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啪啪——”
一人撫掌,從暗處緩緩踱步而出。
“朕的這么點本事還是令段兄見血了呀?!蹦戒β犚娺@個陰鷙的聲音,身上寒毛直立,不知不覺間冷汗發(fā)滿了背。
陳說!
他怎么會在這里!
慕洇僵硬地轉(zhuǎn)過腦袋,望著成豫,成豫沖著暗處走出來的那個行了一禮,他的臉半隱在黑暗中,慕洇看不清他的神情,但是可以清晰地聽見成豫略帶恭敬的聲音:
“陛下。”
陛下!
在場眾人無不大驚失色!
若是其他人喊陛下,他們會覺得那人是醉糊涂了,但是北郊城主喊的陛下,怎么會錯!
那位陳大人甚至當場跪下,哆哆嗦嗦,聲音顫抖:“陛,陛下!”
陛下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
原本應(yīng)該呆在盛京,高高在上地坐在王座上的皇帝,怎么會出現(xiàn)在北郊!
慕洇冷汗涔涔,四肢僵硬,今夜,怕是回不去了。
段無昭眼眸幽深,黑沉沉地看不出表情,似乎并不意外:“陛下怎么會在這里?”
“自然是來取攝政王的性命啊?!标愓f嗓音輕輕,眉眼陰鷙。
但是兩方都沒有人動。
慕洇驚覺,段無昭今天是一個人!段一沒有跟在他身邊!
怎么會……他怎么會什么人都不帶……
顯然,那邊的陳說也是如是想法,段無昭怎么可能這么容易就任人宰割,他必定還留有后手!
所以表面上整個城主府都控制在陳說手里,他也不敢輕舉妄動。
陳說目光一冷,戾氣更甚。
這個人!永遠都是這個人!他事事受制于他!甚至現(xiàn)在都還畏畏縮縮!
去死吧!
陳說眼里閃過一絲怨毒。
“呵,”段無昭輕輕地笑了起來,精致的眉眼半隱在黑暗中,帶著幾分邪氣,“陛下必然覺得,本王還有后手?!?p> 這人,在皇帝面前居然都不自稱臣。
陳說的臉半明半暗,陰狠如同羅剎:“難道王爺打算束手就擒了嗎?”
“本王雖然沒有后手,”段無昭掀眸,這是他從剛才陳說出來到現(xiàn)在第一次正眼看他,帶著幾分漫不經(jīng)心,“但是陛下恐怕也沒有辦法擒住本王?!?p> 又是這樣!永遠都是這樣!一副勝券在握的惡心樣子!
陳說眸光更加怨毒,帝王的威壓,帝王的憤怒,一瞬間在場眾人壓迫過來。
那些持劍的侍衛(wèi)舞女,都齊刷刷地向前一步!
天子之怒,浮尸百萬,流血千里!
慕洇冷汗淋漓,帝王,站在那里的那個十八歲的少年,是帝王,他身上已經(jīng)隱約可見秦皇漢武的氣勢,在這個王權(quán)至上的時代,他是真的可以掌千百萬人的生死!
她……
慕洇低著頭,看著自己微微發(fā)抖的指尖,嘴唇蒼白,面無血色。
她以后要嫁的人……
慕洇出神之際,忽然覺得脖子上一涼,一柄帶著血的匕首橫架在她的脖子上!
段無昭!
慕九大驚失色,她方才居然沒有攔住!
慕洇一時之間有些木然,仿佛并不知道自己身處何方。她聽見段無昭輕輕柔柔的嗓音,在她耳畔低聲道:“不會傷你的?!?p> “王爺這是作何?”陳說目光陰冷,落在慕洇身上,慕洇不由打了一個哆嗦。
段無昭以為慕洇是怕他,眸光暗了暗,卻無暇安慰她,只沖著陳說道:“陛下如果不想未來皇后出事的話,便放我出城吧。”
“哈哈哈哈——”陳說仿佛聽見了什么好笑道笑話,指著段無昭壓在慕洇脖子上的匕首,“段無昭,你以為朕會因為一個來路不明的女人放過你嗎?”
陳說身旁,成豫聽見陳說的話有一瞬間的愣怔,甚至一直跪在地上的陳大人都抬起頭,一張老臉寫滿了錯愕。
陛下這是打算……
“朕未來的妻子,”陳說斂了笑,神色陰毒,讓人不寒而栗,他一字一句道,“還在大相國寺祈福呢!”