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小剛離開辦公室好一會兒了,可曹白鹿依舊留在此地。
他在權(quán)衡。
老實說,無論是第一世看小說時,還是這十三年的相處,他都覺得武魂殿并沒有想象中的那么惡劣。
一個龐大的組織,自然會有惡人,也自然會有善人,我們既不能一竿子打死,也不能全都尬吹贊揚。
如果拋開唐三這一層面,武魂殿的確是一個魂師極好極好的歸宿。
【既然老師說了會跟唐三做思想工作,我想應(yīng)該沒有很大的問題?!?p> 曹白鹿思考著,他突然有一些動搖,也許去一趟武魂殿看看,也是不錯的決定。
【況且武魂殿那邊的實驗設(shè)備也很齊全,各類的數(shù)據(jù)應(yīng)該也更加準確,這對我將來鞏固火影忍者的本源之力有很大的幫助。】
【在我所有的火影忍者本源之力之中,除卻已經(jīng)解鎖的飛雷神之術(shù)和影分身之術(shù),我還有四五個未曾解鎖的能力。】
【這可真是讓人期待啊?!?p> 曹白鹿已經(jīng)決定,在不久之后,還是得去一趟武魂殿。
【希望不會和位面之子唐三關(guān)系鬧僵吧,這也正是我那時為什么拒絕的原因?!?p> 【老師應(yīng)該會做好思想工作的吧,應(yīng)該吧?!?p> 在做出這個決定之后,曹白鹿離開了玉小剛的辦公室,回到了自己的宿舍。
【既然做出了這個決定,我就算是徹底改變劇情走向了?!?p> 【希望通過我的努力,能成功改變小舞和七寶琉璃宗的命運吧?!?p> 【不然的話,到時候我可真就里外不是人了?!?p> 【確實,身為一個穿越者,怎么能不做出些改變劇情走向的事情呢?】
【穿越者就應(yīng)該有穿越者該有的樣子!】
瞬發(fā)飛雷神之術(shù),曹白鹿回到了他的宿舍。
曹白鹿伸了個懶腰,脫下了自己的長袍,換上了一身便服。
上床,打坐,修行白玉京。
周遭的靈氣再次涌來,涌向了曹白鹿氣府中的那座登仙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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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半個月后。
曹白鹿已經(jīng)收拾好了行裝,準備去和史萊克眾人道別。
其實,曹白鹿完全可以以三種不同的身份前往武魂殿。
他可以是史萊克前任理論教師曹白鹿。
可以是江湖棋士黃野狐。
當然,也可以是某來參加黃金一代選拔的神奇大魂師。
至于以哪種身份進入武魂殿,曹白鹿自有打算。
曹白鹿看著自己那個小的可憐的包裹,實在有一些無語。
【其實我也沒什么東西可收拾的。】
曹白鹿感嘆自己之余,忽然一拍腦袋,飛身爬上了床,從自己的床頭處抽出了一本書。
“還好還好,差點忘了,”曹白鹿手中的這本書,正是那本《文淵》。
“話說,王不語那家伙,到底給我留了什么驚喜啊,”曹白鹿有些好奇地自言自語著。
這些天,曹白鹿每夜入睡前,都會翻看這本《文淵》。
這本《文淵》應(yīng)該是初稿,里面是曹白鹿再熟悉不過的字跡。
《文淵》這本書,涉獵面之廣,之雜,完全超乎了學(xué)富五車的曹白鹿的想象。他甚至懷疑,他爺爺為了寫完這本書,已經(jīng)將整個位面的國史秘辛翻了個底朝天。
曹白鹿將《文淵》放在了那個包裹里。
“嗒,嗒,嗒,”
樓梯處又傳來了腳步聲,不過這回,曹白鹿還是聽見了。
那是寧榮榮的標志性小碎步的聲音。
“曹,曹老師,”寧榮榮跑到了曹白鹿的房間門口,氣喘吁吁,顯然是連魂力都沒有運用便急匆匆跑了過來,“聽說你馬上就要走了?”
“是啊,”曹白鹿看向了寧榮榮,撓了撓自己的臉頰,說道,“我準備去和你們道別的來著?!?p> “你還會回來嗎?”
“很難了,估計以后咱們就再也見不著面了,”曹白鹿知道以后肯定會再次相逢,所以故作遺憾與惋惜地說道。
寧榮榮仿佛是如雷劈了一般,愣在了原地。
半晌,她才說道:“這樣啊?!?p> “嗯,走吧,我再帶你最后玩一次瞬移,”曹白鹿走向前,站在了寧榮榮身旁,手指點到即止地捏住了寧榮榮的衣角。
下一瞬間,已是史萊克學(xué)院的廣場。
所有人都在。
大師已經(jīng)告訴了眾人曹白鹿即將離去。
氣氛極其壓抑。
“咳咳,”見氣氛略顯尷尬,曹白鹿不得不主動開口道,“那個,又不是生離死別的,別搞得我要當場去世了一樣行不?大家都開心點,以后也要認真修煉,切勿貪圖享樂。”
“戴沐白,我能教你的王道,也就這些了。其實每個人的王道都不一樣,你所要做的,歸根結(jié)底,就是做好自己,”
“不讓臣下失望便為君,不讓百姓失望便為王,”曹白鹿看著這不僅不舍甚至是有些悲傷的大老爺們,猶豫要不要把這最后的一句話說出來。
“不讓自己失望便為帝,”
曹白鹿終究還是說了出來。
“這三句話,我送給你,希望來日你能多加領(lǐng)會吧,”
曹白鹿轉(zhuǎn)頭看向了奧斯卡。
“小奧,”
“在,”
“其實我想教你的還有很多,由于時間關(guān)系,已經(jīng)沒法再教了,你現(xiàn)在可以再問我個問題,隨便問,最好不要是修行問題,”曹白鹿說道。
奧斯卡自然是明白曹白鹿想要自己問什么類型問題,他有些猶豫,終究還是說出了口:“兩個問題,第一個,為什么,上次曹老師你說這個世界上還有比皇帝更難做的職業(yè)?”
“明明皇帝可是那種眾叛親離舉世無親的可憐人啊,”
如奧斯卡這般的腦子,自然是會有許多機靈念頭的,而這段時間曹白鹿的主要任務(wù),就是解決這些所謂的心結(jié)。
“比皇帝更難做的,是太子,”曹白鹿看著奧斯卡,悠悠地說道,“比皇宮更難呆的地方,是東宮?!?p> “自己體會一下吧,”
“還有什么問題?”
奧斯卡點了點頭,他看著曹白鹿,又看了看唐三,糾結(jié)了好一會,方才開口道:“也許,這個世界只是無數(shù)世界的位面之一?”
這個問題。
好問題啊。
唐三懵了,曹白鹿也懵了。
眾人因為這稀奇古怪的問題,也懵了。
當然,大家發(fā)懵的理由是不一樣的。
半晌,唐三才反應(yīng)了過來,他看了看曹白鹿,沒有說話。
“好家伙,明年偵探小說作家頒獎典禮沒你我不看,”曹白鹿笑嘻嘻地回答道。
此事就此揭過。
“胖子,”曹白鹿轉(zhuǎn)頭,看向了馬紅俊。
“唉!”
“《甲子參同契》和《盜不道》,全部背誦!”
“是!”
這回,馬紅俊罕見的沒有抱怨和拒絕,他眼中含著淚光,毫不猶豫地答應(yīng)了下來。
“小三,咱師兄弟二人又該分開了,這回怎么說,”曹白鹿笑嘻嘻地看著唐三,說道,“恐怕下次再見面,可不是一兩年那么簡單的了?!?p> 唐三并沒有說話,他只是淡淡地笑著。
只有這樣,唐三才能不被難過的情緒所左右。
“你們?nèi)淮蠊媚?,呃呃呃呃呃呃呃,真不知道講什么,那就祝你們早日與自己的如意郎君登雙入對吧,”曹白鹿想了想,最終走向了三人。
他將自己的包裹打開,開始翻找起來:“我可是給我們這三位大姑娘準備了臨別禮物的?!?p> “小舞,這本書我晝夜不停地寫了好久,總算是寫完了,你別給你哥看到,自己有空就讀讀,”曹白鹿遞給了小舞一本書。
“白鹿哥,你還不了解我啊,你覺得我怎么可能靜得下心去讀書啊,”小舞笑嘻嘻地接過了自己的臨別禮物。
只是,這份天真無邪的笑臉,在看到書名之后,便瞬間僵住了。
她有些近乎不可思議地看向了曹白鹿,后者以指豎于嘴前,示意“噓”聲勿言。
“竹清,沐白這人渣算得上我的半個弟子,其實他秉性并不差,我還是希望你能多觀察觀察,要是你愿意的話,拜托你多給他一個機會,”曹白鹿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白鹿,在此謝過?!?p> 曹白鹿深深地鞠了一躬,不為別的,只為這自己半個弟子。
“當然若是你不愿意,也千萬別強迫自己,”曹白鹿殺人似的地看了戴沐白一眼。
似乎在說:“人渣,你敢亂來試試?”
戴沐白眼觀鼻鼻觀心,大氣都不敢出一口。
在曹白鹿這段時間的教誨后,戴沐白總算是明白了自己之前的所作所為代表著什么。
自己還真他媽是個人渣。
這戴沐白還能要求什么?朱竹清要是能原諒他,他就算是從此吃齋都愿意啊。
朱竹清依舊是一副冷漠的冰山美人臉,只是嘴角的微揚,出賣了她此時的心情。
“行,我先把你的臨別禮物給你,”曹白鹿從包裹里遞出了一副畫。
一副很普通的潑墨山水圖。
“這些天瞎畫的,不過你可別小看這副畫,有人曾出過千萬兩銀子買我的畫,我鳥都沒鳥他,”
眾人權(quán)當笑話。
但是,這當然不是笑話。
“每天看看,沒壞處,”曹白鹿說道。
朱竹清接過了畫,很符合她人物形象地道了一聲謝。
她根本不明白,這副畫,光是看看便會有穩(wěn)定心神,固本培元的作用。
“榮榮,”曹白鹿看向了寧榮榮。
寧榮榮有些走神,顯然沒有聽見。
曹白鹿不由得加大了嗓音。
“榮榮?”
“啊,我在,我在,”寧榮榮總算是回過了神。
不知為何,這個無所不知的老師,在這不長時間的相處后,逐漸在寧榮榮的心房之中占據(jù)了一席之地。
寧榮榮喜歡上曹白鹿的課,喜歡聽曹白鹿說一些很奇怪的故事。
山神娶親,陰兵借道,撒豆成兵,滿城白發(fā)兵。
她不明白,明明年齡差不多,為什么這個叫曹白鹿的老師會懂得那么多?
她喜歡看曹白鹿飛舞的眉,明亮遠空的眼。
她不知道為什么,明明大家都因為曹白鹿的離去而感到難過,可自己卻明顯更難過一些。
她不知道,她什么也不知道。
“榮榮,你過來,”
曹白鹿輕聲說道。
寧榮榮慢步走了過來。
曹白鹿捻住了寧榮榮的衣角,使用了飛雷神之術(shù)。
二人瞬間消失在了原地。
再次出現(xiàn)的地方,是他們第一次“交手”的湖邊。
“把我?guī)н^來干什么?”寧榮榮問道,“想非禮我???”
魔女本色。
“嗯,是的,”曹白鹿看著寧榮榮,說道。
四目相對。
寧榮榮瞬間羞紅了臉,她嘟起了嘴巴,有些生氣地說道:“你就知道欺負我?!?p> 良久無言,二人只是單純地看著湖面。
平靜的湖面,偶爾會因為落葉而曳起陣陣漣漪,偶有點水的蜻蜓飛過,不知是觀眾還是過客。
“我再給你講個故事吧,”曹白鹿看向了寧榮榮,說道。
這次,他并沒有等寧榮榮那可有可無的同意,便開口娓娓道來。
寧榮榮只是坐在旁邊,靜靜地聽著。
故事有開頭,當然也會有結(jié)尾。
故事講完了。
曹白鹿清了清嗓子,說道:“有點晚了,我也該走了?!?p> “送你個禮物吧,”
寧榮榮坐在草地上,把自己的頭深深地埋進了膝間。
沒有任何回復(fù)。
曹白鹿見狀,也是無奈。
他輕輕地解開了自己腰間的雪鬼,將這把劍放在了寧榮榮身旁。
“雪鬼不重,心意重,”
“走了啊,”曹白鹿說完,總算轉(zhuǎn)身離去。
頓住。
為什么?
因為寧榮榮扯住了曹白鹿的衣角。
她終于沒有忍住,放聲痛哭。
“你為什么要送雪鬼給我?。。 ?p> “你就不能不走嗎?。?!”
“瞬移我還沒玩夠呢!?。 ?p> “我真的還想再聽幾個故事?。。?!”
“你!就!知!道!欺!負!我?。?!”
同樣,響徹云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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