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檜自然不肯如此放過,而她的躲閃在他看來反而變成了另一種挑逗,眼里興味更足的看著魏子風,眼神的火熱就仿佛能夠把她戳出一個洞來。
“撫月姑娘,真不愧是被那老鴇從小養(yǎng)大的,如今一看確實與前幾日那幾個庸脂俗粉不同,倒是別有一番風味?!?p> 魏子風的手抖得厲害,今日她穿得厚,否則的話胳膊上定然會有血跡顯現(xiàn)。不知道為何那三杯酒竟然將她的毒給再度誘發(fā)了。
強忍著手臂上的疼痛,嘴角勾起一抹略微牽強的笑容“小女子要真是如那些姑娘們一樣,早就不知道死在哪個荒郊野嶺了,如今又怎么會見到梁將軍呢?!?p> 瞧著魏子風抖動的手臂,梁檜反倒不急了,理袍坐了下來,后背舒服地靠在椅背上,手里時不時抓著扶手一下一下地敲打,似乎帶著百分百的勝者之姿“在我面前耍過這等把戲的人不少,不過若真是能從我手里逃走的,卻沒有一個。你可知這房中的香是什么香?”
自從進房之時她便聞到了這股子淡淡的香氣,是什么香她不知,可定然不是什么好的東西,因為她明顯感覺到手臂處的疼痛比進屋之時更加劇烈。
那梁檜看著她的額頭汗珠慢慢密布,臉上笑的歡實“撫月姑娘想必沒有聽說過花蘿纏這東西吧?!?p> “這花蘿纏是我當初在北地所獲,花為毒藥,蘿為香料,二者相遇相互糾纏,使體內(nèi)擁有二者之人身體奇癢無比,三個時辰身體潰爛而亡。想必撫月姑娘已然是感受到這花蘿纏的滋味了?!?p> 魏子風看著坐在自己面前胸有成竹的梁檜,他所說的藥她不知道,不過她卻沒有他所說的感覺,致使她現(xiàn)在這樣的完全是因為她毒發(fā)了,至于為何突然在這白日里這樣,估摸著與他口里所說的花蘿纏有著一些關(guān)聯(lián)。
她右手扶住左邊顫抖的手臂,“將軍說笑了,就算是撫月摘下面紗,將軍就能擔待得起嗎?不知道將軍是否還記得大魏十八年時魏魯一戰(zhàn)之時,大魏是如何丟掉宜城和云琴兩座城嗎?若是今日撫月不能全身而退,恐怕第二日這京都里就全都要追憶一下這數(shù)年前的往事了。”
梁檜在聽到這兩座城的時候臉上的旋即變了顏色,酒意都失了大半,手抓著太師椅的扶手,就連青筋都依稀可見。
“本將軍不知道你說的是什么意思?”
魏子風冷笑一聲,看著他那僵硬的身體,“嘴里面不知道,可梁將軍的身體還是挺誠實的,……”
魏子風還沒等說完,門忽地被打開,陽光直射讓梁檜不得不伸手遮了一下陽光。魏子風轉(zhuǎn)過身來之時,正好瞧見一個身穿一襲黑色暗紋錦袍的男子赫然站在門口,他眼神楞楞的看著她,往前走了幾步,腳步有些打轉(zhuǎn),眼看著要到魏子風跟前之時,整個人左腳絆住右腳向前一傾,撲倒在她的懷中。
梁檜此刻才算是看清了所來之人,面色陰沉,聲音似怒吼般“你怎么到這里來了?”這里不可能會有人能進來!
倚在魏子風懷里的人,沒理他,反而抬頭沖著魏子風呵呵地傻笑了兩聲,旋即便緊緊的抱住了魏子風。
魏子風被這突如其來的舉動給嚇了一跳,最初入門之時屏風后所聽見的聲音她便覺得熟悉幾分,進去之后才發(fā)現(xiàn)公孫錦確在其中,而且按那座位排布來看,還是屬于尊貴的地位。
自從她進去之后,他的眼神便從來沒有在自己身上停留過,所以她也沒想著他會過來幫她,更何況她也并不需要他的幫忙。
手里推了兩下公孫錦,可那人就是死活都不松手,反而更加用力的鎖著自己,一個勁兒的朝著自己傻笑。
“公孫大人!公孫大人——”外面的聲音越發(fā)的靠近,魏子風能夠明顯感覺到梁檜的不安極為濃烈。
“他們好像在叫我!”公孫錦傻傻一樂,轉(zhuǎn)頭就像門口大喊一聲。
他的酒在剛剛就已經(jīng)醒了個差不多,如今更是醉意全無,看著眼前的兩個人一時間不知該如何。心里面不停的打著鼓。
數(shù)年前的事情,數(shù)年前恐怕她還是小姑娘,心下一橫覺得她是在騙自己。
魏子風看了看像一個孩子一般掛在自己身上的公孫錦,轉(zhuǎn)頭對梁檜道“將軍莫不是想賭一賭這周身榮耀是否能一夜之間消失殆盡?”
此話一出,魏子風明顯的感覺到抱著自己的那個男子脊背一僵,看來他是沒醉的,如今這般估摸著是想要幫自己,心下一暖。
梁檜自然是不敢賭的,就算是她在騙自己,那他也只能相信,他從懷里掏出一個紙包塞到了魏子風的手上。
“你!很好!若是讓本將軍再聽到此事,定要你撫月樓上上下下不留一人!”眼里的嗜血是那種上過戰(zhàn)場廝殺過的人所特有的。
可魏子風對上那眼神,卻神色淡淡“將軍好魄力!不過若是日后我撫月樓出現(xiàn)何事那我也只能將這個秘密說來與大家評評理了?!彪S后將那藥包里面的粉末倒入了口中。
一個身穿錦袍的男子身后還帶著一眾下人剛走到這房子前面,就看見三人從里面出來?!跋鹿龠€以為大人這茅廁上的出了危險,沒想到如今是美人在懷不舍離啊!”
那男子雙手環(huán)抱面帶笑意的看著公孫錦,隨后便對身后的一群下人說道“公孫大人喝醉了還不趕快送他回府!”
下人們不敢多說,看了看站在前方的梁檜,見他揮了揮手便立刻上前扶著公孫錦,本想拆開他的手,卻怎么也拆不開,幾乎是魏子風不動他就不動。下人們一籌莫展,梁檜眼看著就要親自動手,卻被那男子的話給阻了回去。
“既然公孫大人喜歡這女子就一并帶了去,想必梁將軍自然也不會為了一個風塵女子惹得在皇上面前不痛快!”
梁檜的手緊握成拳,今日已經(jīng)是他第二次被人威脅了,這種感覺他已經(jīng)數(shù)年都未曾感受過,如今感受過來只覺得心里正燃著熊熊烈火。
可不管心里面如何,這表面上還是陪著笑臉。這公孫錦并不是旁人,幾月之內(nèi)便得到皇上賞識,一路高升,若真是因為此女開罪于他,定是不值得,更何況這女子如今于他而言燙手山芋一般,有機會扔掉也是不錯。
似乎是那藥粉的作用,手臂的疼痛緩緩消失,才有功夫打量站在眼前之人,眼神落在顧云身上之時,那顧云也正看向了她,一雙眼睛清澈無比,但那笑容卻如同毒蛇在吐信子一般。
下人們商量著說帶著魏子風一通回府,公孫錦這才有了讓步,由抱著改為拉著,力氣也小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