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姜歡跟我說,盧哲晚上要和客戶見面,她要我?guī)兔??!鼻鼗茨闷鹨慌缘乃攘丝谒?,“我答?yīng)幫她把人約出來。等我到倉河村的時候,盧哲已經(jīng)死了?!?p> “你的意思是姜歡是主謀?”季柏舟看著眼前的秦淮,開口問道。
“……是?!鼻鼗吹皖^,輕聲說道。
“畫是怎么回事?”
“一部分是我畫的?!?p> “一部分?”季柏舟把一旁的資料遞過來,“我們把從姜歡家里拿回來的畫和姜歡五年前和六年前做的畫做了對比。結(jié)果顯示,姜歡家里的畫和五年前的畫從下筆力度等方面來看,都是出自一個人。但是,和六年前和畫相比,顯然不是一個人畫的?!?p> “這一年,發(fā)生了什么?”季柏舟輕聲問道。
“她說,她沒有靈感了?!鼻鼗醋猿鞍愕匦Φ溃暗?,我有?!?p> 方景從外面走進來,問道:“血畫是你的想法嗎?你們都通過哪些渠道售賣?又從哪里買那么多血?”
秦淮看了走進來的方景一眼,道:“血畫是歡歡想出來的,我負(fù)責(zé)售賣。我們的訂單一般都來自黑市。血也是從那里買的?!?p> “你們沒有被盧哲發(fā)現(xiàn)嗎?”
他輕笑一聲,“……他發(fā)現(xiàn)了。怎么可能沒發(fā)現(xiàn)呢?”他頓了頓,說道:“他雖然都是明面上的生意,可偶爾也會有暗地里的生意?!?p> “他沒有采取舉動嗎?”
“哈!說他蠢還是高估了他。”秦淮笑了一聲,“他要我們停手,可,這哪是說停就能停的?”
“你說他知道你和姜歡通奸的事情?”
“不錯。就在同一天?!?p> “他不生氣嗎?”
“氣啊!你是沒看到他那張臉,氣得都青了。自己女人都跟別人了,你說他還有什么用?”秦淮的臉笑得有些扭曲。
季柏舟和方景對視一眼,問道:“你為什么要幫姜歡頂罪?你知不知道,妨礙司法也是有罪的?更何況你是同謀!”
“我不想的?!鼻鼗磽u了搖頭,“這個女人她逼我!她逼我?guī)退u命。我的把柄在她手上?!?p> “什么把柄?”
秦淮抓了一把頭發(fā)在手里,面容痛苦地說道:“今年三月,我們?nèi)チ笋R爾代夫。我出了一場車禍,撞到了人。”他神色沮喪,“我不想的,我……我真的不想的。”
“她威脅你,你還幫她頂罪?”方景雙手撐在桌上,目光灼灼地看著秦淮。
“警官,我愛她。我愿意為她做這些事?!?p> 季柏舟輕哼一聲,道:“那你怎么現(xiàn)在又反悔了?”
“人是會變的,警官?!?p> 方景看了看手上的手表,說:“距離你上次做供,是在21個小時前,秦先生的心思變得可真是快啊?!?p> 秦淮動了動身子,嘴唇咧開,露出微笑,說道:“警官。我愛姜歡,我不能接受她的背叛?!彼p輕笑著,“我要讓她嘗嘗從天堂跌入地獄的感受?!?p> “所以你故意露出破綻?”
“不錯。好在警官們明察秋毫,還我一個清白?!鼻鼗聪蚝笱隽搜霾弊?,眼帶笑意地看著方景和季柏舟。
…………
“這個人夠狡猾的,這下姜歡昏迷了,他說什么就是什么了?!被氐睫k公室,吳靜這樣評價道:“該死的臭男人!”
“誒!靜姐,你可別以偏概全啊!我們可都是無辜的?!睆堄踔娔X,滿臉無辜地看著吳靜。
“再說你也是臭男人!”
張迎比了個“我閉嘴”的手勢,不敢言語。
季柏舟在一旁看得樂呵,“靜姐,姜歡現(xiàn)在狀況怎么樣了?”
看到天使和自己說話,吳靜調(diào)整了一下自己的面部表情,柔聲說道:“小舟啊,醫(yī)生說,沒有什么別的問題,是姜歡自己不愿意醒過來?!?p> “不愿意醒過來?”季柏舟用鞋磕了磕桌子,開始猜測,“殺了自己的丈夫不敢面對?”
“不,不會,既然都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計劃殺自己的丈夫了,內(nèi)心應(yīng)該很強大才對。”季柏舟自我否定道。
“不錯。但如果假設(shè)姜歡不是兇手,那么誰能是兇手呢?”張迎扶了扶眼鏡,問道。
“張迎,能不能查到姜歡他們進行交易的黑市?”方景開口問道。
張迎應(yīng)聲,邊搜索邊說:“我試試吧,不過……我不敢保證?!?p> 話音剛落,張迎就眼睛一亮,“頭兒,我查到了,今晚十二點有一個市場有這種字畫交易,地點在文茂市場!可以去碰碰運氣。”
…………
文茂市場。
“小景~”,婉轉(zhuǎn)曲折的一聲“小景”差點把方景嚇得當(dāng)場尖叫。
方景轉(zhuǎn)過頭看了一眼季柏舟,說道:“怎么?現(xiàn)在正常了?”
季柏舟假裝不知道方景在說什么,眼睛滴溜溜地看著四周,說道:“誒!你看那邊?!?p> 方景哪會給他逃脫的機會,“說,今兒在醫(yī)院怎么了?”
季柏舟被拽回來,只能磨磨蹭蹭,不自在地說道:“……你不等我?!?p> “我什么時候不等你了?”方景正想否認(rèn),突然想到了什么,不自在地摸了摸頭,中氣不足地說道:“我、我那不是、不是你不讓我拽嗎?”
“我就看著你走……小景,我不想看著你離開?!奔景刂鄞沽舜鬼?,略顯可憐地說道。
方景也知道季柏舟是個什么樣子??瓷先⒚?,卻敏感得不得了。而且,他還想起了以前的事情,自己也一直沒有時間陪陪他。
思及此,方景應(yīng)聲道:“以后不會了?!?p> “小景最好了!”說完,像往常一樣抱住了方景。
然而,這市場究竟不是在家里。人多嘴雜,不一會兒就有不少帶著異樣的眼光看著二人的人。還能偶爾聽到幾聲低語。
“看??!真不要臉,發(fā)情都發(fā)到這兒來了。”
“噢喲,阿彌陀佛阿彌陀佛!佛祖見諒啊!”
“誒!這有什么?喏!那邊轉(zhuǎn)角就有一家鴨店。”
“哦!原來是這樣啊!這兩個是店里的極品吧?”
…………
方景和季柏舟循著轉(zhuǎn)角望去,果然,一眼望去,就是一個顯眼的長著鹿角的太陽的招牌。那這旁邊則蹲著三三兩兩穿著性感的男人。
心里同時長嘆一聲。
不過一人,是在嘆世風(fēng)日下;而另一人是在嘆什么,暫且就不清楚了。
“走吧?!狈骄袄〖景刂?,說道:“張迎說,賣字畫的都在西北方,我們?nèi)ツ沁??!?p> 現(xiàn)在距午夜十二點還有三十分鐘。
而這個市場卻越來越熱鬧。
眼看著都快要發(fā)生踩踏事故了,方景眼前一閃,一個小攤進入方景的視線。那個小攤上,擺著一眾字畫,看得出來,哪怕不是真的,也是藝術(shù)價值極高的贗品。
而季柏舟已經(jīng)先方景一步鉆了過去,拿起攤位上的字畫開始端詳,開口問道:“老板,這幅畫怎么賣?”
那老板是一個五十來歲的老頭,穿著打扮破舊,嘴里叼著一根煙,含糊回答道:“十萬!小哥要的話,給你打八八折?!?p> “哈哈,這可不是錢的問題。是心意的問題,喏!”季柏舟指了指一旁的季柏舟,“老板,這是我哥,他啊,女朋友最近要生日,偏偏又最喜歡字畫奇珍。我哥為了給她買個生日禮物可是愁白了好幾根頭發(fā)啊?!?p> 方景不做聲,只配合著做出哀嘆的神情。
季柏舟繼續(xù)拿著畫點評著:“老板你看,你這幅畫,不過是畫的秀麗江山。十萬我可不買。我要買啊就得買些特別的。你這兒有嗎?”
那老頭叼著煙沉吟了一會兒,上下審視了方景和季柏舟好幾次,才開口道:“你能給到多少?”
“只要我喜歡,價格不是問題?!奔景刂蹞P唇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