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晗平日里就和沐清一起躲在院子里不出去,除了偶爾問問齊九災情如何也不關(guān)心別的事,小日子過得挺滋潤的。
幸福的小日子沒過幾天,年前的最后一次求雨祭祀大典就如約而至。
樂晗早把心中的想法和沐清說了,沐清不反對,也沒明確表示出支持,這件事他插不上手。
在這么短的時間里,樂晗不可能單憑自己那恢復了七成的靈力就能降雨,她現(xiàn)在必須借助一下凡人的能力。
樂晗已經(jīng)先齊九打聽清楚了,祭祀大典就是那什么司禮監(jiān)先咪嘞嘛啦的說一堆,然后皇帝會抱著個盛有朝露的瓦罐,那柳條點水揮灑,按照特定的路線繞城一周。
聽起來也不玄乎也不盛大,看著也不那么虔誠。
但皇帝畢竟是真龍?zhí)熳?,這場祭祀的核心就是讓皇帝心誠的繞城一周,還抱著個瓦罐。
意思就是,哎呀我們凡間的皇帝都向那么神仙低頭了,那么還想怎么樣啊,還不趕緊下下雨??!
凡人怎么會知道,滿天諸神最會說的一句就是:“這什么東西?”
你的虔誠,我根本不放在眼里。
樂晗對那皇帝沒什么興趣,倒是他手里的瓦罐有用。
樂晗考慮了一下,甚至去問了趙弘文皇帝每次抱的瓦罐是不是同一只。
由于樂晗當時的表情太過認真,趙弘文最后跑進宮去找了貴妃娘娘。趙弘文怕扯扯樂晗來解釋不清楚就含糊其詞的磨了貴妃娘娘半天才磨出結(jié)果來——是同一只。
人間至尊抱過的瓦罐,還不止一次,并且每一次時間都不短。并且瓦罐里裝的是清晨最干凈的朝露,瓦罐里插的柳枝也是從寺廟大佛前的樹上折斷的。這瓦罐多有靈性??!
樂晗想把那瓦罐做成法器,這樣就可以從澇區(qū)取水降至旱區(qū)。
寒涵原來用的什么法器樂晗不知道,就算知道現(xiàn)在也弄不出來,所以只能現(xiàn)做了。
可現(xiàn)做也是個難事。
不僅僅是要從重兵把守的皇帝身邊搶東西,更是要在短時間內(nèi)煉制法器。
沐清說,他那時會起風將瓦罐奪過來。
樂晗沒同意這做法,畢竟這樣在凡人眼里太過詭異,本來就是人心惶惶的局面,沐清要再搞這么一出,得,參加祭祀大典的人還不全部跑路。
要是弄出什么踩踏來,事情就更不好收場了。
況且,樂晗還想讓沐清去做另一件事。
別忘了,那個神經(jīng)病還隱藏在某處沒有露面呢。
樂晗想,讓沐清幫忙看著人群和皇帝,若是神經(jīng)病露面,雖然打不過,但是嘛,那個稍稍還可以抗一段時間,能拖多久就多久。
樂晗說完這話的下場,就是我們高傲的風神大人,甩了甩衣袖直接留給新神一個后腦勺。
嗯……新神大人,你怎么能說我們英明神武、風流倜儻、颯爽英姿……的風神大人會打不過呢?還那么明顯的說!
得,樂晗好不容易把沐清哄的愿意擔任這個十分重要的、不可或缺的崗位之后,才認真思考起要拿瓦罐的問題。
要說好拿,的確好拿,一個神要想不露身影,不留痕跡的拿點東西走還不簡單嗎?
但樂晗要的,不是簡簡單單的那只瓦罐。
她想要的,是這次祭典結(jié)尾之時,瓦罐剛剛離開皇帝的手,還沒到下一個人手里,瓦罐里的露水撒完,柳枝還沒插回去的時候的瓦罐。
那個時候的瓦罐基本上是靈氣最充沛最干凈的時候,樂晗拿那個時候的瓦罐煉法器也就三刻鐘的時間。
其余時候的瓦罐,樂晗都不想要。
所以,樂晗必須自己去奪那只瓦罐,中途還不能別人阻撓出意外。
樂晗現(xiàn)在,對發(fā)瘋和走火入魔這這兩件事十分抵觸。
所以,到底要怎么去拿那只瓦罐才好呢?
是要人不知鬼不覺?還是要光明正大的搶?
糾結(jié)了幾天。在祭祀大典的最后時刻,樂晗決定了——
——搶!
趙弘文沒有官職在身,按例是不會出席在官家的隊伍里。對于這種人多的場合,他也不是十分的感興趣,況且天氣這么冷,抱著小九在屋子里嘰嘰歪歪的,探討一下有關(guān)姿勢、花樣和時間的問題不好嗎?
齊九也不樂意去,不過才不是趙弘文那什么滿腦子都不知道是裝了多少本春宮的理由。他和趙弘文沒去百姓的祭祀隊伍里湊熱鬧,而是守在趙府,是因為趙府現(xiàn)在少兩個人啊,若是事后查起來,不管是撇干凈還是昧下來都有說辭。
而趙府少的那兩個人,一個現(xiàn)在隱了身形,懸在空中警惕的望著四周;一個白衣勁裝,輕紗掩面,長發(fā)挽起,準備搶劫。
齊九十分淡定的喝了一口茶,把某人不安分的爪子第無數(shù)次的扒拉走之后,才長長的出了一口氣說:“希望一切順利吧?!?p> 順利,那可真是太順利了。
皇帝一大清早就開始舉行祭祀大典,一個人抱著瓦罐順著規(guī)劃好的路線,有一搭沒一搭的甩著柳枝。
皇帝的起床氣有點大,再加上今天北風瑟瑟,真是怎么看怎么讓人不爽。
一段好好的、十分名貴的、被寄予厚望的柳枝硬生生被皇帝陛下甩出了鞭子的效果。
虎虎生威。
還想要皇帝心里虔誠的去求神,他不問候神的十八代祖宗就是好事!
京城很大,按照規(guī)劃好的路線走一圈下來足足要半日,看皇帝的臉色就知道,他生氣了。
所以,當樂晗悄無聲息的從人群中竄出來,伸手去奪那瓦罐的時候,皇帝幾乎拱手相送,還小聲嘀咕了一句:“什么破玩意兒,誰愛要誰要!”
聽力恢復的樂晗在一眾侍衛(wèi)迅速圍過來的時候才從震驚之中抱著瓦罐隱了身形逃走。
沐清接過樂晗,二人快速回了趙府,避開趙弘文和齊九,樂晗一頭扎進了趙弘武的小院,沐清則守在院門口。
三刻鐘。
沐清守在院門口,盯著那不可思議的大坑還在想一件事:神經(jīng)病今天來了,還遠遠的朝他打了聲招呼,但卻什么都沒做。
神經(jīng)病那樣的人,什么都沒做才不正常,太不正常了。
還沒容得沐清多想,一陣水藍色的光閃過,樂晗抱著瓦罐開心的跳出來,對著沐清大喊:“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