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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娘子醉酒侍郎君

第四十七回:蒼煙落照恨歡情薄

小娘子醉酒侍郎君 宓晞 2001 2020-03-05 23:43:27

  走過黃泉,就是重生,再一次生,再一次走向死。

  她又救了他一次,這世上,也唯有她能救得他。

  他撈了一把,沒撈到,差些翻進去,冷云一把拽住他。

  “冷云,你救救我?!彼c坐在地上,低到塵埃里。

  她只冷眼看著。

  “求你,只有你能救我!”

  煙癮不是說不想要就能驅(qū)走的,冷靜,也只是那么須臾。

  他一陣?yán)?,一陣熱,體內(nèi)如同有一萬只泥鰍,在他的每一根血管里,放肆。他拽著自己的頭發(fā),拼了命的撓每一寸肌膚,直到所觸及之處,再沒一塊完整。

  “你殺了我吧!”他紅著眼,吼著,也是求著。

  再沒一絲尊嚴(yán)。

  她竟有些濕了眼。

  她想不明白,為什么看著他生不如死,自己竟跟著有些疼。

  因為他對自己的執(zhí)著嗎?

  別的爺?shù)貌坏剿?,只一次就再不回頭。

  唯他。

  一次又一次,被她冷漠著,卻一次又一次地獻情。

  真是從未見過這樣癡傻的人。

  冷云蹲下身,替他整理好衣服,重新順了辮子,然后緊緊抱住他顫抖不止的身體。

  “沒事兒的,總會過去的。”她小聲慰他。

  “我會死?!彼吨?,“我死之前,只想再問一遍。”

  “什么?”

  “冷云,你真那么討厭我嗎?”

  她一愕,全不知該說些什么。

  討厭?從未想過。

  談不上討厭他,他只不過是她千萬個追求者中的一人。

  多一個,少一個,都無所謂。

  “你說吧!你說出口,說了,好讓我死了這份心!”

  “沒……”

  “那就是不討厭?”他雙眼比剛剛亮了一些。

  “七爺,別問這個,你趕緊回去吧。”

  他冷笑一聲,掙脫了她,蹣跚著,離開。

  四起的薄霧籠著他已憔悴不堪的身體,久了,都化作了煙塵。

  冷云終是有些不放心,追出去。

  卻被門口一直躲著的鄭少臣抓了個正著。

  “小婊子,果然讓你跑了!”他緊緊抱住她,好像環(huán)住一個獵物。

  “玉珠!”冷云剛叫一聲,就被他用布塞住了嘴。

  鄭少臣將她壓在墻上,腦袋里迅速算著,是把她交給春香樓劃算,還是留在自己身邊劃算。

  交給春香樓,那老鴇子答應(yīng)四六分,自己至少能分個大幾千兩。

  留自己身邊,不過多了個妾,還是個婊子出生,帶都帶不出去。

  冷云被他箍住手,拼命掙扎著,惹惱了他。

  “再動!再動老子現(xiàn)在就上了你!”

  她停住了,可憐著一雙眼,泛著淚花,看著他。

  “唔……”她要說話。他不理她,還在想著怎么處理。

  “唔唔……”她急切地示意他。

  “想干什么?”他煩了,“我告訴你,你要是敢喊一聲,老子就把你賣給洋人!”

  他拿下她嘴里的布,順帶踹了她的肚子一腳。

  給個下馬威,讓她別想糊涂心思。

  疼……

  冷云忍著痛,跪下。

  “鄭爺,別把我送回春香樓,我服侍您!”

  鄭少臣一驚,半晌說不出話來。

  趁他發(fā)愣,她起身,就在這雜草叢生的荒野上,回歸了妓女的本性。

  她將他撲倒,順著他的臉,他的脖子,直到他的胸口。

  “你等等!”他感覺在做夢。

  不是春夢,而是噩夢。

  這樣漂亮的女子,下一瞬間,恍惚就會變成猙獰的鬼。

  “你不想?”她柔聲問道。

  他迷醉了。

  “想……想!”牡丹花下死!他一翻身壓她在身下。

  早春的寒風(fēng)吹過裸露的肌膚,還差一點,桃花就要開了。

  冷云露出了以往的面容,冷漠,帶著對這世界的點點恨意。她從繡花鞋里,摸出一把三寸長的鋼針,狠狠地,不帶一絲猶豫地,扎進他的背后,再猛地抽出來。

  “啊!”他大叫一聲,滾落在地上,睜著一雙三角眼,恐懼地看著被自己剝的只剩紅色肚兜的絕代佳人。

  噩夢成真了,美人變成了鬼。

  冷云手握著那把鋼針,對著他的左手,又猛地扎下去。

  “想死還是想活!”

  “活!活……”疼痛使他說不出完整的話來。

  “那天是你買了桃鈴?”

  她要恕罪。

  “是我是我……不是!”說起桃鈴,他倒是委屈了,“我付了銀子,五千兩,可那秋塵歸,闖了進來,我就沒成事兒!”

  她不信。

  “我不騙你,你去問你師哥!我那天晚上,是跟他過的!那桃鈴還是雛子!”

  她默然,不肯信。

  小師哥因她,而遭遇不幸。

  “我再問你,今天是誰帶你到這里來的!”

  “是陸七爺!就是他!他說要來抓你,還給了那老媽子一個玉佩,你去問問,這事兒沒的假!”

  冷云在寒風(fēng)中瑟瑟發(fā)抖。

  她把衣服拾起,裹在身上。

  “陸七爺?shù)教幷f,遲早有一天要讓姑娘你主動獻身與他,他今天來,只不過是在演戲!姑娘也看到了,他走的時候是好好的,所以剛剛在院子里發(fā)瘋,那都是在騙你!為了讓你動心!”他信口開河,想到什么說什么。

  只要別人不好過就成。

  看著她漸漸失神的雙眼,便以為自己的話起了作用,剛嬉皮笑臉想爬起來,卻被她一只嬌嫩的腳踩住心口。

  “冷云姑娘,你還是想跟我好的?”他抱住她的腳,細(xì)細(xì)的品著她的嫩滑。

  冷云一抖,重重踢了一下他的下巴。牙齒碰著肉,磕出血來。

  “臭婊子,你還來真的了!”疼也忘了,男人只想著征服。

  她舉起鋼針,又對著他的心口扎下去,讓他再一次倒下。然后用力捏住他的嘴,把鋼針往他舌頭上扎。

  一下又一下,反反復(fù)復(fù),直到他的嘴里一片血肉,舌頭像馬蜂窩一樣。

  仍不解氣。

  陸浮歡!

  她才動了那么一點心!

  竟是個騙子!

  婊子合該無情!

  戲子合該無義!

  這話她難道忘了嗎!

  她比以往更無情了,握緊鋼針,最后一次扎在他的身上。

  針沒入他的脖頸,再拔出,血如噴泉。

  在這無人的荒野上,他看著漸漸升起的皎皎明月,緩緩?fù)鲁鲎詈笠豢跉狻?p>  一世終了,好人壞人,都融入了這片大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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