拋開老許的感情問題,他本人還是沒得說的,村里大小事都會主動幫一把,而且當年飄過來的時候,雖然重傷,但是從所穿的衣袍來看,可以看出其不凡,最不濟也是富貴人家,跟今天這飄過來的嬰兒相比,除了一個有傷一個沒有,其他的簡直是如出一轍。是以,楊曉梅聽到楊三志說老許更合適,她心里也是認同的。
到了老許屋子,敲了敲院門,一個溫和的聲音便在院內(nèi)響起:“門沒鎖,進來吧?!?p> 推開門進去,就見院子里一男子正躺在木椅上,手里拿著酒壺,不時喝上一口,很難想象,他是那溫和聲音的主人。
楊曉梅對男子的形象絲毫不奇怪,只是神秘的說道:“老許,你要兒子不要?”
呲……
咳咳咳……
老許一口酒直接吐了出去,而且人還被嗆得咳嗽,緩了好一會,才不確定的問道:“你說啥?”
楊曉梅看到老許的反應(yīng),整個人又變成彌勒佛狀,那是笑的見牙不見眼,不過她還是繼續(xù)開口:“你要兒子不要?”
“不要?!?p> 剛順過氣來的老許想也不想就拒絕了楊曉梅,然后拎著酒壺又準備躺回木椅上。
楊曉梅沒有放棄,而是繼續(xù)開口說道:“老許,你不看看這孩子嗎?胖嘟嘟的……哎呀,你醒了呀,真可愛呢,不哭不鬧的,眼睛真漂亮。老許,你真的不要?”
楊曉梅說的興起,介紹孩子的時候,懷里的娃娃竟然是睜開眼睛的,也不知道什么時候醒的,不過反應(yīng)過來后,又繼續(xù)問老許。
“不要,我哪里會照顧小孩?!?p> “真的不要?”
“不要?!?p> “好吧,這孩子怪可憐的,跟你一樣順著河流飄到了這里,還好被我們姐妹幾人發(fā)現(xiàn),不然還不知道要飄到什么地方去呢。雖然包裹他的襁褓水浸不濕,也有法器守護,但是時間長了,誰知道會怎樣啊?!?p> 說完,楊曉梅也準備轉(zhuǎn)身回家,打算自己撫養(yǎng)這孩子,可是才走了幾步,都還沒出院門,就被老許叫住了:“等下,這孩子交給我吧?!?p> 楊曉梅內(nèi)心一喜,表面卻不動聲色的問道:“你能照顧好他?”
“沒問題?!?p> “嗯,好吧,我回去給你準備些小孩的衣服,是我家那臭小子小時候的衣服,我一會回去重新洗一遍,晾干了就給你送過來,應(yīng)該下午就能成?!?p> “哦,謝謝,不然我還在頭疼衣服該怎么辦……”老許話還沒說完,楊曉梅人已經(jīng)到了院門外了,看著她的背影,老許也是無奈的不再言語。
出了老許的院子,楊曉梅暗想:任你老許淡如水,知道這孩子跟你那相似的來歷,我不信你不動惻隱之心。
感覺終于壓過老許一頭,楊曉梅心底是出了一口惡氣,曾經(jīng)因為老許的淡然拒絕,楊曉梅做媒的時候,那彌勒佛一樣的笑臉,可是被老許的淡然所破功,事后雖然給他取了個榆木疙瘩的外號,可心里多少還是覺得老許有些可惡的。不過今兒將一直很淡然的老許嚇得嗆到,而且還壓了他一頭,舒暢啊,感覺步伐都輕快了許多。
院子里,老許卻是抱著孩子沉默著,酒壺也被他丟在一旁,半晌后,才沉吟著開口:“黑水蠶絲做的襁褓,還有法器守護,小子,來頭不凡啊。不過你這種注定高高在上的人,卻也會跌落凡塵,還來到了我的面前,天意嗎?”
又沉默了好一會,老許坐回到木椅上,手一招,掉落在一旁的酒壺,便凌空飛到了他的手上,狠狠的灌了一口酒,老許定定的看著懷里的孩子:“肉身無暇,先天之氣縈繞,這是還在母體的時候,便開始培育,這種培育之法,是每個家族或宗門的底蘊之法,小子,你到底有什么來歷?!?p> 半晌后,老許突然一笑,語氣也滿是灑脫:“小子,不管你有什么來歷,也不管你經(jīng)歷了什么,你既然到了我面前,這個善緣我結(jié)了,從今往后你叫許木?!?p> 哇……
不知道是不是被老許自言自語嚇到了,一陣嬰兒啼哭就在老許的院子傳開。然后就見剛剛還淡然灑脫的老許,手忙腳亂起來,將懷里的孩子又是摟又是抱不時還舉高高,好一通忙活,啼哭聲就是止不住。
“好你個榆木疙瘩,還說會照顧孩子,連孩子餓了都不知道?!?p> 伴隨著聲音,先前離開的楊曉梅又推門走進院子,到老許身邊接過孩子,摟在自己懷里,然后拿出一個奶瓶開始奶孩子。
果然,有了吃的,啼哭聲立馬就停止了,而且還伸出一雙小手想要抓著奶瓶。不過抓了幾次,全都失敗了,但是他卻樂此不彼。
搞定了孩子,楊曉梅便開始對老許言傳身教:“小孩子嘛,餓了就哭,睡醒了也哭,不舒服也哭,感覺不對也哭,習慣就好了。不過這娃應(yīng)該不會這樣,畢竟我們發(fā)現(xiàn)他到現(xiàn)在,也過了挺長時間的,而且不知道他在河里飄了多久,也就剛才鬧騰了一會,挺好帶的一個孩子?!?p> “還有啊,你要準備孩子吃的東西,你可以去找老楊頭,他養(yǎng)有奶牛,叫他每天給你送鮮牛奶或者你自己去拿?!?p> 一番話說得老許只能在一旁點頭,末了還一副受教的樣子:“嗯,好,我知道了?!?p> 又叮囑了老許一些事,一瓶奶也被小家伙喝完,楊曉梅將孩子遞給老許:“好了,奶瓶你留著,我回去繼續(xù)忙活了,你記得去訂購鮮奶?!?p> 楊曉梅走后,老許就有點麻爪了,抱在懷里的小家伙可不老實,亂蹭亂動不說,還眨巴著大眼睛四處張望。不得已,老許將他放在木椅上,然后老許就傻眼了,小家伙也不哭,咧著嘴張著小手看著老許,一副要老許抱的樣子,沒辦法,只得將他抱在懷里。
而抱在懷里,剛開始還好,挺安靜,沒過多久,小家伙就不老實了,在懷里一個勁的蠕動。老許那是頭皮發(fā)麻呀,又沒有什么辦法,只能小心的抱著,然后在院子里踱步,不過老許這一走動,小家伙倒是老實了,沒有再折騰。
心里長出了一口氣,老許也不嫌累,就這樣抱著小家伙在院子里慢走。走了幾圈后,想到楊曉梅的叮囑,于是去打了一壺酒,然后一手抱孩子,一手拿酒壺出了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