的情況下，最好的辦法無疑是通過貿(mào)易從其他國家買糧又或者直接占領海外的土地為己用。受困于皮島這個小島，毛文龍一直沒辦法大規(guī)模擴張軍隊，一來沒有朝廷授權(quán)，二來也沒有足夠的土地。所以，毛文龍一直有占據(jù)朝鮮的想法。

　　“毛文龍何在，他不是給朕來請罪了么？”崇禎忽然想起了毛文龍這個在海外的刺頭，馬上點了他的名字。這毛文龍前天還真的肉擔負荊，先去兵部請罪，又到了紫禁城請罪。得到崇禎帝原諒，袁崇煥對他說的十二大罪狀算是一筆勾銷了，但前提自然得核查他的兵員。這到了紫荊城，毛文龍也沒法反駁，不過崇禎竟然沒提出要派監(jiān)軍，這倒是令毛文龍喜出望外。

　　毛文龍一聽皇帝召喚，馬上便從大臣之列中站了出來。

　　“臣毛文龍，參見陛下。”毛文龍厚實的身體相比周遭瘦弱的群臣們，顯得鶴立雞群，著實有著守邊大將的風范。

　　“毛文龍，你這次差點死于袁督師之手，可知道是誰救了你？”崇禎右手伸出手指，直直地指著毛文龍，面帶著些殺氣。

　　毛文龍嚇得直接跪在了地上，磕頭道：“罪臣謝皇上圣恩，若非皇上的圣旨，罪臣已經(jīng)身首異處。臣愿將功補過，臣保證三年之內(nèi)收復遼南三衛(wèi)。罪臣謝皇上不殺之恩?！?p>　　朱由思聽說毛文龍素來是目中無人，真的見了皇帝，還是嚇得屁滾尿流，這或許就是長久以來軍權(quán)獨尊的心里。朱由思正打量著毛文龍，誰知崇禎的原本指著毛文龍的手，突然指向了朱由思的這邊。

　　“毛文龍，不應該謝我，應該謝謝英王，是英王在朝堂上當著如此多的大臣面保的你，朕才給英王的圣旨。要不是英王料到袁崇煥會在皮島閱兵的時候，用尚方寶劍斬你，你還能今天上朝見朕么。不過朕告訴你，袁崇煥說的十二大罪狀，可是一點都沒說錯。東江建鎮(zhèn)十年有余，可曾光復一州一府的土地……”崇禎劈頭蓋臉地說著毛文龍，毛文龍低著頭是大氣不敢喘一聲，他自然清楚英王在保他時出的力，到了北京，便有兵部官員跟他說了，英王在朝堂上打賭的事情。

　　“皇上，毛總兵既然已是負荊來京師請罪，誠意十足。東江在滿人身后，對滿人來說是如芒在背?？偙嗣凝垷o人能任。就讓毛文龍將功補過吧?！睖伢w仁站出來說道。這溫體仁怎么會幫毛文龍說話呢，還不是毛文龍孝敬的積極。

　　崇禎聽了趕緊收住了他的嘴，自然他這也是演給毛文龍看的，是要讓他知道自己這皇帝不是什么都不知道的。

　　結(jié)束了對毛文龍的批判，朝會還要繼續(xù)。原來是隨著江南地區(qū)手工業(yè)的興盛，大量的產(chǎn)品使得江南開始出現(xiàn)產(chǎn)品滯銷，一些商販開始私自出海貿(mào)易。這話題自然又到了海禁上面，朱由思再次據(jù)理力爭，奈何溫體仁身后的保守派阻力太大，開海禁之事又是無疾而終。

　　散朝之后，崇禎在御書房又一次召見了毛文龍。受宣召，走進御書房的毛文龍，看見皇上利索地施了禮。面對眼前的英王，毛文龍觀察了不過毫秒，也馬上拱手施禮道：“臣毛文龍見過英王殿下，感謝殿下救臣姓名?！?p>　　朱由思看著眼前的毛文龍，臉上沒有任何表情，顯得十分威嚴，說道：“毛總兵，我救你不是因為你無罪，是因為大明需要你，皇兄需要你。東江對于滿人來說，是扎在身上的倒刺。一旦拔掉，滿人進攻關內(nèi)，再無后顧之憂。己巳之變，為何滿人不敢在關內(nèi)過多停留，皆因東江軍的出擊。察哈爾部為什么能保住，也因為關寧軍和東江軍的合力。而你一手組建了東江軍，如果你死了。我敢說，東江必被滿人所滅，你的那些義子義孫，只會成了滿人的走狗?！?p>　　歷史上那幾個赫赫有名的滿人馬前卒、漢人王。除了吳三桂，哪一個不是毛文龍的手下。

　　“臣深知東江責任之重，臣一定殫精竭力操練東江士兵，為光復遼東、驅(qū)除韃虜之業(yè)，鞠躬盡瘁，死而后已?！?p>　　毛文龍說完，崇禎命人搬來了椅子，賜坐。毛文龍受寵若驚，再三確認，端正地坐了下來。三人圍坐在崇禎的沙盤旁邊。對于第一次看到崇禎制作的大明地圖沙盤，毛文龍自然是嘆為觀止觀止，山川河流，城池關隘標得是清清楚楚。

　　“如今，大明內(nèi)有流寇，外有建奴。二者必先解決其一。毛文龍，你認為，先解決誰?！背绲潌柕馈?p>　　毛文龍看著關內(nèi)各省的密密麻麻的黑旗，猜到必然是流寇。沒想到，關內(nèi)的流寇既然有這么多了?！盎噬?，攘外必先安內(nèi)，流寇必須先平，才能集中精力對付滿人啊。不然縱使大明擁有百萬之軍，也是分身乏術(shù)?！?p>　　“你說的對，朕且問你的一個問題，如今朕一年撥給東江糧餉五十萬，雖比先帝少整整一半。但對東江三萬兵員來說自然綽綽有余，你手下還有十幾萬百姓吧。這些人要養(yǎng)活，靠著東江和朝鮮自然是不夠的。你沒少出海做生意吧”崇禎這話直接戳中毛文龍的軟肋，毛文龍這幾年考核到日本、朝鮮，甚至到南洋的海上貿(mào)易是大發(fā)橫財，一個月收入最多可有十萬兩白銀，這才讓他有了養(yǎng)活東江軍民的資本，這灰色收入要是沒了，東江根本難以圍繼現(xiàn)在的規(guī)模。

　　毛文龍額頭上是滲出冷汗，臉色發(fā)白。崇禎和朱由思兄弟兩看著毛文龍的樣子是苦笑不得。

　　“毛總兵，別慌，你要養(yǎng)如此多的軍民，負擔成重。自然是要多些收入來源。皇兄體諒你的辛苦，也沒說要收了你的貿(mào)外快啊，哈哈哈哈?！庇⑼跖呐拿凝埖募绨?，笑了起來。

　　“毛文龍，你這貿(mào)易，不僅要做，要做的越大越好。只要不賣給滿人軍需物資，你甚至想辦法把滿人的白銀給朕賺回來。朕要你組建一支強大的船隊，除了跟朝鮮日本貿(mào)易以外，還要下南洋。賺的白銀每月要朕五中取一，英王十中取一。還要從南洋諸國采購米食，在養(yǎng)足東江軍民基礎上，在送到京師來。你明白了么？”崇禎竟然親自授權(quán)毛文龍貿(mào)易許可，這本來是毛文龍最心虛的事情啊。

　　朱由思用手指著沙盤上偌大的海疆，嘆了口氣。

　　“海之遼闊，藏著天下所有珍寶。誰最先利用海洋，誰才是最后的勝者。毛總兵，希望你不要辜負皇上對你的信任?！?p>　　“毛文龍，記住，這事是朕與英王和你的約定。這個圣旨你收好，一旦有人拿這事為難你，這會保住你，其他的朕來解決?！?p>　　在離開京師，回皮島的船上，毛文龍心里反復思考著朱由思的話。面對一望無際的大海，他發(fā)現(xiàn)，對于困居皮島的東江軍民來說，他們其實有著無限的可能。

　　誰先占領大海，誰就能占領未來！

　　本章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