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是脫氧核糖核酸嗎?!別以為我不知道,我告訴你,想當年我也是拿過生物第一名的人好嗎?
——哦?那你再繼續(xù)?
——繼續(xù)什么?不繼續(xù)了,我困了!要睡覺!你自己研究吧。
——言言這就不玩了?
——不玩了!不玩了!我跟齊老師沒什么好玩的!還是齊老師自己玩吧!
——真的是這樣嗎?那我陪你睡……
……
“齊延!”
隨著一聲驚呼,杜詩語從夢中驚醒,最先跳入視野的是被泅濕了小片口水的作業(yè)本。
“我靠!”杜詩語忙拿紙巾擦不小心流到作業(yè)本上的口水,奈何用勁兒過猛,一下子就給擦破了。
于是,雜亂的桌面,沾著口水印的作業(yè)本,作業(yè)本上歪歪扭扭的字跡,手背上畫的稀奇古怪的筆跡,還有,被不安分睡姿折騰得皺皺巴巴的——物理筆記。
“靠!”
杜詩語恨不得用熨斗熨平筆記本上的褶皺,急得她在地上走了兩圈后。視線一轉(zhuǎn),把筆記本合上,壓到了床下面。
“壓一晚上總能壓平整吧?”杜詩語雙手叉腰看著被自己安置妥當?shù)墓P記本,“真是的!還不如不借筆記呢!真讓人操心!”
重新回到桌前,杜詩語重新?lián)纹鹉X袋,開始死磕物理。
一分鐘過去了。
三分鐘過去了。
五分鐘過去了。
十分鐘過去了。
杜詩語的筆仍然停在練習(xí)冊的第一道選擇題上,也不能說是她不會,而是她腦子里還在想剛才的夢。
自從她和齊延在一起后,她開始變得開朗,變得愛笑,變得優(yōu)秀。
她以前的同學(xué)都說她變得越來越漂亮了,就連她的父母也說,小語變了很多,就仿佛,變了個人。
在外人面前的時候,杜詩語總會拿出最有禮貌,最有魅力的笑容待人接物,就好像從來都沒有受傷過。
遇到齊延之前,杜詩語習(xí)慣用微笑的面具打發(fā)每一個擦肩而過的路人。
她時常感覺自己就像個提線木偶,沒有感情,沒有希望,沒有目標,就那樣孤獨地飄蕩在人間。
成年后的杜詩語做過唯一一件叛逆父母的事情,就是沒有結(jié)婚。
齊延離開后,杜詩語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僵硬,內(nèi)心也變得越來越冷。
也因為結(jié)婚這件事,她和家里人鬧得很僵。
即便是別人家正吃著熱熱鬧鬧的團圓飯的大年三十,杜詩語也沒有回去。
她的合租室友說,過年不回家,一個人留在出租屋里很冷清的,你一定會后悔的!
杜詩語笑而不答,如果回去了,她就不后悔了嗎?
后不后悔回家,杜詩語不清楚。
杜詩語唯一確定的是,她愈發(fā)想念齊延了。
是的,杜詩語又想起他了。
一滴清淚落在作業(yè)本上,暈開筆墨,出現(xiàn)一朵隱約的水花。
杜詩語抽了張紙巾擦了擦臉頰上的淚水,心里暗道,他是她的光。所以,這輩子她要早點找到那束光!
……
杜詩洋放學(xué)回到家后,躡手躡腳地走到杜詩語房門,身體緊貼門板,耳朵靠在門縫里,試圖聽清里面的動靜。
這么安靜,不會又睡著了吧?
杜詩洋偷笑著,一邊悄悄地擰動門把手,緩緩?fù)崎_一條縫隙,兩只眼睛滴溜溜地打量著屋里的情況。
卻見杜詩語端端正正地坐在桌前,打著臺燈,好像真在認真寫作業(yè)。
杜詩洋才不信!
別看杜詩語總是呆在房間里不出來,但她呆在房間里不是畫畫就是抄歌詞,還有就是看小人書!
杜詩語當然聽到了身后的腳步聲,但她現(xiàn)在不想搭理嘰嘰喳喳吵不停的杜詩洋,依然忘我地埋頭鉆研數(shù)學(xué)題。
“喲!寫數(shù)學(xué)呢!會寫嗎?”站在杜詩語身后的杜詩洋探頭看了眼在草稿本上的各種推演式后,忍不住酸道,“不會寫就別為難自己了?!?p> “什么時候可以吃飯?”杜詩語自動忽視杜詩洋的問話。
“你就惦記著吃!”雖然嘴上說的不好聽,但杜詩洋的視線一直都停留在被杜詩語寫滿公式的草稿本上。他終于忍不住似的,伸出手指了指畫得亂糟糟的草稿本,“這是你的草稿本?”
杜詩語頭也不抬地說道,“不是我的,難道是你的?”
“我……”杜詩洋撇了撇嘴,一屁股坐在杜詩語柔軟的大床上,雙手向后撐著床面,留下兩只小腿慢悠悠地晃著,“喂!你跟你那個同桌到底怎么回事啊?”
“沒事啊?!倍旁娬Z筆下的動作不停。
“不是吧?我看見他今天中午還來咱家樓下了,他……就沒來找你?”
“可能是人家有事吧,再說了,人家干嘛找我啊?人家好學(xué)生和我這種人有什么好說的?”
“那倒也是哈!”杜詩洋咂咂嘴,“那個,老姐,你就跟我說實話,你車禍那天到底咋回事?。繉W(xué)校里到處都是你們倆的傳言,你們倆該不會……”
杜詩語轉(zhuǎn)過頭看向問個喋喋不休的杜詩洋。
杜詩洋努努嘴,“就有沒有談戀愛???談了就談了唄!你還怕跟我說???”
“小小年紀不學(xué)好!談什么戀愛?!”杜詩語站起來用筆敲了敲杜詩洋的腦門,用長輩說教式的口吻說道,“你知不知道這叫——早戀?。俊闭f著,又賞了一筆桿子。
疼得杜詩洋捂住腦袋,瞪著杜詩語,“你談就談嘛!心虛什么?我又不會告訴爸媽?!?p> “你別以為你早戀了,就覺得全世界人都早戀了。”杜詩語哼了一聲。
想當年,老娘母胎SOLO了二十二年,好不容易才脫的單!
并不是每個人都有資格早戀的好嗎?!
“那不然你們倆在干嘛?。俊?p> “我……”杜詩語無語地聳聳肩,“就流言嘍!”
“……真沒有?”
“我說杜詩洋,你是不是嫌作業(yè)太少???信不信我今晚就跟媽說你早戀!”
“你敢?!”
“我他媽有啥不敢的?”
“???你罵人?你啥時候?qū)W會的?”杜詩洋像是發(fā)現(xiàn)了新大陸一樣好奇地瞅著杜詩語。
“……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